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廢物
這梁秀珠說說晏昭昭也就算了，被她說兩句小蹄子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好生氣的，說的那滿嘴髒話，晏昭昭也可以假裝自己沒聽見。
但是這女人狂妄無比，居然敢和她娘親相提並論，還以長輩自居，這可真是好大一張臉了。
晏昭昭實在是忍無可忍，這人滿嘴胡言亂語說就說罷，但提到她娘親了，晏昭昭就覺得自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了。
反正如今岑相宜也沒有來，自己進太學遲早要和這個梁秀珠對上，這梁秀珠和上輩子的脾性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到時候多半還得挑自己下手——再說了，她上輩子想要毒死自己的仇，晏昭昭還沒和她算呢，這會兒一張大嘴巴張張合合，又開始編排起自家娘親了，她是不是又覺得自己配了？
晏昭昭原本已經上樓上了一半兒了，這會兒她直接就下來了，走回到後院的門口，明九將她麵前的門打開了，她大步流星地就走到了掌櫃的和梁秀珠的身邊：“你方才說什麽了，可否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那梁秀珠沒想到晏昭昭會下來，更沒想到她會直接走到自己的麵前來問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晏昭昭生的沒有梁秀珠高，但是她稍稍仰起頭來看梁秀珠的時候，目光難免叫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明明看上去不過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丫頭，還帶著個帷帽，不知道是不是醜的無法見人。
“本宮說的話還需要向你再重複一遍？”
梁秀珠心裏的毛骨悚然也就持續了那麽眨眼一瞬，馬上又覺得輕蔑起來了，一雙眼睛不住地在晏昭昭的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打量什麽下賤低劣的物品一般。
那掌櫃的腿都快軟了，梁秀珠充其量算半個公主，還是那種不太正統的，晏昭昭可是實打實的真公主，隻要琮陽公主和女帝願意，她頭上的頭銜就立馬能夠換個——而且作為銅雀樓的掌櫃的，他怎麽會不知道一些消息來源。
晏昭昭的身份隻會水漲船高，越來越炙手可熱。
梁秀珠的輕蔑絲毫沒有刺激到晏昭昭，反而她的語氣似乎變得更加溫柔：“我見你自稱本宮，還請問問姑娘，是哪家的公主？”
梁秀珠的三白眼都快翻到頭皮上去了，語氣之中帶了一股子洋洋得意的自傲：“你是哪裏來的土包子，竟然連本宮都不認識？本宮是高句麗國的秀珠公主。”
說這話的時候，梁秀珠的目光又在晏昭昭身上穿著的衣裳上來回掃視。
但很快梁秀珠輕蔑的神情就變了。
梁秀珠酷愛珠寶華服，她當然看得出來晏昭昭身上的衣裳都是當季最新的雲錦所製，身上的花樣子都是上等的蜀繡，也不知道晏昭昭身上這一身衣裳就值多少金。
衣裳還是其次，其實晏昭昭身上最貴重的，還是她手腕上帶著的那個景泰藍掐絲琺琅手鐲。
這手鐲如今在襄城裏是出了名了，乃是襄城生意最紅火的首飾鋪子琳琅閣，當季最新的一款。
這手鐲工藝精湛複雜不說，上頭的用料皆是一等一的翡翠寶石，造價高昂，是她根本就出不起的價格。
聽聞這景泰藍掐絲琺琅手鐲最初隻出產了十隻，有兩隻進貢了上去，剩下八隻，一隻被琮陽公主定走了，三隻在大羲朝的頂級公候家裏，還有一隻被一位神秘人給買走了，剩下三隻，如今在琳琅閣裏，說是後日才開始拍賣。
梁秀珠很想擁有一塊兒，可惜梁秀珠沒有足夠的錢財，甚至沒有訂購這一批手鐲的身份。
梁秀珠馬上就開始又嫉又妒起來，也不知道晏昭昭手上的這一隻，是已經售出的五隻中的哪一隻？
要是她聰明些，結合剛剛掌櫃的說的話，她應該很快就能夠猜出來晏昭昭和琮陽公主的關係，可惜她完全沒有往這方麵去想，甚至還以為晏昭昭就是那個花重金買走了它的神秘人，臉上的嫉妒一閃而過，又變成了高高在上的驕傲之情。
“你個區區商戶之女，就算家財萬貫，也配叫本宮重複說話？”
梁秀珠嘲諷一笑。
她自動地認為眼前這個沒有見過的姑娘絕對不會是襄城的貴女，那不是身份貴重的貴女，又擁有這個財力，多半就是商賈巨富之家的女兒——雖說這一身的行頭叫她覺得羨慕不已，可是區區一個商戶之女，也沒辦法和她這高貴的公主相比。
