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怨憎會十三
晏昭昭實在是有些茫然了,她害怕二哥哥又被誰給抓走了,想了想,她隻自責自己,竟然沒能夠控製住自己,又睡著了,如果她昨天沒有睡著的話,就能夠一直守著二哥哥了。
晏昭昭自責又悔恨,忍不住用雙手握成雙拳,狠狠地捶打著地上。
“怎麽這樣一驚一乍的?別害怕,我在。”
忽然,晏昭昭好像聽到身後又傳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不由得回頭去看,看見南明和正在她身後,河道邊不遠的地方。
南明和的身上披著一件外袍,他剛剛應該是低下頭去,在河道旁邊幹些什麽,所以剛剛晏昭昭抬起頭來,環顧四周的時候,錯過了這個視覺盲區,沒有發現,其實自己心心念念的二哥哥並沒有離開,隻是低著頭在那裏而已。
“二哥哥,你已經好了嗎?”
晏昭昭原本心中苦澀難當,這一會兒又好像瞬間活了過來一樣,她立刻就從原地站了起來,想往二哥哥的方向過去。
但可惜的是,過了一個晚上,晏昭昭的腳踝又變得更加腫痛了,她才剛剛站起來,想要走動一二,就覺得腳踝一陣刺痛,忍不住歪倒在一邊,摔了一跤。
不過好在地麵還非常柔軟,她摔倒在地上,也並沒有碰傷哪裏,隻是坐在那裏,然後南明和就快步從河邊過來了,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我醒來的比你早一些,身上倒是出了一身大汗,不再發燒了,我就去河裏把弄髒的衣裳,稍微洗了一下。”
南明和語氣溫和,大抵也是知道自己的小姑娘,這一路上擔驚受怕,總是害怕自己出了什麽事情,十分安撫。
晏昭昭埋頭在他的脖頸裏,甕裏甕氣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又被什麽壞東西給抓走了,我真是擔心的要命。”
“不會了,不會了,之前我消失了,應該是這裏的幻境又在作怪,我落地的時候記得我還要分明緊緊的抓住了你的手,可是麵前閃過了一道白光,之後我就連一個人也看不見了,反倒看見的,倒都是我那該死的兄弟。”
南明和語氣倒是顯得非常輕描淡寫。
“二哥哥的兄弟,難道說的是那位顧家的顧駟?”
晏昭昭知道自家二哥哥的身世,自然也記得顧駟。
想了想,他們剛剛過的那一關,就是所謂的怨憎會,那就是要和自己非常討厭的人共處一室,在相同的一個屋簷下。
晏昭昭並不知道自己二哥哥對某些人是否有明顯的喜好,但是她可以確定,二哥哥最討厭的人,就是當初顧家的那些人。
當年二哥哥還小的時候,顧家的那些人就隨便的欺侮他,把他當做最廉價,可以隨意踐踏的一件東西,從小就不把他當人看。
而且不僅僅是顧家的那些該死的旁之如此的不把他當做人看,偏偏就是二哥哥的那些親戚,和他有血緣之關係的那些人,最看不上他,且用的那些方法和手段都是最最下賤,最最下流的。
二哥哥的母親,恐怕從小就沒有把二哥哥當作自己的孩子,單單從那些回憶之中,就能夠知道那位母親偏愛的並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權利。
二哥哥的母親當初生下來了兩個孩子,一個是二哥哥,另外一個則是二哥哥的兄長。
那個時候兩個孩子都沒有名字,二哥哥的母親也很顯然不會為這兩個孩子取名,他們的母親把他們兩個都當成自己最不願提及的那些罪孽,根本就不會去照顧兩個孩子,更別提給予他們什麽母親的寵愛了。
但是這樣的情況後來就改變了,那是因為二哥的兄長,竟然被顧家的家主,那位老東西,指點成為最有天賦的繼承人之一,一下子就飛上了枝頭,變成了鳳凰,還有了自己的名字。
那位顧駟,明明就是二哥哥親生的兄長,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被提攜到了更高的地位之後,是不是要拉自己的弟弟一把?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他不僅不做這種事,反而還想著怎麽樣把自己的弟弟踐踏到更多的低賤之中,甚至是用各種殘忍的手段,去對待一個明明和他共同度過了最悲傷最痛苦的一段時間的可憐弟弟。
所以,這個幻境應該就是把他們心中最討厭最厭惡的那個人幻化出來,和他們同處一室,晏昭昭這邊出現的人是那對奸夫**晏芳華與梁喑,二哥哥那邊出現的人會是顧駟,也是毫不奇怪,在情理之中。
晏昭昭心疼二哥哥。
