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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小乞丐

  恩師能調教出他們這麽四個人才來,不可謂不嘔心瀝血。


  這四個人都是頂尖人才,晏昭昭心中唯一覺得疑惑,甚至是有些驚詫的便是,這些人不應當送到自己身邊來的。


  姨母這意思是……


  晏昭昭不敢細想,卻又不由自主地去想。


  之前便有種種細節讓她覺得疑惑,但是想了半晌,隻覺得心驚肉跳——她是什麽身份,晏昭昭自己又不是不明白,乃是憑著功績才封上的公主,她哪裏算得上什麽正經的公主?


  晏昭昭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不過珍珍忽然出聲說話,打斷了晏昭昭心中的思緒。


  “昭昭……公主殿下。”


  珍珍愛愛已經許久沒有見晏昭昭了,剛剛見到晏昭昭的時候,她們也是情不自禁地喊了自己少女時期與晏昭昭相互稱呼的昵稱,叫了晏昭昭的小名兒。


  甚至連愛愛都還在下意識地喊晏昭昭一句“阿照”。


  晏昭昭離開蘇州之後不久,珍珍和愛愛便從元幕老先生那裏知道了晏昭昭的身份,她們驚愕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在珍珍愛愛情不自禁地喊過晏昭昭之後,便意識到晏昭昭現在已經不是她們的姊妹元清照了。


  晏昭昭是大羲朝的公主殿下,是琮陽大長公主的長女,是女帝陛下看的最重的掌珠,是這全大羲朝身份最最貴重的貴女。


  她們離開元幕老先生的時候,學的最後一課並非是什麽艱澀難懂的東西,而是兩個字,君臣。


  這聽上去很簡單的兩個字,其實要理解,並不是那樣容易。


  君是君,臣為臣。


  為人臣者,便要忠誠,便要分得清楚自己是臣,君是君,這才是忠君的唯一。


  晏昭昭身上帶著的是皇家的臉麵,珍珍和愛愛麵對她的時候,想的不應當是麵前這人少時與自己住在一處,是自己的知心朋友,而應該時時刻刻記得,晏昭昭是天子身邊的人,她們的身份終究不同。


  盡管她們少女時期在元家一同生活了一段時間,又在元家的族學之中一同學習,卻也不會更改她的身份之貴重。


  越是小時候一同長大的,就越要時時刻刻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因為小時候的情誼就迷了眼,忘記了身份的差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但這也並不是說,少年時候的情誼就可以不用記得了。


  在時刻謹記君臣之說之後,再記得自己的情誼,便可一往無前。


  珍珍和愛愛現在還並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要如此,卻還是聽話地記住了元幕老先生說的這些話,所以除了一開始的時候稱呼錯了,後來便都中規中矩地稱晏昭昭一句公主殿下。


  晏昭昭不是沒有發現珍珍和愛愛的態度改變,有些啞然無語,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晏昭昭確實不會在珍珍和愛愛的麵前擺什麽公主的臭架子,但是珍珍愛愛的心中一定時時刻刻記得規矩和禮製,不會冒犯自己了。


  晏昭昭改變不了珍珍和愛愛的想法,而且站在她現在的身份上,對此說出什麽話來都是有些冠冕堂皇的,所以還是不必了。


  “公主殿下,今日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兒,莫師弟也沒有想到會在外頭碰見您,什麽也沒有準備。


  很多要給公主殿下看的東西還需要修改潤色,不能夠直接大剌剌地給公主殿下看,且那位任謠大人應當還在等公主殿下回去,要不公主殿下便先回去罷?


  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到時候我與妹妹再去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必太過擔憂。”


  珍珍的話說的滴水不漏,晏昭昭再說什麽也終究不好。


  而且晏昭昭也確實一直是在擔憂,任謠聽話,一定是聽她說的那句“站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之後,就一直站在街上的原地附近沒有動彈,隻等她回來。


  她要是遲遲沒有回去,任謠恐怕會覺得害怕,唯恐她出了什麽事兒。


  想到這裏,晏昭昭也順勢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是,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們也不用將自己逼得太緊,這裏的事情遲早能解決的,一步一步來,走的穩健一些也好。”


  別的暫且先不想,這個閔鎮的困局,一開始看上去好像覺得很困難,但如今她晏昭昭帶著任謠來了,江淮也在這裏,還有姨母和恩師用心良苦送來的四人,這件事情便沒有當初想象的那麽難以解決。


  見晏昭昭說要走,珍珍和愛愛都說是,莫蘭生便笑眯眯地走上前去,準備送晏昭昭從陣法之中離去。


  而石頭卻還真就如同石頭一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隻看著晏昭昭的背影。


  晏昭昭總覺得石頭那裏奇奇怪怪,可是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當做自己沒有察覺石頭的目光,跟著莫蘭生走了。


