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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送死

  易大師溜須拍馬哄先生的時候,說晏昭昭是帝星,當真就是嘴皮子一張一合隨隨便便說的嗎?


  晏昭昭當然不會這麽自作多情,覺得自己是帝星,她沒那本事也沒那野心,更何況她和皇位之間還隔了好幾層的關係,什麽時候也輪不到她。


  但是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若晏昭昭猜測的沒錯的話,她自己頭上也勉強能頂著一個梁氏——若她的母親與姨母一樣,堅持要讓自己的孩子跟著自己姓的話,晏昭昭這會兒就叫梁昭昭,也沒有什麽分別。


  而易大師嘴裏的帝星,興許並非是一定就得是女帝的孩子,也有可能是梁家人——大約是昆侖山脈分支的地動坍塌,就需要一個梁家人才能觸動。


  這樣想想,便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做這一切,也不過就要讓大羲王朝覆滅,梁氏朝廷倒台罷了——但這個人,亦或是說這股勢力,究竟是誰呢?


  這個問題難以回答,晏昭昭卻至少已經知道了一點,那就是易大師必定是屬於這一股勢力的。


  他出現在這裏的時間點與上輩子昆侖山分支山脈地動崩塌相差無幾,而易大師的本事晏昭昭也已經不再懷疑。


  更何況還有那她根本不懂的術法符篆,她完全相信易大師有本事能夠改星象、撼龍脈。


  動這些不是真真正正地意味著這樣做就能使國運崩塌,而是一種象征意義極重的做法,便如同泰山封禪、神農祭祖、天壇祭祀一般,皆是一種必不可少的過程罷了。


  帶一個梁氏的孩子過來,可能是象征意義,也可能是梁家人確實在這裏有什麽妙用,隻不過上輩子那個倒大黴的就是晏昭昭的幾位表兄,而不是現在還在湘西密林之中逃竄,在暗淵的周圍瘋狂試探的晏昭昭了。


  是的,晏昭昭沒有記錯的話,不論是涼家寶藏還是暗淵,其實都離上輩子斷裂了的昆侖山分支山脈不遠,而上輩子找到皇子遺物的羅建河,發源地正是湘西的密林之中,也極有可能就是在這昆侖山的分支山脈裏。


  晏昭昭忽然想起來了那一日早晨的時候,易大師在一塊石頭上邊抽旱煙邊眺望遠處的群山連綿,她亦順著易大師的目光看了一眼。


  彼時她不知道那些峰巒有什麽可看的,不過尋常景色,再加上周圍暗淵可怖,並無任何觀賞意義,但是現在想一想,那一串連綿起伏的山脈,極有可能就是那一支注定要地動崩塌的昆侖山山脈分支。


  而至於易大師當時問晏昭昭的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她現在也回過味來了——易大師那些意味深長的惋惜,並非來自於對晏昭昭的憐愛,而是在看一個優秀卻注定要消亡之人的惋惜。


  這並不是一種欣賞的惋惜,而是一種站在高高在上的地位,看著自己的手下敗將一般的惋惜,從那一刻起,易大師便認準了晏昭昭一定會死。


  既然如此,等待晏昭昭的,一定是一個死局。


  現在晏昭昭被南明和送走了,那這個死局,等著的就是南明和了。


  眼睜睜看著南明和去送死?


  那不如直接把晏昭昭殺了來的痛快。


  而至於易大師究竟是哪一方的人物,晏昭昭也毫無頭緒。


  她上輩子死的太早了,沒能活著看看梁喑這皇帝能當幾年,就被他先手賜死,壓根不知道除了福王、清河王之流外,究竟還有多少人在對這皇權虎視眈眈。


  擁有這等通天秘術的人究竟有幾個她並不知曉,但是能有這手段將南明和都騙過去的勢力,一定不會是什麽等閑之輩,但偏偏晏昭昭就毫無印象。


  不過晏昭昭可以肯定這一群人肯定不會是清河王和福王的人,如果是的話,上輩子這兩位壓根就不會敗。


  不過如今也不是思考易大師究竟是哪一方之人的時候,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回去,回到南明和的身邊去。


  明九壓根不知道這麽一小會兒晏昭昭心裏居然能想這麽多念頭。


  她也不知道,晏昭昭嬌小玲瓏的身軀之中,居然也能夠爆發出這麽強大的力量。


  明九聽到自己的耳邊劃過溫和卻堅定的歎息:“對不起。”


  就就像是南明和要送晏昭昭走的時候的那一聲歎息一樣,晏昭昭的話音剛落,明九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一陣巨大的痛感,隨後半個身子便麻了。


  晏昭昭居然點了明九的麻穴!


