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整死誰,甭客氣(二)
我示意魏小侯爺關掉電腦上的視頻錄像,然後收拾收拾東西,從隔壁走到了大姐所在的房間。
魏小侯爺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視頻要是傳網上去,絕對會被點爆的!”伸手,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取走攝像頭。
丹青從床底鑽了出來,將手中的那兩份原始合同撕毀,然後走到窗簾旁,摸了摸那漂亮的銀色窗紗,對我說:“妻主,這窗紗真漂亮。”
我捂著胸口說:“都是錢堆的!”
大姐拉住我的手,說:“謝謝你,妹子。”
我咧嘴一笑,回道:“現在謝有點兒早,我們還得加把火咧。”
魏小侯爺狡黠地一笑,說:“對!還得加把兒火,讓田燕子的工廠被迫停業整頓。倒時候,李大延在三天之內一定交不出貨!光是陪違約金,就得賠死他們倆!”
我問:“如果他們向別人借貨呢?”
魏小侯爺得意一笑,說:“我可是在合同中標明的,一定要他們場出得貨,否則就算違約。”
我眯眼笑道:“好啊,那我們就燒把火吧。明天,咱去捉些老鼠之類的東西,悄悄地送到田燕子的廠子裏。然後呢,咱拍兩張照片給報社和電視台郵去,賺些稿費。在打幾個舉報電話,也就齊全了。”
大姐擔心地問:“如果到時候李大延告咱們詐騙可怎麽辦?”
霍去病坐在沙發上,勾唇一笑,說:“有那些視頻在,他隻能認栽。接下來,我們隻要等著時間一到,便以債主的嘴臉出現即可。”
大姐恨聲道:“李大延和田燕子已經領了結婚證!這回,我倒要看看,大難來時,誰飛得最快?!”
隔天早晨,我們回到錦繡公墓的時候,霍去病有些異樣。
我問:“喂,你怎麽了?”
他回道:“有人在跟蹤我們。”
我微微一愣,隨即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準備衝出去抓住那個跟蹤者。
霍去病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在不了解敵人的底細之前,我們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我隻好壓下心頭的好奇,告誡大家都要小心一些。
我想不明白,到底誰會跟蹤我們?還是說,我又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誰?哎……現在的人,咋都那麽小心眼兒咧?
疑惑中,大姐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們的李大延同誌,終於發現卡中沒有違約金,合同也不是原先的那份合同,他變得惶恐不安,開始頻繁地給大姐打電話,想要求證一些事情。
大姐卻幹脆關了手機,老神在在地看著電視。
我以為她這幾天的心情會很好,卻不想,後半夜時,卻被一陣壓抑的哭聲驚醒。
大姐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腦袋,躲在被窩裏痛苦地流著眼淚。
我本想安慰她兩句,卻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所以幹脆閉上眼睛,裝睡。
如此這般過了三天。
我們一行人牛哄哄地來到李大延的麵前,讓他交貨。
他陰沉著臉,說我們坑他!
魏小侯爺用手機播放出那段精彩的視頻鏡頭,問他要不要傳給田燕子看一看。
李大延傻眼了。他像受到刺激般,竟然衝著大姐揚起了巴掌。
霍去病抓住李大延的手腕,大姐立刻輪圓了胳膊,往李大延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嘖!你還別說,那聲音絕對清脆可人,就像是咬著小黃瓜那麽爽口。
李大延怒吼道:“你個臭婊子,憑什麽打我?!”
大姐含淚冷笑道:“就憑你老婆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與田燕子領了結婚證!就憑你與田燕子領了結婚證,卻又勾搭我這個有婦之夫!就憑人在做,天在看,你他媽就活該被千刀萬剮!”
李大延被大姐吼住了,好半天後才擠出了一句話,“這又關你什麽事兒?!”
大姐轉開頭,擦掉眼淚,吼道:“老娘就愛管閑事兒,怎麽著吧?!”
