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小夜不怕，東方醒來
一邊喊著，小夜一邊向東方夕爬去。
蘇小小忙將小夜撈在懷裏，柔聲哄道：“小夜乖，爹爹在睡覺覺。”
“他說……小夜的血，可以救爹爹！”小夜忽然停止了掙紮，將眼神落在站在他們眼前的安將軍身上。
除了昏迷不醒的東方夕和說出這句話的小夜，房間裏的人無人不驚訝地看著小夜。這麽小的孩子，那會兒他不是睡著了嗎？
小夜咧著嘴角直笑：“娘親，小夜是很困，但是小夜想見爹爹，所以小夜一直醒著的！”
“小夜！”看著衝著她直笑的小夜，蘇小小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哽咽：“小夜，乖！不會很痛的，娘親抱著小夜，一會兒給小夜呼呼，就不痛了，好不好？”
小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抹上蘇小小帶著淚水的臉頰，聲音軟軟糯糯：“娘親，小夜不胖痛，不怕！”
說著，小夜直勾勾地看著站在麵前的安將軍，張開小嘴道：“安叔叔，小夜不怕痛得！”
安將軍神色一怔，臉上露出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來。蘇小小看了看安將軍，柔聲道：“安將軍，沒事的。”
安將軍定了定神，心底卻對小夜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小少爺忍著點兒，就一下！”
說著，安將軍輕輕握住小夜的手，認真地看了看他的小手，小刀在小夜胖乎乎的指尖輕輕一劃，鮮紅色的血液便流了出來。
一滴血慢慢落在安嫂拿著的藥碗裏，發出一聲輕微的滴答聲。房中沒有人說話，那滴聲音尤其響亮。
蘇小小連忙拿出準備好的藥物給小夜的小手指塗上，低聲問道：“小夜，疼嗎？”
小夜輕輕搖頭，看著蘇小小咧著嘴角笑：“娘親，一點兒也不疼！但是，小夜要娘親呼呼……”
說著，小夜將小手伸到蘇小小嘴邊，微微撅著小嘴，期待地看著蘇小小。
蘇小小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小夜從來沒有對她撒嬌，這算是第一次。而他竟然，是用這樣讓人心疼的方式。似乎隻有受了點兒傷，才能在娘親麵前撒撒嬌。
見到蘇小小不停地哭，小夜很是小大人般的說道：“娘親，爹爹說了，小夜不能惹娘親哭。娘親哭了，是小夜不好。”
“沒有，娘親沒哭，娘親是高興！”蘇小小抱著小夜胖乎乎的小身體，緊緊地咬著下唇，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大聲哭出來。
而那邊，安嫂已經將藥給東方夕喂了下去。倒是一直站在門口的成兒，看到小夜被刀子割傷了以後還笑眯眯的樣子，先是愣了愣，然後大聲道：“你真勇敢！”
“爹爹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小夜忽然將目光移到門口的成兒身上，在蘇小小懷裏蹭了蹭，想要下去。
蘇小小看看成兒，兩個都是小孩子，能在一塊兒玩，也很好，便讓小夜下了地。小夜倒是不怕，搖搖晃晃向門口的成兒走去。
而成兒看著小夜那搖搖晃晃的樣子，瞪大了眼睛忙跑過來：“哎哎……你慢點兒，小心摔著！”
“我走得很穩的！”小夜揚著小腦袋看著成兒，衝他露齒一笑，粉嫩嫩的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來。
成兒微微一愣，也隨著笑了起來。
兩個小人兒，成兒扶著小夜，兩人向門外走去。
安將軍看了安嫂一眼，兩人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和坐在床邊的蘇小小，默默點頭，不動聲色地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藥喝下去以後，東方夕並沒有立刻醒來，還是一直昏迷著。蘇小小守在床邊，一步也不敢離開。時不時地伸手去摸摸東方夕的額頭，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確定不會有事，蘇小小終於安下心來。一路的奔波和不安，在看到東方夕安然無恙以後，終於放鬆下來，靠著床榻，慢慢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小小覺得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在輕輕爬動，帶著點兒微涼的感覺。心裏一驚，以為還是在路上，來了刺客之類，蘇小小慌忙起身，腳步輕轉，人便到了離床榻五步開外的地方。
看到床上不知何時醒來的東方夕，看到他微微抬起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手，蘇小小臉上一陣尷尬。
而蘇小小剛才的動作，是徹底讓東方夕的神色黯然下來。東方夕慢慢將手收回，背靠著軟枕，神色靜靜地看著站在房間中的蘇小小。
蘇小小大腦短路，剛才的動作顯然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與東方夕在一起這麽多年，她當然明白剛才東方夕那眼底的黯然是什麽意思。
隻是，他們之間，如今並不僅僅是隔著千夜，還隔著南宮傲和阿離，隔著茹蘭郡主和她的孩子。
蘇小小並不知道怎麽去掩飾臉上的神色，心中所想一一從臉上流過，雖然是看著東方夕，但是思緒卻已經飛遠。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東方夕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悠長平穩。張了張嘴，蘇小小低低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小夜。”
正當蘇小小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東方夕清冷而又壓抑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我們之間，就隻有小夜嗎？”
蘇小小身體猛然一顫，眼中含了淚，背對著東方夕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邁開步子，快速消失在東方夕的眼中。
蘇小小並不知道，她跑出房間的那一霎那，東方夕想要伸手去抓住她，可是因為剛剛醒來，又因為多日來身體的虛弱，竟然沒有站起，反而從床榻上一滾，掉在了地上。
安嫂看著從二樓的房間快速跑下來的小姐，眼底閃過一詫異，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忙著編製籬笆的老爺，終於忍住沒有開口。
蘇小小一口氣跑到樓下，四下一看，並沒有看到小夜。心還在急速的跳著，吸了口氣，才看向安嫂問道：“安嫂，成兒和小夜哪裏去了？”
到了天山以後，或者說自從那日在她懷裏醒來以後，小夜又恢複了過來，不再整日昏昏沉沉地睡覺，而是整日和成兒在一起，兩個小人兒整天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