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一個賭約，一個機會
“我本想在東方夕與東方澈爭奪柳家莊的時候將你帶走，那樣我可以將他們兩人一網打盡，同時又可以將柳家莊掌控在手中。”南宮傲絲毫不避諱蘇小小，似乎跟她將這些屬於國家機密的事情，像是在談論外麵的天氣如何。
蘇小小呼吸一窒，深深吸了口氣道：“不會的，夕不會將我交給你的。”
“你我命理相連，你有生命危險時，我能夠感應到。”說到這裏，南宮傲眼底閃過一絲傷痛，他看著蘇小小，放柔了聲音道：“小小，三年前你被姬淵所害，我滿心惶恐。隻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說，你不會有事。我雖然九死一生，臥病在床也近三年，但是依舊活了下來。”
“你說過的，在夏安成的人找到我的時候，你一直都跟在外麵後麵。”蘇小小想起那時候她躲在橋下的時候，看到冥靈站在橋墩上。
“如果不是心靈感應，我怎麽會那麽早找到你？”南宮傲微微卷曲的睫毛輕輕閃了閃，像是兩把小巧精致的蒲扇，嫣紅的唇角微微張開：“小小，如果你不相信，等到開春了，我便帶你去見東方夕，你可以向他問個明白。”
“不，我要現在就要見他！”蘇小小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東方夕絕對不會讓南宮傲帶走她。
南宮傲微微歎了口氣，眼底劃過琉璃般的光芒，像是憐愛像是不忍：“小小，現在你去見他，會傷心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傷心罷了。”
“你騙我，我憑什麽相信你。”絕對不會的，蘇小小怒視著表情淡然的南宮傲，一定是他在說謊。
手指從蘇小小的臉頰上手了回來，南宮傲靜靜地看了蘇小小一會兒，鬆開困住她的手，皺了下眉頭：“小小，既然你一定要現在去看，那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我為什麽要跟你賭？”蘇小小瞪著南宮傲，雙手得到自由以後，快速向床榻裏麵退去，警惕地盯著南宮傲。
南宮傲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即又亮了起來，眼神灼灼地看著蘇小小，紅唇微啟：“小小，其實你是不敢賭，對不對？你連我要與你賭什麽都不問，是不是你知道我想要與你賭什麽？而那個賭注，你怕自己承受不起？”
“你胡說！”蘇小小心中一緊，臉色除了有些蒼白外，看不出哪裏有變化。
“我胡說，難道你不是不敢賭嗎？如果敢賭，你就不會這樣說！如果你敢賭，我就帶你去見他。但是，如果你不賭，就永遠不要想著可以離開我。”南宮傲的聲音變得強硬起來，望著蘇小小的，昏暗的寢宮中，隻聽到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蘇小小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要爆發的衝動，眼睛裏的憤怒一點點平靜下來。靜默了一會兒後，她慢慢抬起眸子，看著南宮傲問道：“你想賭什麽？”
南宮傲挑了一下細長的眉，起身踱步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飲而盡。寢宮裏麵光線昏暗，他又背著光，蘇小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帶你去見他，你可以親口問他，是不是他開口讓我將你帶走的。如果是，從此以後，你就永遠留在我身邊，將他忘掉。如果不是，我送你回去，但是也絕對不會放手，會用盡一切辦法，讓你主動回到我身邊。”南宮傲的聲音很淡，也很溫柔。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絲絲溫柔的笑意。
隻是聽到蘇小小耳朵裏，那些淡淡的話語，卻像是有千斤重石壓在她的心口，壓得她快要踹不過氣來。
南宮傲並不著急，隻是坐在桌邊，靜靜地飲酒。他的眸子，卻越過酒杯，落在蘇小小更加蒼白的臉上。
唇角似笑非笑，又獨自飲了一杯。月牙白的衣衫上，繡著淺色的祥雲。領口邊，鑲著金色的邊紋。
蘇小小咬了咬唇角，藏在被子裏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
賭還是不賭？
不賭，她不知道在這裏還要待多久？在府裏這麽久，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找到機會出府，更別提逃跑。如果賭，她可以見到東方夕，至少有一個機會。
她賭的，是那一個機會。
凝視著坐在桌邊，悠然自得，優雅高貴的南宮傲，蘇小小淡淡道：“好，我賭！”
南宮傲似乎對蘇小小的答案了然於心，並沒有驚訝，隻是看著她淡淡道：“記得我們的賭注，是你的一輩子。”
隻是短短的五個字，卻決定自己的一輩子。蘇小小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她看著南宮傲道：“南宮傲，我有一個條件。”