晏昭昭抿著唇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掌櫃的隻感覺自己恨不得直接昏過去算了，這秀珠公主怎麽會這麽蠢？
要是惹毛了晏昭昭，他銅雀樓很有可能今天就得倒閉，再別說開酒樓的事情了。
“哎，我還以為陛下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和您這般大小的女兒了，我大羲朝也終於有公主了，原來是高句麗的公主，失敬失敬。”
晏昭昭這話可就十足地陰陽怪氣了，她看似好像在冠冕堂皇地說高句麗的公主，其實仔細一聽，就能夠聽出來她這是在嘲諷她，李秀珠雖然蠢，但是也不至於連這種嘲諷都聽不出來。
“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梁秀珠雙眉緊皺，眼睛之中都要噴出火來了。“你知道本宮是誰麽，就敢這樣出言冒犯本宮？！”
“知道呀，方才公主不是自報了家門，乃是高句麗的公主嘛，我知道了。公主方才不是說自己是長輩麽，難不成高句麗王又是送了新的王子公主來咱們大羲朝做質子？”
晏昭昭語氣越是平靜，梁秀珠就越是覺得晏昭昭話裏有話陰陽怪氣的很，就如同在太學裏無法無天的時候一樣，抬起手來就恨不得給晏昭昭一個耳光。
有明九在，還能夠讓她得逞？
明九直接就握住了梁秀珠的手腕，冷聲斥責道：“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麵前這位是誰？當著姑娘的麵胡言亂語，你又是什麽東西？”
明九對高句麗的人沒有任何好感。
不為別的，其實明九老家就在高句麗國和大羲朝的疆界附近。
高句麗國一直都窮且落後，沒有自己的文字，亦沒有自己的朝代與朝服，還是後來朝中原的大羲朝俯首稱臣之後，大羲朝才將服飾和文字都賜予高句麗。
但高句麗的人似乎天生就具有某種優越感，正如麵前的梁秀珠一樣，分明是個附屬的彈丸小國，用著被賜予的文字，一整個國家的官製和朝製都完全承襲自大羲朝，還帶著個梁姓，居然對她們這些大羲朝的子民嗤之以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叫人見了麵都覺得惡心。
眼前這個梁秀珠讓明九一下子就想到了幼年很多並不美好的回憶，見她這會兒居然還想伸手打晏昭昭，那心底的火真是一下子就“呲溜”了上來。
“你這小賤人說的什麽胡言亂語的東西，竟然侮辱本宮！”
“高句麗的公主有本事就回高句麗去撒潑，如今到了大羲朝，是大羲朝子民性情包容良順才容忍你一二，你卻在這裏耀武揚威，口口聲聲自稱‘本宮’，卻當街放聲大罵，有如潑婦一般，口中言語，行為舉止粗俗不堪，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高句麗的公主，不怕在異國他鄉給你高句麗王丟臉了！”
明九直接就嗆了回去，誰也樂意聽這梁秀珠滿嘴胡言亂語不成？
“你這賤人，竟敢這樣冒犯於本宮！本宮好歹也是和琮陽大長公主同一輩分的公主，你這樣辱罵本宮，便不怕本宮去陛下麵前參你一本，治你一個嚼舌之罪！”
梁秀珠說起話來還真覺得自己似乎很有道理一般，竟然理直氣壯地說起這些來了，還要去陛下麵前告狀——據晏昭昭所知，梁秀珠根本就沒有那個麵見女帝的權利，她是無召不得入宮那種，就是想要去見女帝，那也要瞧瞧女帝願不願意見她。
她還敢說自己是和她娘親同一輩分的公主？！
晏昭昭的眉頭皺了起來，略微側過頭去看了看身邊的明九一眼，輕聲說道：“掌嘴。”
明九早就看這梁秀珠不舒服很久了，晏昭昭一聲令下，她直接就將手裏頭抓著的梁秀珠的手腕子甩開了，在梁秀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臉頰上。
梁秀珠被她打蒙了，反應過來之後放聲尖叫起來，反手就想去抓明九，明九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竟是直接抬起來再連續給了她七八個耳光，下手重的很，直接就將她給打蒙了。
門口早就聚集了一群人，看著明九打的梁秀珠毫無還手之力的場麵，不禁都竊竊私語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梁秀珠才從周圍竊竊私語之人的嘴裏聽到，麵前這個帶著帷帽不聲不響的小姑娘，竟然就是琮陽公主的愛女晏昭昭。
“胡言亂語，說點旁的也就算了，竟連琮陽大長公主也敢拿出來作談資，這普天之下有幾個公主能和琮陽大長公主相比，口無遮掩，言行粗魯，竟還要去陛下麵前告禦狀，真是何其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