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愛若銷魂(三)
我輕歎一聲,說:“我們這些人啊,際遇各不相同,但經曆都令人心驚膽戰。哦,對了,你已經知道呂布和霍去病十分相似了吧?”
衛玠點頭應道:“呂布被抓時,我曾前去試探過,便知道他不是霍大哥。曹操相信酒後吐真言,便順了呂布的意,每日都讓他喝得酩酊大醉。然而,呂布酒醉後,卻隻說他是霍去病。曹操當他瘋了。我卻知道,他一定是見過霍大哥。”
我將手指攥緊了,又鬆開,悶著頭,走到曹休的身邊,單手扒著他的盔甲。
衛玠走過來,說:“我來吧。”
我沒搭話,與他一同手動扒下了曹休的盔甲,然後將其抬到了床上。
一起布置妥當後,我在衛玠的帶領下,偷偷摸摸地來到了關押俘虜的地方。然後一人操起一塊木板,照著看守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從看守的身上摸出鑰匙,打開關押俘虜的木門,走到呂布身邊。
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心中一酸,蹲下身子,將其搖醒。
呂布含糊地哼了一聲,然後大手一揮,將我推倒在地。
丹青立刻奪回了身體的主動權,上前兩步,將我攙扶起來,然後伸出腳,照著呂布的屁股踹了兩下,罵道:“呂布,起來!妻主是來救你出去的!”
呂布翻了個身,眼也不爭,粗魯地喊了聲,“滾!”
丹青像隻收到驚嚇的小兔子般,嗖地一聲跳到了我的身後。他見呂布並沒有動手揍他,便又伸出了腳,去踢呂布的大腿。
我看著呂布想哭,看著丹青想笑,糾結的不得了。輕歎一聲,拍掉丹青的腳,蹲在呂布的麵前,用手點了點他的額頭,罵道:“你就這個慫樣,還想當我的相公?趕快給我起來,否則我可真要休夫了!”
呂布沒有掙開眼睛,就那樣僵直地躺在地上,甚至讓我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我的腿蹲得有些發麻,剛想站起身,呂布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十分不幸的是,丫一把抓在了我的骨折處!
一聲悶哼,從我的喉嚨裏發出。
呂布瞬間睜開眼睛,坐直身子,問:“你受傷了?”
我點了點頭,回道:“手臂骨折了。現在沒時間說這些,趕快逃吧!”
呂布目光灼灼地望著我,問:“你是特意來救我的?”
我在心裏哀嚎一聲,吼道:“是!你大爺的!快起來吧!”
呂布的唇角揚起,從地上站起身,抓起我的右手手腕,十分痛快地吐出了一個字,“走!”
我略顯猶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先走,成麽?”
呂布立刻站住不動了。他轉回頭,望向我,沉聲問:“什麽意思?”
我開始睜眼說瞎話,“你先走,去投靠劉備,我過幾日便去與你會合。”
呂布冷笑一聲,問:“你覺得,我會信你?”
我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喊道:“愛信不信!我拚了性命來救你,你卻不信我?!”
呂布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低吼道:“你讓我如何信你?!你說你是我的妾,卻棄我而去!你今天出現,說是來救我,難道就不會是因為那所謂的‘曆史使命’?!”
我啞口無言了。世人都說呂布有勇無謀,那絕對是個屁話!就他這腦袋,都跟裝了計算器似的!
呂布見我不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把將我推開,說:“你走吧。我倒要看看,我呂布的命,到底由誰書寫!”
聽了他這話,我的心猛地一顫!難道說,他在刻意改變曆史?難道說,他是故意被曹操抓住?難道說,他如此作踐自己,隻是為了見到我,報複我?
我一步步向後退去,直到踩到了丹青的腳,這才停了下來。
丹青說:“妻主,既然他不肯走,那我們走吧。瞧,他都把你的手脖捏髒了。”說完,還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我的手腕。
呂布一個目光掃來,如同鋒利的劍般,直接將我和丹青刺穿。他嘲諷道:“妻主?元寶,你可真是能者多勞啊。”
不待我回話,丹青先我一步,對呂布吼道:“你愛走不走,休要諷刺人!沒有妻主,你就等著爛在這裏,變成一堆腐肉吧!”
我剛想為丹青的勇氣叫聲好,就見呂布上前一步,丹青立刻跳了起來,躲到了我的身後。
呂布不屑道:“膽小如鼠也算是個男人?!”
丹青瞪了呂布一眼,然後柔柔地靠在我的後背上,說:“像你這樣一個又黑又醜又臭的邋遢鬼,才不像個男人呢!你就像是一個沒人要的老女人,等著臭死吧!”
呂布氣得青筋暴起。如果不是礙於我在場,他一準兒會掐死丹青。
我哭笑不得地說:“兩位,不要再吵了。你們也不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上前兩步,對呂布說,“你就當自己是命不該絕,先逃出去再說吧。”
呂布將頭一扭,完全無視我的提議。
我眼睛提溜一轉,計上心來,開吼道:“好你個呂布!我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實話告訴你,你本就有此一劫!我來救你,冒著多大的風險你知道嗎?好好好,你繼續躺在地上,當你的酒鬼!我這就走!以後,就算你爛死在這裏,也甭想我出來救你!”說完,我扯上丹青的手,撒腿就往外跑。
果然,呂布中計。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說:“我和你走。”
我努力控製住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狠狠地瞪他一眼,說:“那就趕快走吧。別忘了,去投靠劉備。”
呂布追問道:“我又如何能確定,你會來找我?”
我剛想說自己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想了想自己在呂布心中的形象,毅然決定換一種說法——耍無賴!
我瞥了瞥嘴,說:“就算我指著天發誓,你也未必信我。所以,你也別問我啥時候去找你。即使你問了,我也不會說。”
呂布十分爽快地說:“好,我不問。”大手一動,從我的脖子上扯下某物,“這個,就當是我們之間的信物吧。”
我大驚失色啊大驚失色!
我愣是沒有想到,丫會一把扯下我的“時空路由器”!
我捶胸頓足啊捶胸頓足!
曾經,霍去病拿走了我的“時空路由器”當信物。今天,霍去病的下輩子——呂布,也拿走了我的“時空路由器”當信物!
我怎麽被蛇咬上癮了呢?為毛就沒在霍去病的身上吸取教訓咧?
我伸手去奪呂布手上的“時空路由器”。可想而知,我又哪裏是呂布的對手?!
我氣喘籲籲地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還給我!”
呂布把玩著手中的“時空路由器”,笑道:“我隻是試探一下此物對於你的重要性,如果你不急著要回去,我自然會主動還給你。既然你這麽寶貝它,我自然不會輕易還給你。”說完,將那“時空路由器”往脖子上一掛,身子向左側一閃,躲開丹青掄起的木板,嗬嗬一笑,對我說,“我等著你來找我。”轉身,融入到黑暗之中。
我拉長了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我這個悔啊!我為毛會來救呂布?丫為毛恩將仇報啊?!我的“時空路由器”呀!如果沒有它,我和丹青怎麽回家啊?
媽地!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