“在沒有見到東方夕前，我不能夠動你分毫。”不等蘇小小將話說完，南宮傲凝視著蘇小小，似笑非笑道：“小小，我沒有那麽饑渴。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短短的一個月，我等得起。”
南宮傲離開以後，蘇小小呆呆地坐在床榻上，臉上的神色有些迷茫。她不確定，這一賭是否應該，但是她不能再和南宮傲待下去。
是東方夕讓南宮傲帶她走的，東方夕為什麽要這麽做？
忽然，她想起生產的時候，在夢中，她見到千夜。她在夢裏，不停地呼喊著千夜的名字。
不會的，東方夕絕對不會因為千夜而讓南宮傲帶走。難道真的是因為三千年前就定下的宿命？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命運又怎麽會按照這個時代的宿命走？她不相信。
抿了抿唇，蘇小小慢慢下床。打開窗子，看到外麵依舊是雪白一片，臘梅獨傲枝頭，那樣的鮮紅是那麽刺目。
微微低下頭，當看到腳下的鞋子上那一抹黑色的東西時，蘇小小慢慢蹲了下來。將鞋子脫下來，仔細看了看那黑色的黏在鞋子上麵的東西，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笑容來。
居然是石油！
眼睛猛然一亮，蘇小小慢慢站起來，天無絕人之路，她必須還要去一趟那個院子。隻是，萬萬不能讓南宮傲知道。
南宮傲明天還會來，她可能跟他說說別的條件。比如，他不能幹涉她的私人空間。隻有這樣，她才有機會去找石油。
收回目光，蘇小小將身邊的錦被攏了攏，側頭看到床邊小小的搖籃裏，小夜正睜著冰藍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
蘇小小心頭一軟，爬下床去走到搖籃邊，就看到小夜伸出手，不停地向她揮舞著。有淺淺的梨花酒窩在粉嫩嫩的臉頰上印出來，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揚著，極為開心地樣子。
忙將小夜抱了起來，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小夜！小夜！”
細長柔順的發絲落在小夜的臉上脖頸上，惹得他咯咯直笑。粉嫩嫩的臉頰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純淨宛如碧藍的天空一樣的眸子讓蘇小小極愛。
“小夜，還好有你在！”抱著小夜小小的身體，蘇小小低聲呢喃。
像是感受到了蘇小小心裏的憂傷和溫暖，小夜不聽揮舞的小手停下來，安靜地任由蘇小小抱著。
抱了一會兒，冬天的夜晚很冷，怕小夜受涼，蘇小小輕輕哄著小夜，等他睡著了以後，才將他放在小小的被窩裏，蓋好被子，親了親他的小臉頰，才轉身走向床榻。
走了幾步，才發現身體很涼。搓了搓了手，感到一陣涼意從腳底竄上來，蘇小小忙快步走到床榻前，翻身上床。
昏昏沉沉之間，似乎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蘇小小迷迷蒙蒙地睜開眼，卻又快速地伸出手遮住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鬆開遮住眼睛的手，才發現原來天已經大亮。聽著門口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外麵便傳來丫環的聲音：“夫人，您醒了嗎？”
蘇小小眨眨眼，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卻還是慢慢起身：“進來吧，我已經起了。”
在丫環的侍候下，梳洗完畢，用過早餐，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小夜，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轉身問身邊的丫環：“你們王爺在哪裏，帶我去見他。”
丫環看了蘇小小一眼，低頭柔順道：“王爺剛下朝回來，這會兒在書房呢！”
“那你帶我過去吧！”蘇小小看了她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隻是腳步一抬，怎麽感覺頭腦有些暈眩。
丫環隻顧著前麵帶路，倒是沒有看到蘇小小的異樣，柔聲道：“夫人，請隨奴婢來！”
隨著丫環走了一陣子，蘇小小的腳步有些虛浮，隻是今天她一定要找南宮啊去爭取一點兒自己的私人空間，所以就算身體不適，還是要去找他。
“夫人，您在這裏稍等一會兒，奴婢這就去讓人稟告王爺，說您來了。”丫環在一個比較大的院子裏停了下來。
蘇小小點頭，順著她走的方向看去，那邊有一排房子，想必南宮傲的書房就在這些房子中間。
身體有些無力，蘇小小四下看了一眼，才發現旁邊不遠處有個亭子。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大衣，蘇小小向那個亭子走去。
隻是剛走沒有幾步，眼角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麵的大門進來時，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