她知道和自己討厭的人站在一起是什麽感覺,尤其是那些自己恨了這麽多年,那些從小就在自己的心裏留下了無數陰影的人,竟然重新站在自己的麵前,會給自己的內心帶來多大的波動和震撼,所以她的目光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晏昭昭沒有再問下去了,她不想把二哥哥心底深處那些痛苦的回憶都勾起來,不再說起這個話題,隻是打了個哈哈,想要帶過去:“見到他就見到他吧,顧駟這樣晦氣的人,見過一次,這輩子也不會再見第二次了,叫他快些滾蛋吧,如果不是這個幻境,想必這輩子也不會再見到他了,二哥哥不用擔心,這種人留在世界上就是個禍害,自有老天收拾他。”
晏昭昭邊說,還故意插科打諢,故意揮動著自己的小手,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南明和知道晏昭昭是在安慰自己,故意說的這樣童稚可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頭。
“昭昭說的是,這樣的人,這輩子也不會再見第二次了,就算在幻境之中見到他,那也不過就是個複製出來的替代品罷了,我不會將這樣的人放在心上的,這輩子見過了這一次,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南明和微微一笑。
他笑起來的模樣極為好看,這世上應該很少有人能夠和他一樣翩翩公子,如此出塵,晏昭昭捧著他的臉,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笑著說道:“是了,二哥哥就應該這樣多笑一笑,沒必要去想著那些該死的人,這些人自有天收拾,總有一天他們都會遭到報應的,沒必要因為他們耽誤了自己的好心情。”
南明和笑著點了點頭。
理論上來說,現在兩個人都已經擺脫了那幾個自己最討厭的人,那應該就算是徹底從這一道怨憎會之中走了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被直接傳送到下一個關卡的門口。
不過現在就算傳送他們過去,也不著急一定就要立刻走,畢竟現在兩個人身上都有些傷,南明和才剛剛退了燒,他身上應該還有不少的傷口,尤其是晏昭昭,她腳踝上被自己砸腫的地方,完全沒有好。
現在兩個人是傷的傷殘的殘,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幻境裏麵的作用,他們的恢複速度幾乎是非常緩慢的,明明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兩個人身上的傷勢似乎並沒有什麽好轉。
就以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去麵對下一個關卡,那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不如在這裏再等待一段時間。
反正也沒有催著他們,立刻就往下一道觀察走,不如在這裏多等等,最好是將兩個人身上的傷勢療傷好一些了之後,再前往下一道關卡。
兩個人心裏這樣想著,也覺得確實沒什麽不好,南明和身上的傷痕倒並不嚴重,大多數都是一些皮外傷,傷口沒有潰爛,發炎就會慢慢的好轉,就是這小姑娘身上的傷不容易痊愈。
她那個腳踝腫的老大,遠遠的看上去就和發麵饅頭一樣,一動就疼,走路都不好走,要是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去前往下一道關卡,如果又遇到剛才那種有人一直在背後追逐著要他們性命的狀態,那她豈不是去送人頭?
隻可惜的是兩個人身上隨身攜帶的那些療傷的藥品,一個也不見了,那就隻能夠慢慢的通過南明和給晏昭昭度過去一些,他自己體內的真氣,然後用溫暖的內力幫晏昭昭慢慢的去調和腳踝上的經脈,這種方法雖然幫助並不大,但是至少也比現在這樣坐在這裏聽天由命要好得多。
兩人也不知道在這裏,大概休息了多久,反正如果根據這頭頂上天空的亮暗變化來看,應該是大概過去了有三天左右。
也不知道這個幻境裏麵的時間變化和外麵相差多少,如果這個幻境裏麵的時間變化和外麵一樣,或者甚至是更慢的話,那也不知道他們的屬下和同伴在外麵等他們多久了。
一旦兩個人感覺自己的狀態好一些了,已經可以應付大部分變化的時候,倆人就決定不再在這裏耽誤時間,繼續往前走。
這所謂的七苦門,算一算,他們已經走過了,貪嗔癡和怨憎會,後來還有,愛別離,求不得,失容樂,已經算是走過了一大半了,再堅持堅持,一定能夠走向成功。
不過他們心中也不由得感慨,當初兩人來之前,兩人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來這裏查到的東西,居然是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