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坐立不安
原本晚上葉南琛說要回來陪沈雲舒一起用晚膳的,可是葉南琛一直沒有回來,快入夜的時候,葉南琛派葉楓回來傳話,說是有事耽擱了回不來,讓沈雲舒自己先用晚膳。
這幾日也不知葉南琛怎麽了,特別喜歡吃辣的,所以晚膳大部分的菜也都是按照葉南琛的口味來做的。如今這葉南琛不回來了,麵對一桌子的辣的嗆鼻的菜肴,沈雲舒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徐媽媽給沈雲舒盛了碗湯,隨後說到:“小姐,老奴把這些菜給撤下去吧,省的嗆著您了。”
“嗯,也好。”沈雲舒點了點頭:“臘梅冬雪她們喜歡吃辣的,把這些菜給她們吧,別浪費了。”
“也不知道臘梅冬雪這兩個小姑娘怎麽那麽能吃辣,老奴看她們兩個啊,就差沒拿辣椒拌飯吃了。”徐媽媽打趣了一句,逗的沈雲舒直笑。
徐媽媽將菜一道道的放回到食盒裏,又把不辣的菜往沈雲舒的麵前端,這從頭到尾徐媽媽一個人忙的認真,而尋夏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見狀,沈雲舒將手裏的碗放下,衝著尋夏喊了一聲:“尋夏。”
尋夏擰著眉,一直向著門外張望,壓根就沒有聽到沈雲舒在喊她。沈雲舒和徐媽媽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都有些奇怪。徐媽媽停下端菜的手,看向尋夏也喊了一聲:“尋夏,小姐在叫你呢。”
“啊,什麽?”尋夏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看向沈雲舒和徐媽媽。
“尋夏,你這是怎麽了?”瞧見尋夏臉色慌張,沈雲舒問了一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叫你都沒有聽見嗎?”
“奴婢,奴婢……”尋夏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食盒已經送去碧波閣了,也不知道許依柔有沒有喝安胎藥。加了那麽多巴豆的安胎藥喝下去,許依柔要是有個好歹,那可如何是好啊?到時候,這件事要是追查起來,一定會追查到她的身上的。如果說要罰她,她也是認了的,畢竟是她有錯在先。可是,她就怕這件事會牽連到沈雲舒啊。
“怎麽了?”瞧著尋夏支支吾吾的,沈雲舒追問到:“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讓六子去給你請個大夫回來看看吧?”
“奴婢沒事,奴婢隻是,隻是有些累了。”猶豫了許久,尋夏還是沒有把真相告訴沈雲舒。
聽到尋夏隻是累了,徐媽媽笑起來,說到:“既然你累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小姐這兒有我伺候著就行了。”
“是啊,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有徐媽媽在,沒事的。”沈雲舒放下心來,讓尋夏先回去休息。
尋夏點了點頭,向著沈雲舒行禮告退。回到自己的房間,尋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房間裏直打轉。她不小心加了那麽多的巴豆到許依柔的安胎藥裏,許依柔該不會出事吧?要是傷著孩子了,那可如何是好啊?到時候,許依柔一定會認為此事是她家小姐指使的,然後要小姐給她一個交代,這可如何是好啊?
想起這些可能,尋夏就更加著急,眼睛都快紅了。她現在真的是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和小月置氣,更不應該想著要在小月的飲食裏下巴豆。這俗話說的好,害人終害己。現在,她也是自討苦吃了。
尋夏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夜,這天快亮的時候,尋夏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可就算是睡著了,隻要外頭傳來一點聲響,尋夏都會驚醒過來,深怕是許依柔出事鬧起來了。就這樣,直到天色大亮的時候,尋夏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沈雲舒起床的時候沒見到尋夏,問了一句:“尋夏呢?”
“尋夏還沒起呢。”徐媽媽笑著回答了一句:“許是真的累著了,小姐就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吧。”
“嗯。”沈雲舒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麽。尋夏和徐媽媽等人是跟著沈雲舒從沈家出來的,沈雲舒對她們也是極好的。尤其是尋夏,沈雲舒從來不會要求尋夏守夜早起。有些事情隻要她自己能做的,她也不會去勞煩別人。因此,聽說尋夏還沒有起來,沈雲舒也不生氣,就讓尋夏好好睡著。
今天葉南琛總算是有了空,特意來陪沈雲舒用午膳。兩人一起用過午膳之後,就在院子裏的樹蔭下下棋。冬雪端著八寶飯去了尋夏的房間,走進房間,見著尋夏還睡著,冬雪將手裏的八寶飯放在桌上,走到床邊看了看尋夏,笑著伸出手推了推尋夏:“尋夏,快醒醒,這都中午了,快別睡了。”
“怎麽了?怎麽了?”尋夏從夢中驚醒,驚慌失措的坐了起來:“是不是出事了?”
