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險境
映雪正好從這個時候經過,看見被人重重包圍的南明和,於是出手將南明和救下。
這些截殺南明和的都是一些能人異士,並非是什麽常見的殺手或者是普通武士。
不過有映雪仙師出手,那些能人異士也不過就是灑灑水。
映雪本就有蕩滌這被顧家老祖宗給沾染玷汙了的小世界的任務而來,現在她在此間,明顯能夠感覺到能人異士摻雜在凡人的事務裏的概率越來越高了。
要說這些事情沒有什麽異處,映雪根本就不相信。
這些人肯定是因為某種原因才被聚集在一起,而這些人都這樣對南明和群起而攻之,多半是因為立場的緣故,也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對付南明和才被聚集在一起。
亦或者說是,映雪掐指一算,直接就算出來了這些人和顧家那老東西脫不了幹係。
那老東西本來一直想要南明和去替他完成這個篡奪江山的目標,但是很顯然現在的南明和根本就不受控,而且甚至隱隱約約有了和他分庭抗禮的架勢。
南明和確實不是凡夫俗子。
他出生的時候,體內的血統便是最為純淨的。
他的血統自然是承襲了顧家的血統,顧家的那老東西手上異術不少,很多東西都是骨子裏頭早就帶著了的,所以南明和出生的時候,自己的骨血之中就承襲了顧家的許多天賦。
南明和和顧駟是一對雙生子,顧駟的天賦甚至比南明和還要強。
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顧家老祖宗沒有選南明和,而是選了顧駟的緣故。
顧駟的身子為什麽會壞了,其實並不是別人害了他,而純粹是因為顧家的老東西為了激發他體內的天賦,給他吃了一些不得了的丹藥。
那些丹藥給修真之人吃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可顧駟他不過就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少年,是個凡人,哪裏能夠承受住這些丹藥的藥性?
一來二去,就被這些虎狼之藥給吃壞了身子,這才漸漸地衰敗到了現在的樣子,壓根就一點兒用都沒有了。
顧駟被顧家的老東西給玩兒廢了,這時候顧家的老東西才想起來南明和了。
南明和的實力和天賦確實不及顧駟,但是他的血統在這一輩兒之中,顧家沒有別人能夠超過他——而且他比顧駟的心機和城府要更深的多,且更能夠籌謀忍受,這也是為什麽後來顧家老祖宗會指使顧家家主去討好南明和的緣故。
南明和在其中自然有自己的勢力與周旋,顧家的老東西也不能夠時時刻刻去關注南明和的動向,所以等後來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南明和就已經成長為他完全不能夠控製的力量了。
因為南明和本身就承襲了他的天賦,他完全就是一個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很多東西他在顧家的時候確實學到了,現在顧家的老東西想要對付他,還真就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現在就一直在這樣的僵局之中,顧家的老東西對付南明和毫無辦法,而一時半刻,南明和也沒有辦法去撼動顧家老祖宗這整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如今映雪所來,南明和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了。
映雪救了南明和,南明和自然感恩。
他聰慧非常,稍微思考一番,便猜到了映雪是誰;
加上映雪也十分坦誠,並沒有遮遮掩掩,而是開誠布公地直接說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從上界下凡來是為了什麽,並主動和他解釋了其中的緣故,兩人便建立了最基礎的信任。
而且映雪也像當初和晏昭昭說的那樣,給南明和送了一份稀世難求的禮物。
這份禮物是什麽,晏昭昭並沒有怎麽看明白。
就像是映雪仙師每次懶怠說話,就直接給她看這幻境之中的一舉一動一樣,映雪隻在南明和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片刻之後南明和的神情便生了極大的變化。
他以前還像是青青翠竹的青年人,盡管他比同齡人要沉鬱不少,卻仍舊是個青年人;
而在南明和再次睜開眼睛之後,他整個人身上的氣息便陡然一變。
他像是知道了什麽,亦或者是想起來了什麽一般,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困罔,又很快變成了更深的沉鬱。
