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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不會放過她

  比起晏昭昭和郭西慈來說,閔言思的性格都要顯得更加溫柔和善的多,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了。


  之前梁秀珠仗著自己是高句麗的公主的時候,常常對閔言思言語辱罵,甚至是各種奚落。


  梁秀珠罵閔言思也就罷了,她有的時候常常罵的興起,上了頭,就連著閔言思的家裏人一起罵,言語可謂惡毒至極。


  梁秀珠罵人的有些詞實在太過難聽,閔言思又不是忍氣吞聲的軟包子,早就給她一筆一筆的記在了心上。


  當時就已經鬧得這樣僵了,閔言思總是顧慮著這兩國之間的友好邦交關係,所以從來沒有對此產生過什麽太大的反應,不過就是兩人在太學之中吵吵架,拌拌嘴,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如今終於輪到梁秀珠搗大黴的時候了,閔言思能放過她去?


  這篇洋洋灑灑,文筆絕佳的駢文,郭西慈也帶來給晏昭昭看了。


  不得不說,光是從文章結構以及韻腳等固定要求上來看,這篇駢文寫的簡直就是絕佳,沒有一處錯漏,可見閔言思的文學功底極為深厚。


  而更絕的就在於,這篇駢文之中,所有的語句之中,沒有一句是正麵指責梁秀珠做錯了什麽的,更沒有一句罵人的語句。


  整篇駢文,全部都是引經據典,每一個典故都無比精準的對應了梁秀珠的前世今生,對應著她做的那些惡事,以及現在的慘烈後果,無所不用其極的將梁秀珠全方麵碾壓在地上。


  有一說一,這要是有人寫這麽一篇駢文來罵晏昭昭,就算她這兩輩子的涵養再好,估計看了這玩意兒都能給氣的七竅生煙。


  一個字,絕。


  連她們這些旁觀的人,看了這篇駢文,都覺得閔言思的遣詞造句和引經據典,實在是辛辣直白,真是能將人給罵得體無完膚,更不要說當事人梁秀珠自己是怎麽想的了。


  郭西慈興致勃勃的給晏昭昭描述了一番當時的場景。


  據傳聞梁秀珠看了這篇評論之後,一開始都沒看懂這篇文章裏到底在講什麽,隻覺得入目之處全是晦澀的典故,看也看不明白。


  因為梁秀珠並不是大羲朝的本土人士,所以很多東西她都並不明白,那些文學典故梁秀珠根本就沒怎麽學過,也沒有認真看過,看得雲裏霧裏,並沒有當場暴怒。


  然後圍觀的群眾之中,有不少都是曾經讀過書的學生,還有那些考取過功名的秀才,見梁秀珠這副蠢樣紛紛大笑,有好事者,忍不住將文中所有用到的典故一一掰開了揉碎了,用最直白的白話講給梁秀珠聽。


  梁秀珠雖然是個蠢蛋,但是也不至於說完全理解不了這樣的東西,別人給她解釋過,她這才明白了,原來閔言思寫的這篇洋洋灑灑的東西,就是為了來罵她的。


  這駢文的目的就是為了嘲諷梁秀珠,而且言語巧妙,用詞辛辣,不僅僅能夠表達出來閔言思心中對梁秀珠的無限鄙視和厭惡,也能夠彰顯出來她的文學功底是多麽深厚,閔言思本人又是個如何如何有才學又有個性的女子。


  當然了,這樣深奧的東西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看明白的,那些學生秀才給梁秀珠解釋的時候,周圍那些不太明白的庶民也聽明白了,這篇駢文之中究竟在說什什麽內容。


  大家都知道,剛才那位才思敏捷的才女就是為了嘲諷她梁秀珠來的,而且每一樁事情都說的如此之絕,都紛紛大笑起來。


  梁秀珠落腳的官邸被收走了,她昔日身為高句麗公主的身份也不複存在,連傍身的那些金銀財寶和細軟衣物,都通通被官府給拿走了,這回又被閔言思這篇厲害的駢文嘲諷的體無完膚。


  當時梁秀珠所有的麵子和裏子都沒了個一幹二淨,周圍每一個人的笑聲,都仿佛是把梁秀珠的麵子栗子還有她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往地上踩,隻叫梁秀珠整個人都顏麵無存。


  梁秀珠羞憤欲死,急急忙忙的又往城外跑,大約是不想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再多停留,畢竟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幸災樂禍和看熱鬧一樣的神情,根本沒有一個人可憐她。