  明九的半邊身子都沒了力氣,晏昭昭直接就從她的懷裏掉了下來,但她早已經料到了這一點,直接用雙臂護住頭,就地一滾,便到了好幾步遠的地方。


  晏昭昭摔的有些狼狽,但她的目光清亮,即使臉上還站著閃閃的淚光,卻依舊堅毅非常。


  為防晏昭昭產生過激行為,她頭上簪著的兩朵珠花都早就被卸了,但她卻動作極快地在自己的腰封處一抹,竟是將那一支紅豆簪給抽了出來,毫不猶豫地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你會武?”


  “不會,所幸哥哥曾教過我一些,想不到如今派上了用場。”


  晏昭昭勾著唇笑了一下,隻是這笑裏並無多少感情,眼中倒是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決絕之感。


  明九都愣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剛剛還在她懷裏乖乖巧巧的晏昭昭竟會這樣做,她就不怕自己摔下來摔傷了麽?


  晏昭昭是覺得小腿被地上的碎石刮了一下有些疼,不過這種時候疼感也可忽略不計。


  明九忽然停了下來,事情就發生在瞬間之中,另外兩個暗衛也飛快地停了下來,一個上前去給明九解穴,一個警惕地看著晏昭昭。


  誰都沒料到,也沒想到晏昭昭有這膽子。


  “姑娘.……”


  其中一個暗衛剛要說話,晏昭昭便將自己手裏的紅豆簪用力地往上一抵,尖銳的簪頭瞬間就劃破了她的脖頸,血立即流了下來,順著她的脖子蜿蜒流入了衣領之中。


  “別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把這簪子捅下去。”


  做著這樣瘋狂的事情,晏昭昭的語氣卻格外冷靜,她已經不再流淚,麵上的神情卻平靜如同一汪死水。


  “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明九對晏昭昭的了解更深一些,知道她脾氣強,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之人,如今之計隻能暫且將晏昭昭的情緒緩和下來。


  她朝著一邊的兩個暗衛使了個眼色,自己也不敢直接往前走,畢竟這小姑娘的性命比他們三加起來還要重,誰敢拿她的性命開玩笑,那不是找死呢麽?

  “我哥哥有危險,我做不到一個人逃亡,帶我去找我哥哥。”


  晏昭昭開口。


  明九想也沒想,直言拒絕:“主子讓姑娘走,姑娘……”


  晏昭昭沒理會這具,手上又用了用力,更多的血流了下來,她卻絲毫沒有動容:“我不想說第二次。”


  明九腦子裏“嗡”地一下就炸開了。


  這小祖宗又是使的哪門子任性?

  “明九,你聽我說。


  這易大師,是衝我來的,這一局他必要我死,若我不死,這死局便會在他身上——而且我也一定會死,你信不信?”


  晏昭昭看到明九和另外兩個暗衛果真開始思考她的話了,心裏便先舒了一口氣。


  晏昭昭才沒有自虐,但這種時候她隻有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以決絕強硬的態度先將她們震住,才不會被像剛剛一樣,直接用迷煙迷昏了帶走。


  “這易大師,精通陣法符篆之術,就算你們能有通天的法子瞞住他,他也一定能發現我已經離開了。


  此人的目標是我,更有可能是梁氏之人,抓不到我,且不說你們主子會不會替我去中那死局,你猜他會不會涉及將你主子抓起來,要你們拿我去換?甚至逼你們去拿別的梁氏之人來換?

  且不說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我隻問你一句,若當真有此情況,你們是換也不換?”


  說起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南明和的性命之事,晏昭昭的語氣似乎沒有任何波動,這話說得明九與另外兩個暗衛氣勢不由得矮了半頭,三人忍不住對視一眼。


  換也不換?


  主子重要還是晏昭昭更重要?


  答案顯而易見。


  晏昭昭知道,他們也知道。


  她什麽都明白,於是明九想起往日與晏昭昭相處的時候,難免更覺得心中氣短,說不出反駁之語。


  “我不會與你們計較這個,你們是我哥哥的人,在意我哥哥才應當是重中之重,若當真就這樣送我出去,我是活下來了,但你們主子會陷入危局之中,你們必定會換,且必定當換。”


  她語速平緩,卻說得太過冷靜客觀。


  看明九與另外兩個暗衛臉上的神情,晏昭昭知道自己已經說動這三人了,便將自己手裏的紅豆簪收了回來,輕輕地插回自己的鬢發之中去。


  雪白的玲瓏骰子上沾了一點兒她的血,顯得極為妖冶。


  “你們主子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但自然,我也是惜命的,我怕死,所以我不是想回去送死,而是想去把他和我,都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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