就像是一瞬間便年長了許多一樣,閉眼之前他還是青青翠竹、雲卷雲舒的青年人,可他睜眼之後,便仿佛已經年過不惑一般——他身上最後一絲屬於青年人的毛躁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從前看他,隻覺得芝蘭玉樹,渾身風姿,絕非是常人能夠企及的;
而如今再在這一段記憶之中看他,亦或者說是,之前剛剛南明和進殿來的時候那一刻,晏昭昭都能夠顯然地感覺到他與從前大不一樣了。
如今看他,便覺得高山仰止,又有如那沉澱下來許多年的冰川和風雪,懸崖峭壁上的雪花,總是萬古不化的。
不過無論如何,晏昭昭都仍然像是從前一樣喜歡他、心悅他、愛重他、依戀他。
無論南明和這個人變成什麽模樣,晏昭昭對他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
南明和的變化並沒有讓映雪覺得奇怪。
他睜開眼睛之後,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對著映雪深深地叩首,拜了三次。
映雪這一次沒有和之前晏昭昭謝她的時候一樣避開了去,而是安然受了南明和的這三叩首,笑眯眯地搖動著自己手裏頭的折扇:“說起來,你也不算凡人了,本身就是一身仙風道骨,是最適合修煉不過的苗子。
昭昭也是修煉的好苗子,若非我早就不再準備收徒,而你和她又算是這小世界裏難得的人皇,我不能夠隨隨便便將你們這些和世界線聯係緊密的人帶走,我可非要將你們兩個都收為弟子,倒是可惜了。
不過我又傳授了你那樣多的獨門秘法,怎麽說你也算是我半個關門弟子了。你朝我行禮,我自當坦然受之。”
“仙師受我這一禮,原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南明和對映雪無比的敬服。
“你心裏感恩我,我就知足了,好孩子。”
映雪伸手拍了拍南明和的肩膀。
“你和昭昭都是好孩子,知恩圖報,心腸看似冷硬,卻分得清楚什麽時候應當冷硬,什麽時候又是暖的。
我修煉這樣多年,什麽人沒有見過,什麽孩子沒有接觸過,隻是你和她,都是難得的聰明剔透。
雖說你們二人的性子渾然不似,但是在我這樣的老前輩眼裏,你們二人是一樣的叫我覺得可憐可愛,幫助你們,我亦開始覺得心甘情願了。
最開始插手你們之間的時候,我還覺得紛亂,不過到如今我已經心甘情願在這一局之中了——你們兩個是值得的。
你與她的紅線本就是生生世世纏繞在一起,永遠不應當分離,我就算是也做這一回紅線月老了,上下輩子的事情我也管不著,至少這一輩子,我希望永遠沒有什麽外力能夠將你們分開。”
這仿佛是一個什麽承諾。
映雪拿了什麽東西交給了南明和,這東西晏昭昭並不認識。
映雪倒很少對晏昭昭說這樣的話。
她對晏昭昭的時候常常是古靈精怪,油嘴滑舌的,不過對著南明和的時候,她似乎便又不再那樣活潑了——也許是她覺得南明和要更正經些。
但也有可能是映雪覺得,晏昭昭這樣玲瓏可愛的小丫頭,很多沉重的話題原本就不應該告訴她。
映雪的心思是柔軟細膩的,這一段記憶之中的南明和顯然已經看出來了;
而晏昭昭看著,也能夠看出來映雪心中對自己和南明和的垂愛。
映雪當然是沒有義務幫助自己和南明和的,但她卻一直在幫著自己和南明和。
這是溫柔的寵愛,是仙人的垂憐,而非是義務和責任。
晏昭昭覺得心中暖了起來,感激地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位以前隻活在曆史和小故事之中的大能仙師清秋子,如今在她的麵前,也漸漸成了一個有血有肉,如同大活人一般的人物了。
她在自己的麵前笑笑鬧鬧,油嘴滑舌,渾然沒個正行兒。
而在南明和的麵前,她正經又從容,什麽事情都說的妥帖明白。
在旁人的麵前,她又仙風道骨,矜貴自持起來。
當真是個極為生動可愛的人。
晏昭昭也很喜歡映雪,她孺慕、敬服、且深深地感激於她。
而這一段記憶之中,南明和與映雪的交流還在繼續。
兩人很快就對北上顧家,除掉顧家那老東西、徹底將顧家這個毒瘤從困龍山拔除出去的這件事情,達成了最後的一致。
現在的南明和雖然確實不弱,也很有天賦,不過要對付那顧家的老東西,還需要很多別的技巧,所以映雪又傳授了很多知識和技巧給南明和。
就譬如,如何像她一樣,熟練地使用血脈之中自帶的靈氣去繪製威力巨大的符篆;
又譬如,如何使用劍這種常見的兵器,裹雜上自己體內的真氣,對那些非同尋常的敵人造成大量的傷害等等。
這些都是外麵花錢都學不來的東西,映雪並沒有如何藏私,將很多技巧都傾囊相授。
南明和亦學用認真,讓映雪非常滿意。
映雪和南明和在回去的路上,問過他這段時間是不是常常受人攻擊。
南明和便說確實如此,他這一趟往雲滇去,本來就是懷著兩個目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