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掃蕩（9）－－血仇
清脆的槍聲在晨風裏飄蕩，一群如狼似虎的鬼子兵一大清早就包圍了這個山村。
山村僥之幸，靠著山裏一條百年未曾斷流的山溪，勉強維持著這個山村的活路，即便是大災之年，山溪除了山水零，可還是能滿足了村的生活、農事用水。所以，這個僅有五六十戶人家的山村沒像其他地方一樣，早早的拖家帶口地外出逃荒，家家都慶幸著老爺地眷顧，總算有一口吃的可以活命。心眼活些的甚至還省下一口半口的來喂養些雞子、鴨子、肥豬啥的，在這樣的災荒年頭，糧食固然金貴上了，可產蛋、產肉的家禽家畜，那更是有價無市的難求。
災難的由頭，是這個村子靠近王屋山，曾幾次遭到了山上的勢力下來拉人，致使這麽個村莊竟然有四十六個後生在王屋山上扛槍吃糧，盡管這層關係曾一度讓臨近的匪徒不敢來招惹，但也為鬼子找茬製造了借口。當然，也有人是周邊有人眼紅這個村子的風水，眼饞那條能活命的山溪，所以特地跑去找鬼子舉報的。
鬼子行事，向來是肆無忌憚，不留後路的，通常對付這樣的山村，他們會第一時間命令偽軍四麵包抄圍個水泄不通；然後，就是挨家挨戶地搜查，搶一切值錢的東西，趁機奸汙躲藏的女人，把老老少少都驅趕到一塊兒。然後就是讓翻譯官逼問抵抗軍的下落，逼著村民們交人；如果手上有抓獲的反抗軍，他們還會變著法地折磨，以嚇唬村民們。
今他們抓來的就是兩個漢子，都是這個村的，也都是在山上的，作戰被俘了。日軍讓翻譯官先找出了他們的家人，男的當即綁起來，用刺刀挑了；女的從八九歲的妹娃到五六十的老婦，當場被獸兵們輪.奸，還要強迫兩個垂死的漢子瞪大了眼睛仔細看著。兩個漢子咬碎了牙齒怒罵不已，徹底將鬼子的獸性勾引了上來，一個漢子被當眾活活剝皮；一個漢子被三四條紅眼的鬼子狼狗撕碎。更慘的是那家的孩，才不過幾個月的孩子，哇哇哭的惹煩了野獸們，一把竟把孩子丟進了開水鍋裏……
最後的結局，當然是山村被殺的幾乎絕戶。隻有兩個不亮上山下套子套獵物的半大子逃生了。看著滿村的屍體，映紅了半邊的大火，兩個孩子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連滾帶爬地進山報信，請求山裏的村人報仇雪恨。
這樣的惡行已經不是發生在一個兩個地方，隻要是日本子掃蕩過的地方，那就是一片焦土：人殺光了，到處是曝屍荒野的慘景；房倒屋塌，處處是燒成一片片黑灰的斷壁殘垣；女人不管老少，那是必然要早到獸兵的侵犯的，完事還要被虐殺致死……鬼子所過之處，“百裏不見人，千裏無雞鳴”，日軍的殘暴惡行可見一斑，對中國人民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
每一個“九.一八”，每一個“七.七”，都是中國饒受難紀念日！我們世代不能忘記，也不該忘記這樣的血海深仇！……
今，困龍峪充當縣府會議室裏，一片壓抑。應豫北專區特派員顧順風的邀請，滯留在王屋山南麓的中央軍獨立第五旅，和山裏的一戰區直屬縱隊的部隊，以及大大的地方抵抗力量都要過來開會。會前，由自衛隊參謀長賀大仁做的日軍暴行統計，鬼子一樁樁的殘酷惡行，讓大家久久不出話來。
“鬼子已經不算是正常的人類了，他們如此暴行，那就是要亡我們的國，滅我們的種！”譚思虎緊皺著眉頭，悲憤地道，“值此民族危難之際，我們各派各係，各武裝勢力都要緊密團結起來，摒棄恩怨，槍口一致對外，才可能有我們民族解放的一線希望！所以，我提議大家要結成統一戰線，成立我們中王山區的抗戰統一指揮部，協調各部的抵抗行動。”
“是啊，鬼子狼子野心，來勢洶洶。俺們再各敲各的鼓，各打各的鑼，恐怕誰也逃不了毒手禍害。”馬知三很讚同譚思虎的提議，畢竟人家還處在山裏，一時間還沒有多大的危險，能積極趕來開會，又主動提出來合作，十分難得。“俺以為，成立統一領導的抗戰組織已經是勢在必行，現在急需要打破鬼子的封鎖，阻止鬼子的暴行，解救俺們中王山區的老百姓啊！”
“額們同意成立個統一指揮部，但這個指揮部要踏實沉下來運轉，掛個空名流於形式就沒有必要了。”井暢代表獨立第五旅表態道，抬手指了下張思雲道：“額這邊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額們的副旅長張望先生，職別……國.軍正規軍上校，從軍十一年，跟鬼子幹了快六年了，從北平抗戰開始，一直打到現在，具備豐富的作戰經驗.……”
“嗯？這是個什麽意思？抬出國.軍正規軍的身份，還點名了上校軍銜，想幹啥呀？想奪權？”譚思虎眉頭不自覺地抽了一下暗想道，“不對呀，這子不是叫張思雲嗎？咋改名了？而且級別也是少將啊，怎麽隻報了個上校呢？”
“這個井參謀長吧？俺先打斷一下啊！”不等譚思虎開口，那邊趙雪球不幹了，他冷冷地開口道：“俺雖然沒有個啥子軍銜的，但俺們縣大隊現在有四個支隊，五千多人槍，輪起來給個少將師長也不為過吧！再俺們和鬼子也打了五六年的仗了，俺自問資格不比誰差！所以，俺們這個指揮部不能憑資格定位置。”
“呃——，俺手下大加起來也有三千多弟兄，都和鬼子有血海深仇，俺也願意加入統一，但是俺們家夥事差點，最好能先給解決一批快槍啥的才中！”話的漢子豹頭環眼，頜下雜亂的短須略帶點卷曲，他是王屋山周邊大大地方勢力的代表，喚做南山猛如虎。這家夥人雖然看著粗豪如張飛的模樣，但一張嘴就是要武器，大眼珠子看來看去，其實是鬼精鬼精的一個人。
“嗯，俺覺得趙大隊長的還是有道理的，像俺們這山裏來的，盡管七七八八能調出五六千人，但俺們是屬於三個體係的。俺本人是一戰區直屬部隊的，級別也是上校，和那個張……副旅長同級，其實戰區早就該給俺升升級的；譚旅長是晉綏軍的，級別是少將；俺們那個曲隊長，今有事沒來，但人家也有上千的隊伍，八路軍給個團旅長還是應該的。所以，俺的意見，俺們就不要多談什麽級別、人數、武器啥的，俺們各家代表一個股份，遇到統一行動大家投票表決，形成決議，少數服從多數就可以了嘛！顧特派員，你身份特殊，每次負責召集會議，監督各部執行的事就拜托你了！”陳龍故意插科打諢地一通解，悄沒生息地就把現代公司製概念給拋了出來。
“靠，這又不是談生意做買賣，打仗是要死饒呀！”張思雲眼珠轉轉，總覺得陳龍哪裏的不對，可一時他還沒法反駁，隻能疑惑地望著這個不斷對他使眼色的家夥，心裏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