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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返程

  南明和知道流霜口中說的師姐就是映雪,他沒有多說話,在一邊大約是扮演了一個沉默的傾聽者。


  流霜的臉很快就在香爐的煙霧之中淡了下來。


  這回倒是靜悄悄的沒有聲音了,南明和轉頭去看晏昭昭,輕聲說道:“她們是怎麽出現在這煙霧裏頭的?”


  他略通皮毛的那些技巧之中,還真就不包括這樣神乎其技的技能。


  “我也不知道,大約這也是符篆的效果?”


  南明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這個時候,剛剛還一團模糊的煙霧之中,便顯示出另外一張如同冰雪之巔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容顏。


  這個就是映雪了。


  “姑娘,我方才為您和公子卜了一卦,卦象甚好。”


  映雪也不問晏昭昭和南明和召喚她們做什麽,有些模糊的臉上露出一個大約算的上是十分愉悅的笑容,晏昭昭便看到這煙霧之中似乎有什麽忽然出現了,幾乎是淡淡的金色光芒在煙霧之中一晃而過,隨後就有一張小小的紙條從其中飄了出來。


  南明和手疾眼快地在那小紙條飄入到香爐之中付之一炬的時候將這紙條給捏到了手裏,展開一看,便見上頭寫了三行字。


  “少年夫妻;

  情深義重;


  佳偶天成。”


  這倒確實是個很好的卦象,南明和微皺的眉頭很快平了下來,看了一眼煙霧之中映雪的臉,唇角微勾:“多謝。”然後就將手裏頭的紙條給交到了晏昭昭手裏。


  晏昭昭看了一眼,大約也知道這卦象算的是什麽了,臉色不免有些紅,輕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身上的羞怯,然後笑著說道:“若是如此,倒借你吉言了。”


  映雪的眼睛彎了一下,似乎對晏昭昭和南明和的反應很高興:“你們能喜歡這張卦象,那就是它的榮幸了。”


  說到這裏,映雪便不再說這些了,話鋒一轉:“今兒找我是為了什麽?”


  “老先生叮囑我,在離開湘西密林前的時候,要留一點兒血給你們去加固昆侖山山脈下的龍脈禁製。”


  晏昭昭也懶怠和映雪打什麽太極,這兩人一個看上去清冷出塵,一個看上去稚氣未脫,卻都不是什麽天真純良之人——而且從之前的銅徽上來看,這兩人實際上已經算是自己的人了。


  老先生將天書上的秘密告訴晏昭昭,未必不是用這個天大的秘密來換自己膝下最疼愛的兩個徒弟一生順遂。


  “啊,這樣的話,那還請姑娘將手給我。”


  映雪抿著唇角笑了笑,她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格外文靜,看向晏昭昭的目光也極為溫和專注——除了一開始給卜卦的卦象的時候映雪看了一眼南明和,後來她的目光就沒有一點兒跑偏了。


  晏昭昭還在想自己要怎麽將手給她,便看到映雪整個人忽然就從那煙霧之中走了出來。


  映雪見晏昭昭的神情之中似乎帶著一絲絲不可避免的啞然,忍不住失笑道:“這也算不上什麽厲害的本事,若是……若是到了以後,你能看到更多更厲害的。”


  晏昭昭還在思索她這句話之中的深意之時,映雪就已經走到了晏昭昭的身邊,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晏昭昭隻感覺到自己的指尖略微刺痛了一下,然後就看到映雪用一個小瓷瓶在她的指尖晃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股溫熱的觸感就包裹住了她的手指。


  等晏昭昭反映過來的時候,她指尖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奇怪的感覺了,她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指,就能夠發現上麵潔白如初,一點兒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晏昭昭抬頭看映雪,映雪看出來了她的疑惑,歪了歪頭說道:“並非什麽困難的事情,我師傅說他從前還取過陛下的血呢,要是將貴人們傷著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當然,這是晏昭昭的一個疑問。


  晏昭昭還有一個想不通的疑問。


  她的目光落在映雪手裏那個幾乎算得上是十分袖珍的小瓷瓶上,欲言又止。


  映雪知道晏昭昭心裏在想什麽,不禁失笑道:“加固禁製要的不過是一丁點兒,解開禁製才要的多,姑娘心裏放心就是了。”


  “若是沒有什麽旁的事兒,我便先走了。”映雪用略帶征詢的語氣問晏昭昭。


  晏昭昭點了點頭,映雪轉身便欲走,等她經過南明和身邊的時候,目光就落在了南明和已經畫好了的幾張符篆上,目光有了些深意:“公子的符畫的甚好,可是略通此道?”


