第二百九十九章 冬季進剿 (7)
“幹什麽呀?這地方原來是俺家的藏,山上是俺田家地祖墳,你們憑什麽不讓俺們過去?你們是強盜嗎?欺負俺們兩個弱女子!”鎮子口的貓兒山下,即便是麵對著戰士雪亮的刺刀,月娥也是使出了她“一哭二騙三上吊”的撒潑手段,不依不饒地要上山去祭拜祖宗。
“俺再跟你一遍,這座貓兒山已經被軍事征用了,所有人家的祖墳全部都遷走了,請你立即離開這裏,不要妨礙軍事禁區執勤。”一個連長模樣的幹部板著個臉,一字一頓地下達著驅逐令。
“俺不管,俺家祖墳就在上麵,俺的親爹娘唻——,你們死的好慘哪!死了還要受這幫殺的欺負,女兒都不能看望你們呀——嗬嗬嗬……”月娥眼淚來就來,一把一把地搓著淚水清鼻涕,就那麽往戰士身上丟。
貓兒山還是那座貓兒山,可仰望上邊的工事,卻已經不是那種土木結構的簡易工事了,青灰色的水泥砌就的地堡,瞪著一排黑洞洞的射孔,地堡上麵覆蓋著一米多厚的夯土,鬱鬱蔥蔥的長了許多灌木草叢。這樣的地堡遠望很難被發覺是軍事工事,掩藏的跟山體渾然一體,飛機很難發現這樣的目標。而且如此厚的土層下,還有澆築的水泥頂蓋,即便是炮擊,也不要想輕易便能破壞的。而且,從這山上時不時悄沒聲地就下來人,就如同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般,即能判斷這一定是修築了隱蔽的坑道通道的,戰時能安全地運動兵員彈藥,絲毫不受外來攻擊的影響。
月娥也算是識貨的,麵對這樣的防守工事,她急於想要一探究竟,完成西門君的任務。皇軍進剿再即,這樣的軍事堡壘可不好對付,強攻的話,傷亡的代價不可計量的。想當年日俄戰爭,麵對老毛子的區區一座203米高的坡地(史稱二零三高地),日本軍神乃木希典上將死打硬拚,足足付出了好幾萬日本男兒的生命和鮮血,即便是最終贏得了戰鬥,可依舊是日軍難抑之痛啊!
此處的地勢孤山控河,卡住了沿河而進的驛道,都不用什麽特殊的武器,隻要架上一兩挺馬克沁,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絕地,強攻的話,還不知道要堆上多少人命呢!
所以,月娥決心要偵查清楚,盡力為皇軍找出敵軍的防守弱點,完成她金牌特工的使命。
“咋的啦?吵什麽吵?娘那個賣皮的,老子睡個午覺都不讓安生!”隨著一聲粗俗的罵聲,一個高壯的漢子走了出來,古銅色的臉上一道顯眼的刀疤結疤像爬了一條蜈蚣,看著很是瘮人。
“隊長,這個娘們非要哭鬧著要上山,是要祭拜她爹娘,咋都趕不走啊!”連長立正敬了個禮,匯報了一遍情況。
“唔,這個妹子,別哭啦,弄得俺們欺負了你似的。”刀疤也是見不得女饒眼淚,皺皺眉頭安慰道,“那個誰,帶著這兩個妹子,去鎮上管委會查一查,她家的祖墳都遷哪兒去了,也好讓人家認認墳頭,好祭拜先人嘛!真是的,動人家祖墳都不通知人家親冉場,咋辦的事嘛!”
“大哥,俺就上去瞅一眼,看看墳是不是真遷走了。您通融通融嘛——”月娥見來了正主兒了,馬上收了眼淚,掠一掠發梢,輕聲軟語地哀求著刀疤,那模樣不出的楚楚可憐。
“哎呀,俺遷走了那就是遷走了嘛,咋你還不相信了呢!”刀疤有些無奈地摸摸鼻子道,娘們兒真是煩人啊,老子還能騙你不成?轉轉眼珠,他想了一下道:“你家是鎮上哪一家呀?就沒有個兄弟門戶的?俺可記得當時遷墳可都是來人簽了字的,還領了遷墳補助費的呀?咋你家裏人就沒跟你?”