“哈哈。”冬雪捂嘴笑起來:“尋夏,你這是睡迷糊了吧?好端端的,能出什麽事?”
“沒,沒出事嗎?”尋夏神情呆呆的,像是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一般。
冬雪放下手,微微點了點頭:“這好端端的,能出什麽事嗎?你啊,是睡糊塗了。快起來吧,今天中午廚房做了八寶飯,小姐知道你愛吃,特意給你留了一份。快起床洗漱,趁熱吃去吧。”說著,冬雪將尋夏從床上拉了下來,讓尋夏去洗漱,她幫著尋夏收拾床鋪。
尋夏走到桌前,看著桌上的八寶飯,腦子裏亂糟糟的。她是沈雲舒的丫鬟,可是沈雲舒有什麽好吃的總會想著她,衣服首飾也都是沈雲舒給她置辦的。尋夏能夠感覺到,沈雲舒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的。可是,她卻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把沈雲舒給拖下水了。
想到這裏,尋夏的心裏就很是難過,低著頭小聲啜泣了起來。冬雪正在收拾床鋪,聽到有啜泣聲,疑惑的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過身看向尋夏。確定是尋夏在小聲啜泣之後,冬雪走了過去,驚訝開口:“尋夏,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還哭起來了呢?”
“冬雪,怎麽辦?”尋夏再也忍不住了:“我,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情。”
“哎,我還以為是怎麽了呢。”冬雪鬆了口氣,安撫到:“什麽事情值得你這大驚小怪的?再說了,小姐對你是最好的了,你要是真的做錯了什麽,還怕小姐會家法伺候你不成?”
“不,你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尋夏有些絕望:“冬雪,我到底要怎麽辦才好啊?”
冬雪被尋夏說的一頭霧水:“尋夏,你到底做錯了什麽啊?”
“我,我昨天晚上,在,在許依柔的安胎藥裏,放了巴豆。”
“你說什麽?”聞言,冬雪驚訝的瞪圓了眼睛,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你你你,你再說一次,你你,你都幹,幹了些什麽?”
尋夏哭喪著臉回答:“我在許依柔的安胎藥裏放了很多的巴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給小月下巴豆,整整她的。可我沒有想到,這陰差陽錯的,巴豆下到了許依柔的安胎藥裏。冬雪,我可怎麽辦啊?這要是許依柔出了什麽事,我倒是不怕受罰,我就是害怕這件事會牽連到小姐啊。”
冬雪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對。她以為尋夏口中所說的做錯事情,是打碎了花瓶之類的小事情。萬萬沒有想到,尋夏說的做錯事情,居然是給許依柔的安胎藥裏下了巴豆!
且不說尋夏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許依柔現在懷有身孕,萬一真的要是因為這些巴豆有個好歹,英國公怕是要找上門來。到時候,說尋夏不是沈雲舒派去的,隻怕也沒有人信。
見冬雪不說話,尋夏有些奔潰了:“冬雪,你說,我是不是要去找小姐認錯啊?或者,我去找王爺認錯?”
“等一等。”冬雪一把拉住了尋夏:“你先別急,這會兒王爺正在陪小姐下棋呢。”
“王爺也在?”
“嗯。”冬雪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說:“尋夏,這件事你先別著急去認錯,說不定這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呢?”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麽轉圜的餘地啊?我下了那麽多的巴豆呢!”尋夏可沒有冬雪這麽樂觀,垂頭喪氣的。
冬雪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剛才說,你是什麽時候給許依柔的安胎藥裏下巴豆的?”
“昨天晚上啊。”
“昨天晚上?”冬雪皺起了眉頭:“尋夏,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了。”尋夏點了點頭:“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睡好呢,就怕許依柔喝了加了巴豆的安胎藥有情況,會鬧起來。我這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夜,到早上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尋夏越說,聲音越輕,眉頭也皺了起來。
瞧見尋夏的模樣,冬雪問了一句:“怎麽,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什麽?”
尋夏點了點頭:“嗯!我在昨天晚上陰差陽錯的給許依柔的安胎藥下了巴豆,可是為什麽她一晚上都沒有鬧起來?六子和我說過,那些巴豆的藥效很厲害,隻要一點,都能拉上一整天。我下了那麽多的巴豆,這人怕是都要虛脫了。可是為什麽,許依柔沒有一點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