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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無辜

  “我問你,涼家寶藏的鑰匙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先生問道。


  晏昭昭笑彎了眼:“先生何故如此肯定涼家寶藏的鑰匙就在我的手上呢?”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從進了這大院子裏晏昭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他信或不信,都是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先生手握成拳,用力地在桌案上一砸:“晏昭昭,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吃飽喝足的晏昭昭已經絲毫不懼,她心中的想法已經完全成型,她就等著一步一步牽著先生的鼻子,把他和阿鳳牽進自己早已經預設好了局裏。


  她狀似驚愕極了一般皺了皺自己的眉:“先生怎麽會這樣想!我一介弱女子,我怎麽敢和先生作對,無非心中疑惑,如此相問耳!”


  晏昭昭聲音輕軟,她隨即又笑了起來,輕聲說道:“涼家寶藏的鑰匙,可不在我的手裏。”


  “你!”被晏昭昭三番兩次言語相刺的先生已經有些不耐了,他皺起了眉頭,怒聲道:“那鑰匙在哪裏,你究竟知不知道!”


  先生動怒了,晏昭昭的眉頭微微一皺,身上原本綿軟的氣勢也一瞬間拉了起來。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若先生當真對我如此態度,就算我今日是死了,這個秘密先生也永遠無法知道——更何況,涼家寶藏沒有這個秘密,永遠也打不開,先生可要記得這一點。”


  她坐在原地比先生矮半截,氣勢卻顯然比先生還要高。


  晏昭昭褪去了身上那些柔軟的假象之後,身上的那些乖張和暴戾也同樣遮掩不住,即使她的嗓音仍然算得上溫和悅耳,卻仍舊像是尖刀一樣鋒芒畢露。


  晏昭昭抬起眼眸來直視著先生,唇角微微一勾,滿身的殺意就撲麵而來。


  她不再遮掩自己身上的氣勢了,反正麵前這人已經開始謀算著究竟要怎麽樣除掉自己,晏昭昭藏或不藏,意義不大。


  “我若是這樣簡單地就告訴先生了,豈非將我這項上人頭直接送到了先生的手裏,虧本生意先生不幹,我晏昭昭也絕不會幹。”


  她將一邊還未喝完的一盞茶捏在指尖轉了轉,隨著自己的話音剛落,竟是當場將那茶杯在先生麵前摔了個粉碎,眼中冷光四溢。


  瓷器碎裂的聲音極為尖銳,而晏昭昭冷笑了一聲,在先生將要暴怒的邊緣走到了先生的麵前。


  晏昭昭不高,她甚至需要仰視才能直視著先生,但她渾身的風骨昂然而立,甚至壓了先生半頭。


  而她臉上的神情又重新變得溫和起來:“我需要先生和我做一個交易,涼家寶藏到我的手裏並無大用,先生若肯與我做這門交易,我便將涼家寶藏和寶藏鑰匙所在盡數告訴先生,如何?”


  見先生並不說話,晏昭昭又勾著共混拋出另外一記香餌:“涼家寶藏的鑰匙上藏有秘密,我已經參悟這秘密,並繪製成了密圖。


  隻要先生能夠拿到手,立即就能出去,三月之內必能將寶藏掘空——可若換了旁人,先生可就看不透這秘密了。更何況,先生如今要爭的,不就是這一朝一夕麽?”


  晏昭昭知道他忙著和朝廷分庭抗禮,他太需要這份寶藏了,尤其現在因為晏昭昭的失蹤時日越來越長,女帝和公主的耐心已經日漸消磨,會不會給他當頭一擊,誰也不知道。


  “你要什麽交易?”


  “我要你平平安安將我送出去,送回到我哥哥手裏,這鑰匙和其中密圖,我都必定雙手奉上。”


  晏昭昭眯著眼睛,眼底有些嬌俏的笑意。


  這個要求對先生來說很過分。


  因為他不僅僅想要涼家寶藏,更想要在獲得涼家寶藏之後弄死晏昭昭——他方才答應晏昭昭的,不過是那一桌子飯菜裏頭無毒,而並非是一直保存著她的性命。


  但是同樣,晏昭昭的這個要求也異常地令人心動。


  涼家寶藏裏的東西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沒有鑰匙和密圖,他也沒有辦法立刻就將涼家寶藏裏頭的東西取出來。


  兩相權衡,竟是一時之間說不下來。


  而剛剛出去的阿鳳已經去而複返了。


  他附身在先生耳邊說了些什麽,晏昭昭並不在意,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先生戴著的帷帽,猜測這張青帷背後遮住的那張臉究竟是誰。


  但是很顯然阿鳳和先生並沒有達成一致,晏昭昭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那之前的侍女就半拉半扯地將晏昭昭請了出去,隨後門扉又緊緊地關上了,她似乎聽到了隱隱約約的爭吵聲。


