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絕對把握
許家老爺是個想的很清楚,很明白的人,其實有時候晏昭昭還挺欣賞他的。
他做事情從來不拘泥於臉麵或者是什麽,隻要能夠達到目的,丟臉他並不在意,就像是那天第一次見到許家老爺的時候那樣。
他要賴著江家,因為他知道江家的人喜歡臉麵,那他就不要臉,直接往江家門口躺。
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的,反正隻要能夠將自己當年交給江家的那些聘禮拿回來,躺在地上打幾個滾,啃幾個草皮又有什麽關係?
晏昭昭很喜歡那些對於自己的目的非常清楚明白的人,這樣的人活著是最清醒的。
有時候臉麵並沒有什麽作用,要是能拋棄掉自己的臉麵,那就能夠拿回來很多,自己以前拿不回來的東西。
不過晏昭昭現在時時刻刻也記得,這裏所有的人都是幻境裏虛構出來的人物,這些人物每一個都栩栩如生,雖然說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人,但是晏昭昭也覺得,她可以從這些人的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有些人是愚蠢,看見他們就會時刻警醒自己,如果自己也變得這麽蠢,下場肯定不會比他們好到哪裏去,就像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蘇小姐,也像是蘇小姐那位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居然對蘇小姐這樣的蛇蠍歹毒之人沒有任何防備的藥鋪小夥計。
有的人則是為人處事非常的具有學習意義,就像是麵前這位許家老爺。
晏昭昭從許家老爺的身上學到了很多豁達也學會了很多坦然,如果換句話來說,那更簡單的表達就是,晏昭昭感覺自己甚至學會了最大要義,那就是不要臉。
當然,此不要臉,非彼不要臉,晏昭昭口中說的不要臉,就是舍棄自己的名聲,通過舍棄名聲,換來一些自己以前在想要維持一個好名聲的情況下做不到的事情。
至於後者的所謂不要臉,那就是純粹的拋棄自己的人格,把自己當做一個廢物了。
晏昭昭心裏正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許家老爺就已經迎了上來,一邊關切地問她:“秦家大小姐今日可是上門來找我那小兒子的?我那小兒子……秦家大小姐,我也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日他已經出門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許家老爺已經把秦家大小姐當成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了,當然看她無一處不好,所以微笑著說道,一邊在心裏埋怨,他這兒子幹什麽不好,怎麽偏偏今天就有事出門去了?
人家小姑娘難得上門來找他一趟,他倒好,不知道跑到哪裏無影無蹤,要是到時候秦家大小姐生氣,不願同他在一塊了,那倒不是得不償失?
晏昭昭見許家老爺臉上有愧疚之色,笑著說道:“老爺大可不必如此,這又有什麽關係?我提前來的時候也沒有同你家公子說,現在來他不在這裏,不是理所應當?既然他不在,那我改日再來,也勞煩老爺一會兒同他說一聲,等他回來的時候告訴他,說是我來尋過他了,若是他有空,便來秦家尋我一趟。”
這也不怪晏昭昭心裏頭覺得著急,畢竟倆人之前都覺得通關的關竅應該就是處理掉蘇小姐和她那小情人,但如今蘇小姐已經因為毒殺小夥計被抓,那小夥計也已經和她陰陽兩隔,按理來說如果通關的關竅確實在蘇小姐的身上,那這時候晏昭昭和南明和就應該去下一關了才是。
盡管晏昭昭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態不差,但是說句實話,一直被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幻境之中,不知道外頭的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究竟要遭遇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在什麽時候回去,就是心態再好,也很容易整個人陷入雲裏霧裏。
晏昭昭有些惆悵,不懂為什麽自己已經觸碰到了理論上的關竅,卻還是遲遲不曾離開,所以晏昭昭想要找到二哥哥,兩人好好商量一番。
尋找二哥哥未果,晏昭昭心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她回去的路上,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又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躲在暗處窺探自己。
