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曖昧
翌日。
沈雲舒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睡得很是香甜。昨天忙碌了整整一天,又因為來到陌生的環境,前半夜沈雲舒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到了天快蒙蒙亮的時候,沈雲舒才終於有了睡意。所以,這天都大亮了,沈雲舒還沒有一點想要起來的意思。
“小丫頭,再睡下去,我們就誤了給太後請安的時辰了。”揶揄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你該不會是想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為了睡懶覺,而沒去給太後請安謝恩吧?”
“可是我好困啊,我還沒有睡醒呢。”沈雲舒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眼睛都沒有睜開,含糊的回答了一句。過了半晌,沈雲舒突然睜開了眼睛,像是被什麽給驚醒了一般,猛的坐了起來,瞪著一雙眼睛看著站在床邊負手而立的葉南琛。
瞧著沈雲舒這一驚一乍的模樣,葉南琛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一驚一乍的幹什麽呢?我把你給嚇著了?”
“王,王爺,您,您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刻鍾了吧。”葉南琛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放下手在床邊坐下。見著葉南琛坐下,沈雲舒抱著被子往裏頭挪了挪,和葉南琛保持了一點距離。葉南琛也不介意,繼續說道:“原本我是想著,昨晚好歹是我們兩個的新婚之夜。這要是讓別人看到,新婚之夜我們就分房而睡,似乎有些不太好,所以我就早點過來了。隻是你睡的實在是太香了,我叫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把你叫醒啊。這要不是看著進宮給太後請安謝恩的時間快到了,我也就不叫你了,讓你睡個夠。”
聽到葉南琛的話,沈雲舒有些不好意思:“讓王爺見笑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起來吧。”葉南琛說著,轉過身去朝著房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徐媽媽還有尋夏帶著伺候的丫鬟魚貫而入。葉南琛站起身來,就像是剛起身的模樣,攏了攏自己的衣襟,先去洗漱,然後讓徐媽媽和尋夏去伺候沈雲舒更衣。
徐媽媽和尋夏走到床邊,伺候著沈雲舒起床更衣。明明昨兒個晚上,沈雲舒和葉南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徐媽媽和尋夏等人嘴角含笑的模樣,就好像昨晚兒上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過了一樣。這讓沈雲舒覺得很是不好意思,可是她想要辯駁又不知該從何辯駁,隻能紅著臉低著頭,任由徐媽媽和尋夏等人為她更衣打扮。
葉南琛洗漱好了走過來一看,沈雲舒也已經打扮好了。葉南琛看了看沈雲舒,微微挑眉:“怎麽樣?都好了嗎?若是好了,我們就應該出發了。”
“嗯。”沈雲舒輕聲應了一句,站起身來。葉南琛主動的朝著沈雲舒伸出手,沈雲舒猶豫了一會兒,牽住了葉南琛的手,跟著葉南琛離開了房間。
進宮的馬車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葉南琛扶著沈雲舒先上了馬車,隨後自己也上了馬車。等著兩人坐穩了,馬車開始出發。
“今兒個是你以鎮南王王妃身份第一次進宮,有些事兒我得先提醒你一聲。”坐上馬車,葉南琛主動開口:“小丫頭,你也知道,我們兩個的婚事是由太後做主賜婚的。所以等會兒,我會帶你去給太後請安謝恩。太後是個好性子的人,你無需害怕,她問什麽你答什麽就是了。”
“是,小女明白了。”
“你這稱呼……”葉南琛聽到沈雲舒的話,微微蹙眉:“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能自稱小女了。在太後麵前,你要自稱臣婦;在我麵前,你就隨意一些。這開口小女閉口小女的,總覺得我們兩個好像還不是很熟悉的樣子。”
沈雲舒早就已經發現,葉南琛雖然對權利很是固執,可是他卻從來不會拿自己的身份來顯擺。不過是從前做鎮國公的時候,還是現在當鎮南王的時候,葉南琛永遠都是以我來自稱,就好像身份於他而言,不過是個點綴罷了。
想到這,沈雲舒微微點頭,軟聲回答:“是,我知道了,多謝王爺提醒。”
葉南琛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宮門前,葉南琛帶著沈雲舒下了馬車,遞了令牌,跟著太後派過來帶路的宮女,走進了皇宮。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太後的寢宮。