李大延微微一愣,眼中劃過一絲疑惑。他大概覺得大姐在某些方麵和楊環很像吧?
眼見著局麵陷入僵局,我痞氣十足地一笑,對李大延說:“來吧,廢話少說,把你的房產、地契、存折、現金,統統拿出來吧。”
李大延的臉開始扭曲,卻站著沒動。
我懶洋洋地笑道:“拒不合作者,我們將會把某段視頻發給田燕子看一看,到時候,你人財兩空可就怨不得別人嘍。”
李大延怒吼道:“你們這就是敲詐!”
我聳肩,“不好意思啊,我沒什麽文化,不知道‘敲詐’兩個字啥意思。”
李大延紅了眼睛,隨手操起一根木棍,看樣子是準備和我拚命。
霍去病一腳踢出,李大延砰地一聲撲倒在地,磕飛了一顆門牙,誠惶誠恐道:“別打、別打,我給你們錢!”
大姐恨恨地罵了一聲“孬種”!
房子賣掉,存款拿出,加來加去,李大延一共拿出了七十二萬三千六百一十五元。
違約金一共是二百萬,我逼著他去找田燕子要。
李大延先是死活不肯,後來在我的威脅下,還是乖乖地跑去了。
不知道他是怎麽騙田燕子的,反正最後又拿回來了三十萬。
大姐說“算了”,我就算了。拿走錢,撕了合同,問清楚楊環骨灰放置在何處後,我們刪除了視頻錄像,然後揮手說拜拜。
這件事了結後,大姐塞給我們每人五萬塊錢,說是酬謝。
我是想收了,但見大家紛紛推拒,便沒好意思拿。
大姐很感動,請我們去吃了八十八元一位的海鮮自助餐。
因為心情好,所以食欲好,我們直把飯店老板吃得眉頭緊鎖,拒絕上竹節蝦和大閘蟹了。
我對他說:“如果今天吃不好,我明天會帶一群農民工朋友來捧場。”
老板用看流氓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親自奉上了竹節蝦和大閘蟹。
我們吃得不亦樂乎,無比嗨皮。
晚上回到錦繡公墓,我躺在爺爺的搖椅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覺得無比愜意。仰望星空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寧非白。貌似我和他還有個約會需要進行,卻被我忘到腦後去了。
站起身,抻個懶腰,走進大屋,試圖從衣櫃裏找出一件比較體麵的衣服。
丹青從門口走進來,問:“妻主,你在做什麽?”
我回道:“找件衣服,然後出去溜達溜達。”
丹青“哦”了一聲。
我回過頭,問:“你有事兒?”
丹青立刻獻寶似的抬起了雙手,向我展示一條十分飄逸的長裙。
我沒想到,在逛品牌折扣店的那天,丹青會為我選了一條裙子!雖說我從來不穿裙子,但心裏還是十分感動。於是我對他說:“裙子很好看。”
丹青歡喜地摸了摸裙子,說:“確實很好看。在慈國,我們男兒家是要穿羅裙的。到了這裏,卻沒有男子穿裙子,真有些不習慣呢。”說完,將裙子在身上比量了兩下,“妻主,你說我在家裏穿裙子,好不好?”
我抿了抿嘴唇,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咬他一口!
將丹青趕回去睡覺,自己利索地換上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黑色短褲,然後將頭發紮成一條馬尾,又在嘴唇上塗抹了一層無色唇膏,這才走出了大屋。
魏小侯爺原本在瀏覽網頁,見我走出來後,立刻瞪圓了眼睛,“元寶,你要幹什麽去?”
我裝出很隨意的樣子,回道:“出去走走,有些吃多了。”
霍去病站起身,很自然地說:“天黑了,不安全,我陪你走走。”
我立刻搖頭,“不用了。”
魏小侯爺冷哼一聲,說:“依我看,元寶這是要去找寧非白。”
一語中的!我隻能哈哈大笑道:“還是魏小侯爺了解我啊。”
魏小侯爺唾道:“你臉皮怎麽就那麽厚?”