  人總是因為貪婪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而晏昭昭想要做的,就是立足於這些貪婪上,找到自己的求生之機。


  她一點兒也不著急,似乎不知道裏頭的人爭吵的事情與自己有關一般,甚至朝著一邊不情不願的阿花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阿花已經聽到了之前先生說的話,曉得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她想著自己既然已經暴露了,也沒有必要再與晏昭昭虛與委蛇,所以臉上的不悅毫無遮掩。


  晏昭昭卻仿佛不知道那些事情一般,歪著頭說道:“阿花,我鞋子上的一顆珍珠掉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


  她也不戳穿阿花對自己的不喜,笑眯眯地仿佛無事發生過,阿花剛想撂擔子不幹了,便聽到一邊的侍女斥責她:“姑娘說的什麽,你就做什麽,如今還輪得到你一個丫頭說話麽?”


  不僅僅是因為本來就看不上阿花,更是因為晏昭昭現在的去留並無定論,為了一個阿花叫麵前這個手裏握有秘密的小祖宗不高興,此事原本就意義不大。


  阿花沒了法子,她心裏極為不服氣,眼中閃過了這麽久以來一直積攢著的憤憤不平和不悅,語氣頗衝地瞪了晏昭昭一眼,手裏默默地比劃起手勢來。


  晏昭昭這次直接就不看她的手勢了,反而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臉上還是笑得那樣天真無邪,口中的話卻滿是喑啞的嘲諷與不屑:“阿花,我知道你會說話,如今咱們也要分道揚鑣了,你何必與我裝模作樣?”


  她說罷之後將阿花的手甩開了,就像是說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可她眼裏和話裏的輕視叫阿花心裏的不甘瘋狂翻湧著。


  阿花看著晏昭昭,晏昭昭就平和地與她對視著,絲毫不見生氣,倒是阿花快要被晏昭昭氣到七竅生煙。


  良久她才僵硬地開口:“小姐的珍珠掉在哪裏了,奴婢這就去找。”


  晏昭昭的目光落在院子門口正對著的一個池子上,那池子裏頭正好開滿了蓮花和荷葉,微風拂過,頗有些蓮葉何田田的意思。


  “在池子邊上呢。”


  晏昭昭輕笑。


  阿花卻感覺自己心底猛得一縮。


  她吃不準晏昭昭心裏在想什麽,也不明白晏昭昭這會子驅使自己去找一顆什麽珍珠究竟意欲何為,總感覺自己心裏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可是她什麽也說不清楚,隻好不情不願地走到那荷花池的旁邊,隨意看看,想著能不能找到那顆該死的珠子。


  晏昭昭就跟著她往外走,那侍女也就跟著晏昭昭往外走,謹防她做出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來。


  隻是她剛剛來得及跟到晏昭昭的旁邊,就看到晏昭昭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阿花的背後,雙手用力,一把就把阿花推進了蓮花池裏。


  這時候都已經不知是什麽時辰了,四周一片靜悄悄的,阿花的驚叫和落水聲便極為明顯,光是這一下就把好幾個原本在暗處的暗衛給喊了出來。


  晏昭昭就這樣施施然地拍了拍手,一臉無辜地看向一邊的侍女:“哎呀呀,姐姐,你看阿花她多不小心啊,就這樣摔下去了,快救救她,不然可能會淹死了呀。”


  她的眼尾微微地彎了起來,看上去是那樣的無辜,一邊的侍女完全沒有想到晏昭昭怎麽會忽然發難。


  阿花的性命確實不值一提,但這個蓮花池是先生平素裏的最愛,不許人傷這些蓮花一絲一毫的,看著阿花不斷地在水裏撲騰,將好幾朵開的正好的蓮花都給打得散了,連忙叫一邊的暗衛下水救人。


  下水救人還是頭一回,可這些暗衛畢竟也沒有法子,隻好聽了她的話,下去撈阿花起來。


  阿花當然知道是晏昭昭把她推下水的,也聽到了晏昭昭後來那一句話,隻覺得自己心中氣得冒火,侍衛手忙腳亂地將她撈上來以後,她顧不得自己一身濕漉漉的,隻顧著大聲質問晏昭昭:“你憑什麽推我下水?”


  “憑什麽?”


  晏昭昭笑了,她走到了阿花的麵前,如同鬼魅一般輕聲低語:“就憑你在背後說的那些話,我還不是想推你就推你麽?”


  她的話音剛落,竟是直接一腳踢在了阿花的腿骨上,馬靴的底子又厚又硬,晏昭昭這一腳踢得她毫無預料又劇痛不已,於是剛剛被撈上來的阿花又被晏昭昭這一腳直接踢回了荷花池裏。


  “哎呀呀,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又掉進荷花池裏了呀。”


  晏昭昭掩嘴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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