  每個人嘲諷的目光和笑聲都仿佛把梁秀珠整個人身上所有的遮羞布扯得一幹二淨,梁秀珠就這樣赤條條光溜溜的在所有人的目光裏。


  梁秀珠過往做的那些蠢事,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叫她羞得無地自容。


  不過那些官兵也沒有真把梁秀珠往死路上逼,雖然他們將她身上禦賜的金絲緙衣給剝走了,但是沒有剝掉梁秀珠身上的中衣,梁秀珠的發髻頭上也還有一些金銀首飾,大約也不至於叫梁秀珠直接活生生被餓死。


  梁秀珠在城外找了個僻靜的當鋪,想要將自己頭上的首飾給當掉,至少能夠換一兩件能穿的衣服。


  但可惜,這襄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梁秀珠是誰,也知道她被高句麗國革除了公主身份,現在就是個低賤的庶民罷了。


  那當鋪的老板不願意收梁秀珠頭上的東西,還言語奚落了梁秀珠一番。


  梁秀珠不死心,她又走了好幾個當鋪,快要把腿給走斷了,卻沒有任何一個當鋪願意收她頭上的東西,更別說給她錢了。


  有些人說話難聽的,還直接罵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臭婊子,仗著自己以前有身份就肆意妄為,現在沒身份了,簡直就和人人喊打的野狗一樣,隻需要一根棍子,就能把她梁秀珠給打死在這。


  還有很多亂七八糟,非常難聽的話,這些話都是梁秀珠以前沒有聽過的。


  梁秀珠原先在太學裏頭和人起了矛盾,也常常罵人,那些家教良好的貴女被她罵的臉紅脖子粗,根本就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來,至多是罵她一兩句無痛不癢的話,梁秀珠也從來不放在心上。


  梁秀珠還以為自己真就練就了銅牆鐵壁之心,無論別人說什麽,她心裏都不會覺得受傷。


  但如今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庶民,張口閉口罵的那些話,可比梁秀珠過往二十來年裏聽的所有難聽話加在一起還要惡毒,恐怕是這世間最惡毒的語句都能夠被用來攻擊,辱罵她。


  這樣的辱罵,又恰巧就像是以前梁秀珠還是高句麗公主的時候一樣,她就是這樣對待那些下人的。


  張口閉口,想到什麽就罵什麽,不僅不會覺得自己沒有教養,反而還覺得自己威風凜凜。


  以前梁秀珠把其他的那些奴婢下人當做草芥一般,動輒打罵,覺得自己好像才是這世間的主宰,可以隨便控製別人的性命和生活。


  現在她才知道沒了身份的自己,在別人眼裏,也不過就是如同隨便就能捏死的螻蟻一樣。


  而這樣的結果,正是因為梁秀珠以前的任性和目中無人造成的。


  要是梁秀珠以前不那樣肆意的辱罵打罵比自己身份更低的人,不在外頭行走的時候經常仗勢欺人,或許她在民間的名聲也不會這麽爛。


  隻可惜梁秀珠這個時候醒悟,已經晚了。


  這時候梁秀珠才知道,沒了權勢和身份,她梁秀珠根本算個什麽東西都算不上,大羲朝的人,從頭到尾都看不上她。


  就像是她梁秀珠這段時間聯係的那些富家公子一樣。


  以前他們一個個的都覺得,和她梁秀珠玩鬧一番,吃一兩頓飯,就能夠揩她的油、占她的便宜,所以和她稱兄道弟,關係甚好,可見在他們心裏,梁秀珠從來就是一個如同玩物一樣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所以如今到了緊要關頭,一個個的都緊閉大門,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幫梁秀珠,無論梁秀珠怎麽努力,她在別人的眼中也不過就是個笑話罷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梁秀珠才知道,如果自己當初直接一根褲腰帶把自己吊死在橫梁上了,有這個膽子,就不用受這份侮辱和痛苦了。


  可她梁秀珠就是沒有這個膽子,好死不如賴活著,梁秀珠不敢去麵對死亡——可是真的要這樣,毫無尊嚴,毫無身份的活在世上,走到哪裏,就像是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梁秀珠又覺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可她終究沒有那份勇氣。


  女帝沒有對梁秀珠趕盡殺絕,所以她並不是通緝犯,可以隨意進出城門。


  梁秀珠想要離開襄城去別的地方謀生,從理論上來說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梁秀珠連夜離開了襄城,去了襄城周遭的幾個京畿小城市。


  這時候的消息傳播並不快,就算京畿的這些小城之中,有人知道高句麗的人質公主惹了女帝陛下不高興,所以被祖國給革除了公主身份,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認不出她來。


  梁秀珠悄悄地去了這些小城之中,將自己身上僅剩的那些首飾給當掉換成了錢財,然後準備一路南下,找一個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麽人的地方,重新生活。


  但可惜的是,雖然梁秀珠的這個念頭想的很好,可有人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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