  陣法千奇百怪,就算晏昭昭記憶力超群,走入到這陣法之中,還是覺得有些暈頭轉向,更別提記住每一個千變萬化的陣眼所在了。


  又是一頓左拐右拐,莫蘭生便已經將晏昭昭送回了一開始的那條小道兒上。


  莫蘭生的易容已經解了,所以不便走出來,隻是站在晏昭昭背後的陰影裏,悄聲說道:“還請公主諒解,屬下不能送公主回去了。”


  晏昭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身後的莫蘭生便消失了。


  這條小道兒裏沒有人,往外走就是閔鎮市集的道路,到了那裏,路上才有數不清的小嘍囉在盯梢。


  晏昭昭在自己的耳邊按了按,換回一開始的那張易容幻術,隨手從地上提了兩個麻袋兒,在路上買了一些柑橘之類的水果,轉了兩圈便找到了任謠。


  她還當真就在晏昭昭剛剛走的那裏等著晏昭昭,見晏昭昭提著兩麻袋的水果回來了,有些哭笑不得:“您就去買了些這些?”


  晏昭昭眨眨眼睛:“其實是看到有人在賣大肥羊,我嘴饞,想過去稱兩塊兒肉回去客棧烹製了,可惜我去的晚了,羊肉沒有買到,隻得了這一筐兒柑橘,回去勉強也有點兒甜味兒,算不得我這白跑一趟。”


  任謠何等聰明人,立即明白過來晏昭昭說的這是黑話兒。


  大肥羊是指有目標出現,她嘴饞則是想要跟上去查探一二,去的晚了沒有買到羊肉是指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但是得了一筐柑橘,則是指她有別的意外收獲,沒有白跑一趟。


  所以任謠點了點頭道:“也是,這大肥羊誰不想買,人人都想買,去的晚了沒排上隊,那多半是買不到的,有柑橘兒也好,回去吃了也甜滋滋的,叫人高興。”


  兩人說著就往回走,晏昭昭還真在路上看到一兩個剛剛一同喝酒的熟麵孔。


  大抵是換班過來,現在開始當值了。


  她現在的麵容和剛剛在酒館裏喝酒的時候不一樣,那些青年人認不出她來,一個個看上去目光如炬地頂著周圍的人看,其實仔細看的話,便能夠發現他們的目光渙散的很,一點兒神采也沒有,就是在摸魚發呆。


  這樣正好,這樣可再好不過。


  晏昭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愉快地和任謠一起回了客棧。


  今日出門雖然沒有獲得什麽重要消息,但是意外搭上了莫蘭生,又接觸到了這些根本就不願意幹事兒的青年,還有一個可能和上頭有關係的李佳林。


  人員眾多,隻要仔細在其中甄選,未必不能找到一條明路。


  到了客棧之後,晏昭昭和任謠也並不口述交流。


  兩人一同上了床榻,將兩側擋光的簾子放了下來。


  這樣一放,整個架子床裏頭便隻剩下她們兩個人,隔壁兩個人再怎麽偷聽偷看,也看不清楚她們在床上做什麽。


  任謠拿出了特質的紙和筆,將要對彼此說的話都寫在紙上,閱讀之後便盡數焚毀,不留下一點兒蛛絲馬跡。


  晏昭昭將自己從任謠身邊離開之後的所見所聞相告,而任謠也有意外收獲。


  她在原地站著等晏昭昭的時候,有個小乞丐一般的男孩兒從她身邊跑了過去,竟然是想要偷她掛在腰間的錢袋子。


  這錢袋裏頭隻有一把銅板,幾塊兒小小的碎銀,沒多重,想不到還有人將主意打到這上頭來了,要偷這玩意兒。


  任謠何等武藝,那小偷的手才剛剛放到她的腰間,就被她一把抓住了。


  小乞丐齜牙咧嘴凶悍的很,竟然還有點兒三腳貓功夫,企圖反擊任謠,而任謠將要出手的時候,那小乞丐忽然看向旁邊一個小嘍囉。


  那小嘍囉還真從袖中飛出一塊兒小石子,打在任謠抓住小乞丐的手腕上。


  那小嘍囉應該是有點兒武藝在身的,不過這小石子打出去的力道,對任謠來說有點兒輕了,有點兒輕微的麻癢,但是不至於叫她鬆手。


  但如果是尋常人等的話,這力道倒能夠叫人鬆手。


  任謠懶怠暴露自己,便順藤摸瓜地鬆了手,那小乞丐就趁此機會直接拔斷了任謠腰間的錢袋子,一溜煙地跑沒了影子。


  任謠覺得這小乞丐和小嘍囉之間顯然互相認識,便上了心,回來告訴晏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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