晏昭昭一路都懷揣著這種詭異的感覺,總覺得心情非常的不好,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倒黴,坐著的馬車居然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一個人。
那個人被撞到,一下子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大叫,非說是秦家大小姐故意縱馬行凶,要秦家大小姐賠錢給他。
這人一看就是個淩亂的乞丐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十幾天沒吃飯了,餓得出來到處碰瓷,就為了混一口飯吃。
晏昭昭也不願意和這樣的人說廢話,賠錢也不過就是賠點小錢給他,最好是讓他趕緊閉嘴就是。
晏昭昭今日出門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帶什麽丫頭,這個人要錢,晏昭昭也不會正麵接觸他,就把自己腰間掛著的那個錢袋子解了下來,一把往馬車外麵丟了出去。
誰能想到那個人接過了錢袋子,把錢袋子裏頭的幾十倆碎銀都倒了出來,清點一番之後,直接往懷裏一揣,竟然就說道:“我不管,這些錢財不夠我去看病的錢,小姐既然是出身自大富大貴的人家,難道就缺我這一點兒小錢?小姐再多給點兒吧,我想去看病。”
他嬉皮笑臉的,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有什麽病痛,居然還在這裏大放厥詞,說自己受傷了,要去看病。
真要是跌得疼痛不已,哪裏還有這討價還價的功夫,怕不是早就躺在地上嗷嗷叫起來,隻會呼痛了,誰還會和他一樣,疼也不疼,還能站在馬車前和晏昭昭扯賴皮。
“這錢袋子裏麵大概有幾十倆白銀,你既然是為了錢而來,這些就都給你,難道這些錢還不夠你去買些跌打腫痛的藥物?我也覺得奇怪,我不過就是輕輕地挨了你一下,你也敢這樣當街碰瓷,怕不是覺得沒人能處理你?”
晏昭昭今日本來就一直覺得心裏沉甸甸地壓了一塊兒石頭,本來想著破財消災,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多做糾纏,沒想到這樣人壓根就是不要臉至極,拿了幾十倆白銀了,居然還覺得這些太少。
“我不管,少了就是少了,堂堂秦家大小姐,那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大小姐,什麽時候連一點兒小錢都拿不出來了,你要是拿不出來,我就去外頭哭,去外頭大聲嚷嚷去,說是秦家大小姐不顧自己的臉麵,為了一點兒錢財都這樣摳搜,明明是自己傷了人,還在這裏推卸自己的責任!”
聽這人說話,倒也不是顛三倒四,他定然是神誌非常清醒的一個人。
“你有手有腳,自己去做什麽工作拿不到錢財,非要在街上碰瓷旁人,怎麽也不覺得害臊?你母親把你養到這麽大,就是讓你來這樣沒皮沒臉地在外頭碰瓷別人來賺錢?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就連給晏昭昭趕車的車夫都覺得無語,這人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幾十倆對於很多人來說就是吃吃喝喝一年都夠了,他一下子拿了這些錢,居然還好意思覺得少了?
“你少在這裏嗷嗷叫,欺負我們家小姐,小心我去報官,告你故意碰瓷!要不要臉!”
那車夫見他還在嗷嗷叫,忍不住揚起了手裏的馬鞭。
其實原本馬車夫隻是想要嚇唬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乞丐,卻沒有想到這乞丐直接就往他手中的馬鞭上撞,也不知道有沒有挨到他身上幾根毫毛,不過就是碰了一下,他就淒慘地大叫起來,說是自己被打殘了。
“救命啊,救命啊!秦家大小姐要錢不要人命了!秦家大小姐,你好狠的心呐!居然讓人打我!嗚嗚嗚,好痛啊,好痛啊!怎麽有這樣狠心的人,竟然用打馬的馬鞭來打人,你是把我當做一匹蠢馬嗎?”
這乞丐又開始哇哇亂叫,引得街上眾人都往她們這邊看過來。
晏昭昭最近在城中也實在是有名之人了,前段時間是和別人私奔的事情,後來又是當眾給了江家大公子幾個耳光的事情,如今城裏頭對她晏昭昭簡直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會兒又一聽乞丐口中叫的是秦家大小姐,這一個個的就如同蒼蠅見了血一般,一下子就嗡嗡嗡地齊聚一室了,擺明著就是來看熱鬧的。
其實晏昭昭原本不願意理會這人,她心裏煩的很,隻想趕緊回家去,但是這乞丐一直攔著,口中叫著要多少多少錢,但是晏昭昭總覺得,就算是給了他他想要的那些錢財,他也未必會走。
也不是晏昭昭故意惡意揣測別人,但是這乞丐的出現也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晏昭昭甚至覺得他是別人安排過來對付她的,就是為了將她攔在路上,甚至像是故意阻攔著她什麽一般。
難道是家裏出什麽事情了?
晏昭昭這樣一想,就覺得這一切都可能是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