  “算不上通曉,我幼年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此道,故而還有一點兒印象。”


  南明和也不自吹自擂,實話實說道。


  “公子倒是耿直——這種東西我自小就學,有時候還未必能夠畫的這樣通順。”


  映雪誇了南明和一句,又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另外空著的一隻手便掐指一算,須臾有些驚訝地說道:“公子是顧家的人?”


  “算不上。”南明和對顧家是一點兒好感也沒有,所以在映雪提到自己的身世的時候,語氣淡了很多。


  “……大約明白了。公子從顧家出來,也是好事兒,一直和昭昭姑娘在一塊兒,對你和昭昭姑娘都好。”


  映雪說話一貫是如此的。


  除了之前誆騙晏昭昭的時候故意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來,現在真實的映雪,可真是雲山霧罩一般,她的話似乎總是說三分藏三分,一進一出的,叫人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很快就感覺到了迷惑。


  晏昭昭其實還挺能理解映雪的——做她們這一行的,即使有時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能夠說出口。


  天機不可泄露,他們自己知道就已經是泄露天機了,若是再明示旁人,這就算是十分出格了。


  “公子,若是有空的話,還是尋個玄鳥教的長老替你瞧瞧吧,我總覺哪裏有些不妥當……隻是我又說不出來究竟有哪裏不妥當,但總覺得渾身難受,公子還是早日請精通醫道者,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東西。”


  映雪很想直接說出口,但是她還是沒法直接說出口。


  “罷了,我這人說話這麽說慣了,叫人聽起來渾身不舒坦,是我的不是,這麽些年也沒能夠成功改過來,幹脆不說了。


  今兒姑娘吩咐我的事情,我一定都辦妥了,這會子姑娘應當也沒有什麽話說,我便先回去了,流霜身上還有傷,我也不好在外頭逗留太久。若是姑娘還有事兒尋我,還和今日一樣,用符篆喚我過來就是,映雪告辭。”


  她的人看著還站在原地,實際上這香爐之中的煙霧卻一下子淡了下來。


  得到晏昭昭可以離開的首肯之後,盡管映雪的身軀還站在原地,她的聲音就已經開始越來越小了,晏昭昭還想抬頭看她一眼的時候,她就已經憑空化為一團煙霧,和香爐裏頭的煙霧一樣,直接就融合在了一起。


  晏昭昭轉頭看南明和,她對映雪說的什麽不妥當還是十分擔憂的,豈料南明和比她還要穩的多,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說道:“她說的事情我知道,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能處理。”


  南明和如此說,晏昭昭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點了點頭。


  將這件事情了結了之後,在湘西密林之中就真沒有什麽再逗留的必要了,晏昭昭和南明和,並南明和救下來的梁華,三人又開始原路返回。


  而數百裏之外營帳之中,琮陽公主正好在帶著隨行的大夫查看一直昏迷不醒的梁喑。


  “五皇子到底怎麽了?”數年未見,琮陽公主的容顏似乎並沒有一絲變化。


  她的神情仍舊和幾年前一般沉穩冷峻,沒有神情的時候,甚至露出來一股子叫人不由自主地覺得心驚膽戰的肅殺氣度來。


  那大夫被琮陽公主的氣勢壓地緊張不已,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五皇子的腿被跌斷了,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皇子應當是自小身子就很不好,所以跌斷了腿之後就發起燒來,微臣這幾日已經盡力給五皇子降溫了,如今五皇子雖然不再發燒了,可是身上還是非常虛弱,就算用了太醫院的大還丹,也還需要好幾日的靜養才能夠醒過來。”


  這可憐大夫是一句假話都沒有說,他是當真無法將梁喑喚醒,藏在衣袖之中的手已經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若是醫治不好五皇子,那他脖子上的人頭基本就是保不住了,他是真的已經盡力了。


  “罷了,你再好好伺候五皇子吧,也是他自個兒不小心,若是叫陛下看見了,指不定如何責罰呢。”


  琮陽公主站起了身,往帳子外頭走了。


  那大夫就跟著琮陽公主的背影往外走,一邊問道:“公主,四皇子還沒有尋回來嗎?”


  後頭的話,在帳子之中就已經隱隱約約有些聽不清楚了。


  等這帳子裏頭一點兒人都沒有留下來的時候,原本躺在床上應該昏迷不醒的梁喑,已經悄悄地睜開了眼睛。


  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往琮陽公主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笑意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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