我回道:“那還不是因為和你在一起久了,磨得唄。”
魏小侯爺本想衝過來和我過過招,最後卻狡黠地咧嘴一笑,衝著小屋喊道:“丹青,你的妻主要出去找美男作陪了!”
小屋裏傳出咣當一聲響,緊接著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再然後丹青衝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急切地問:“妻主,你幹什麽去?要喝酒麽?丹青可以陪你。”
看著丹青那雙想要極力挽留我的眼睛,我竟然覺得,如果自己走出這間屋子,去找寧非白,就他媽地成為了千古罪人!罪無可恕!
我無語問蒼天啊問蒼天!這……這……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我落敗,有氣無力地道:“我不是去找美男作陪,是和一個朋友有約。”
丹青說:“那我們一起去吧。人多熱鬧。”
我再次落敗,掙紮道:“天都這麽晚了,你應該睡覺了。”
丹青回道:“我不困。”
我瞪眼吼道:“不許去!”
丹青垂下眼瞼,委屈地喚了一聲,“妻主……”
我這顆小心肝啊,又抽痛了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魏小侯爺一聲低呼,叫道:“元寶,快來看看!”
我微愣,忙衝了過去。
電腦屏幕上播放著的畫麵令我覺得十分熟悉,就好像親身經曆過一樣。細看了兩眼後,我立刻瞪大了眼睛。嘿!這不是我們前幾天收拾搶劫犯的那段過程麽?也許是因為拍攝者所處的位置比較遠,或者是拍攝者的手機像素不太高,總之畫麵有些模糊,看不清楚每個人的臉。但是,如果看這段視頻的是老熟人,那絕對會一眼就看出來此刻被剮了兩巴掌的人,正是不才在下我。
我捂住臉,哀號道:“哪個殺千刀的偷拍咱們啊?還他媽拍了我被剮了兩巴掌的那一段,這讓我以後可怎麽在道上混呐?!”
霍去病皺眉道:“我們在這裏沒有真正的居民身份證,如果此事被有心人士追查下去,也許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丹青立刻表態道:“不如我們砸了電腦吧?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
我忙護住電腦,嚎叫道:“丹青啊,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逗我了!”
丹青茫然道:“難道不是這個道理?”
魏小侯爺說:“既然已經被偷拍了,就隻能聽天由命。那畫麵很模糊,誰能看清楚誰是誰?再者,就算我們防衛過當,也不會有人閑著無聊,非要揪出我們繩之以法。你們看,這個帖子已經被發在網上有些時間裏,這幾天我們忙著大姐的事兒,沒時間上網搜索新鮮事件。如果要出事兒,早就出事兒了。你們看下麵的這些帖子,百分之九十八都是頂我們的。”
我低頭看了幾條帖子,但見上麵分別寫著:
“那個穿黑衣服的哥們兒是誰?動作太他媽地帥了!”
“我喜歡那個踢襠腳,真絕!”
“我承認,我沒有熱血青年的那些衝動,但我卻有著一個成熟男人的躁動。嗷……那個女人是誰啊?太正點了!”
“那位被挾持的哥哥,實在是太淡定,太有範兒了!稀飯!”
我疑惑地問:“咦?怎麽沒有談論我的帖子?”
魏小侯爺將帖子向後翻去,找了又找,終於在茫茫帖海中找到了一條關於我的帖子,但見上麵寫著:竹杆精夠窩囊的!鄙視之!
我腦門上的青筋暴起,怒道:“丫沒看見我用鞋砸人那段兒麽?!”
魏小侯爺一攤手,笑眯眯地說:“人家是從你被別人剮嘴巴那段開始拍的。”
我咬牙道:“誤導啊!絕對的誤導!”
眾人哄然大笑。
我一邊笑著,一邊往門口開溜。
霍去病似笑非笑地掃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的腳步卻像是生了根一般,再也無發動彈,隻能舉手道:“我去‘蘭桂坊’,有誰想要同行麽?”
“有!”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