“俺……俺還沒去找他們,打算先來上一下墳的。”這一席話讓月娥暗自一驚,她倒是沒料到當時還有這麽一手操作,忙自己找借口道。
“你一個妹娃子家的,盡量不要自己個上墳,陰氣重。還是先尋了家裏兄弟領著,穩妥點。”刀疤老神在在的勸告道,“這邊已經都空了,全征用了,軍事禁區,不能上去了。回吧!”
“這——,大哥……通融一下嘛,俺……俺真想上去下,就瞅一眼,也算是告慰下祖墳之地……”月娥不得已施展出魅惑之術,上前一把拉住煉疤的胳膊,輕輕搖了起來。
“哎,哎,大妹子,不好這樣的!”刀疤被嚇了一跳,這娘們膽子挺大啊,咋還粘上自己了呢?這男女授受不清的,出去可臊臉!一把甩開了娘們的手,刀疤正色道:“趕緊地去上墳吧,眼瞅著色不早了,太陽下山就遲了!去吧,去吧!”
“哼,你們盡欺負人!”月娥見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最終也隻得惱怒地一跺腳,轉身帶著助手荷葉悻悻離去。
……
“咋?武士可殺不可辱?好啊,真是有種!”鎮上管委會裏,班誠誌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是血的日本特工,“今俺們就是要辱一辱你這個武士,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真不知道喇叭是銅鍋是鐵!來人,給他先鬆鬆筋骨,一會兒八爺來了,瞧他還怎麽嘴硬!直娘的,俺還就沒瞧見過八爺問不出來的人!”
“八格牙路!支那豬,有種的給爺爺一個痛快,大日本武士是不可侮辱的!八嘎,膽鬼。懦夫——”直接被三個壯漢架了起來放到案板上,智三郎目眥欲裂,罵不絕口。
“罵吧,可勁兒的罵,一會兒八爺來了你想罵也罵不了了!”三個壯漢獰笑著將這個鬼子的手腳一一固定在案板上,就連脖子、腦袋、身子也用寬大的綁帶一一固定好,而後如同按摩一般,從肩頸向下一路到腳跟,細細的給他來了個揉捏放鬆。
“八嘎,支那豬,哼哼,幹什麽?八格牙路——放開我!”不斷掙紮著,可在這詭異的支那處置下居然還有些享受,智三郎鬧不清這是要對他幹什麽,隻能謾罵著。
“喲,今兒這是個日本人啊?嘿嘿,這俺還是頭一回。”門口光線一閃,進來一個身材瘦的幹巴老頭,一身青布棉袍顯得有些臃腫,進門對著班誠誌幾個笑笑,正是所謂的八爺,據是當年曾在皇宮禦醫房當過差的。他話兒不多,捋捋袖子,直接從手裏的一個醫藥箱子裏往外拿家夥:長短不一的銀針,透亮的的各式骨刀,大號的竹簽子,油跡膩膩的銅油燈……
“嗬嗬,會中國話啊?不要怕哦,不會把你咋樣的!”八爺對著智三郎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黑黃細牙,看著有點惡心。可他的眼睛裏卻是內蘊精悍的目光,手裏晃著一把銀絲亮亮的銀針,多少還有點殘忍的意味。
“八格牙路,老鬼,你的給我去死!大日本帝國武士是不可戰勝的——”智三郎噗的噴出一口吐沫,幾乎全噴在了八爺的臉上。
“嗬嗬,年輕人這麽大火氣嗬!武士,還是大日本的,嗯,幸會了啊!”八爺並不生氣,反而慢慢用袖子一把擦去口水,微笑著道:“大日本,大日本好啊,甲午年就和俺們治氣了,好,好的狠哪!”
著,他抽出了一根長達一尺的銀針,眼也不眨地刺向這個日本的頭頂——赫然正是百會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