走進正殿,太後已經坐著等著了。見著太後,葉南琛帶著沈雲舒上前行禮:“微臣攜內人沈氏,向太後請安。”
“起來吧。”
“謝太後。”
太後嘴角含笑,目光落到葉南琛身邊站著的沈雲舒的身上,笑問了一句:“過來,讓哀家瞧瞧你。”
沈雲舒上前一步,再次行禮:“臣婦沈雲舒,給太後請安。”
太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雲舒,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不錯,是個相貌出眾的,難怪鎮南王會對你如此念念不忘了。”
“多謝太後讚譽。”
“好了,起來吧,別多禮了。”
“謝太後。”沈雲舒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站到了葉南琛的身邊。
太後招了招手,給兩人賜座:“昨兒個是你們兩個的大婚,今兒個你們兩個原也用不著這麽早的進宮請安。”
“太後賜婚,於情於理,微臣都應該進宮給太後請安謝恩才是。”
“你們有這個心就好了。”太後正說著,葉南琛突然咳嗽了兩聲。一聽到葉南琛的咳嗽,太後的神色立刻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怎麽好端端的還咳嗽起來了?是不是身子有什麽不舒服的啊?春華,去,叫個太醫過來。”
“不用了。”葉南琛開口叫住了春華:“微臣沒事,隻是早起的時候,覺得嗓子有些幹癢。”
聽到葉南琛的話,太後有些不滿的瞪了一眼葉南琛:“最近天氣幹燥,哀家囑咐過你,讓你每天都多飲一些清涼降火的苦菊茶,你飲了沒有?”
“微臣不喜歡苦菊茶,味道苦澀,難以下咽。”說這話的時候,葉南琛一臉厭惡。
見狀,太後是又好氣又好笑:“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嫌苦。傳出去,不丟人啊?也罷,你若是不喜歡苦菊茶,哀家就讓太醫找找其他清涼降火的方子,味道好喝一些的,這總可以了吧?”
“嗯,可以。”葉南琛微微點頭:“上次太醫給微臣開的藥膳方子也還不錯。”
“既然覺得不錯,那就去太醫院按照方子再帶一些補藥回去。”太後說著,又吩咐宮女去太醫院給葉南琛去拿補藥。
沈雲舒坐在葉南琛的身邊,微微低著頭,一語不發,靜靜的聽著太後和葉南琛說話。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太後和葉南琛的關係似乎特別的親密。這種親密,並不是太後和臣子之間的親密,反倒像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親密。想到這,沈雲舒的心裏一驚,雙手都忍不住緊緊揪在了一塊兒。
太後和葉南琛說了一會兒話,瞧著沈雲舒坐在一旁也不開口,便主動說到:“哀家隻顧著和鎮南王說話,都沒顧得上你,你可悶了?”
聽到太後的話,沈雲舒抬起頭來,恭聲回答:“太後言重了。”
“這禦花園裏的花兒都開了,哀家讓春華帶你出去逛逛,也省的你在這裏煩悶。”太後笑了笑,讓春華帶沈雲舒先出去走走。沈雲舒看了一眼葉南琛,瞧著葉南琛微微點頭,同意她出去之後,沈雲舒這才起身,給太後行禮之後,跟著春華離開。
在走出正殿的時候,沈雲舒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葉南琛站了起來走到了太後的身邊,太後那塗了蔻丹的纖纖玉手搭在葉南琛的胳膊上,微微仰著頭看著葉南琛。葉南琛壓低了聲音說了句什麽,逗得太後抿唇笑起來。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如果旁人不知道,隻怕還會誤以為這兩人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見狀,沈雲舒飛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多看,帶著滿肚子的疑問走了出去。太後今年也不過三十出頭,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可在這深宮之中,太後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她的餘生,都要孤零零的凋零在這深宮內苑之中。可是,想起剛才太後和葉南琛的談話,沈雲舒卻覺得,太後似乎對葉南琛格外關心。葉南琛的一聲咳嗽,都能讓太後大為緊張。
不僅如此,原本是夫妻兩個一起進宮請安謝恩的。可是現在,葉南琛卻留下來陪著太後說話,她卻被打發出去逛禦花園,這又算是怎麽一回事?越想心中的疑問和驚懼便越多,沈雲舒控製不住自己胡思亂想,可又不知道該找誰去問。兩個最是位高權重的人,就算他們兩個真的有些什麽,又有誰敢去質疑?
沈雲舒長籲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疑問和驚懼也給壓了下去。別人不能問不敢問的事情,她也不會去問,她不會給自己找些麻煩回來的,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