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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子剛正牌

  薑裁縫能看出服裝的來曆,我能看出玉器的來曆,那塊玉牌我看了一眼就驚呆了,這很可能是一塊“子剛牌”。


  《天工開物》中說:“良玉雖集京師,工巧則推蘇郡。”


  《陶庵夢憶》中說:“陸子剛之治玉,吳中絕技之首。”


  兩句話連起來,意思就是陸子剛做的玉器,藝冠全國。


  陸子剛是明代大師,獨創“昆吾刀”刻玉刀法,做出來的玉牌在行內號稱“古玉第一佩”,他創作的“茶晶梅花花插”,現藏於京城故宮博物院。


  民間一般認為陳子剛的死,是因為他作為民間工匠,沒有得到皇家許可私自雕刻龍鳳,後來被朝廷處死;也有人說是因為他雕刻的玉器,太容易養活,養活後靈氣太盛,危及了皇權統治才被殺害。


  無論如何,陸子剛做玉要求極高,精益求精,一生之中手下隻出品九十九件。


  鞋盒裏的這塊子剛牌,比麻將牌大一倍,用料是上等和田玉,一麵是剔地陽紋的夔龍浮雕,一麵是書畫寫意的陽文刻字,雕工是失傳的“昆吾刀法”,浮雕表現得曲盡其美,刻字似揮毫寫出一樣。


  這塊玉牌韻味十足,“子剛”的刻款龍飛鳳舞,絕對是出自陸子剛之手!其價值不亞於絕美女屍那塊“禾”字玉佩。


  我一直抱怨我家世代玩玉,我爸沒有給我撇下一件兩件,沒想到他留下這麽一件珍品!我的親爹啊!

  薑裁縫把這麽珍貴的玉牌交給我之後,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長長舒個懶腰,有一種完成任務的輕鬆。


  完璧歸趙,我心裏不禁對薑裁縫升起崇高的敬意,他的形象開始無限拔高。


  薑裁縫又把一件小背心扔到我手裏,拍拍我肩膀說:“明天是臘月十八,衝馬煞南,你是屬馬的,懸水嶺在南,所以你不能去;明後天你先看看這本筆記,或許有用,大後天再去也不遲;這件小背心是我用邊角料縫製的,你先穿著吧,這幾天就不會冷了,懸水嶺陰氣太重,到時穿著也能抵擋一下。”


  我摸摸小背心,心想我冷起來開空調蓋兩層厚被都沒用,這件小背心也就一層布,能管用嗎?

  還有,薑裁縫怎麽懂得這麽多陰陽風水的學問?


  薑裁縫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對著我吐了一口煙,看到我被嗆得連連咳嗽,他笑了,說道:“你爹那麽敬佩我,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裁縫?叔可是鬼門十三針的嫡傳弟子,可惜你媽不長眼,看上你爹那個沒用的玩意。”


  鬼門十三針,那可是秘傳的醫學絕技,一個鬼門十三針的傳人怎麽會做了裁縫?

  本來我還想跟薑裁縫聊聊,不過他最後一句我沒法接話,薑裁縫以前跟我爸好像還是情敵,這裏麵肯定有故事。


  我爸我媽都離開了,上一輩的事不知道也罷,我把鞋盒和小背心裝在手提袋裏,說了一聲薑叔再見,轉身跑了。


  到家之後,我把小背心穿起來,把子剛牌放到一邊,想起來鞋盒裏還有一本破舊的筆記。


  剛才沉醉於得到子剛牌的欣喜中,幾乎忘記了這本筆記的存在,結果翻開第一頁我就放不下了。


  裏麵的內容是我太爺爺寫下的,還有爺爺和我爸的注釋,講的都是養玉的方法。


  用人體去養玉又叫盤玉,就是把玉在手上盤玩,常用的盤玉方法有三種,文盤武盤之外,還有意盤。


  文盤比較費時,武盤又太過急躁,不過最難的還是意盤,要在盤玩的同時,跟手裏的玉器心意相通。


  鞋盒裏的筆記,用大量文字解讀了意盤,比以前我爸跟我講故事一樣隨口說的那些,係統多了,也詳細多了。


  我按照筆記裏意盤的方法,凝神靜氣,珍之重之,不停的盤玩子剛牌,心裏想著玉之美德,足以正我之妄念,化我之氣質,善我之性情。


  陸子剛的玉器,要求佩戴的人“首德次符”,自己先要心正,玉才能保護你,我這麽盤了一下午,本來毫無生機的子剛牌,傳出了微弱的氣流。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塊子剛牌慢慢有了靈氣,似乎活了過來!這是我養活的第一塊玉!


  盤玉不可過久,要給玉門一段休息的時間,一連得到兩件寶貝,我很開心,這才發覺天已經黑了,今天的三頓飯都忘記吃了。


  我不喜歡在廚房做飯,院子裏有地鍋,我就自己動手煮了一碗麵,吃好之後玩玩玉看看書,後來手裏捏著子剛牌睡著了,夜裏身體也沒發冷。


  第二天是臘月十八,我安心在家裏研讀筆記本,學習上麵相玉養玉的手藝,那塊子剛牌我也玩了一天,上麵的氣息越來越明顯。


  臘月十九,筆記我已經看了兩三遍,子剛牌也掛到了脖子上,小背心這兩天一直沒有脫下,我就開始為去懸水嶺做準備了。


  去那裏燒棺材和女屍,還是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從懸水嶺到我家有七十多裏路,假如有一輛車就方便多了。


  翻翻家裏還有點錢,我就打車去二手車市場轉轉,看能不能買一輛先用著。


  懸水嶺山腳到大公路,有段十幾裏長的崎嶇山路,最好能買一輛大馬力的越野車,在二手車市場的角落裏,我看到一輛落滿灰塵的皮卡車。


  這輛皮卡是一款美係肌肉車,賣車的哥們發現我在看車,連忙跑過來,接上水龍頭,迅速的給車洗刷,拉著我給我介紹這輛車的種種性能。


  看著擦亮的車身成色有七八成新,新車要大幾十萬,二手的價格也不是我能接受的,我說買不起,我就是看看,結果賣車的哥們拉住了我。


  他說今天是他進入二手車行業十周年紀念日,隻要我現在買下這輛美係皮卡肌肉車,他給我低到跪下的折扣,接著他給我報了一個白菜價。


  這個白菜價簡直低的令人發指,低到誰要是砍價,就會認為自己罪孽深重。


  很可惜,就是這個白菜價,我手裏的錢還不夠,差了將近一萬塊,我試了試車,絕對不是事故車,性能也不錯,不買實在可惜了。


  我跟買車的哥們說一聲等我一下,然後就在二手車市場裏麵轉來轉去。


  現在我對自己相玉的水準很有自信,生活水平上去了,戴玉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今天我打算不出二手車市場的大門,在最短時間裏賺到買車的錢!


  我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是一個西裝革履戴著無框鏡的男子。


  西裝男五十多歲,舉手投足氣度不凡,大馬金刀坐在市場辦公室的軟椅上,一手端著一杯茶水,一手盤玩著一條手串。


  我徑直奔著他走過去,店鋪門口一個黑衣小夥把我攔下了,喝問我幹什麽。


  我離西裝男已經很近了,隔著玻璃門,清楚看到他手裏的手串是兩種珠子串成的,一種是象牙做成的佛珠,一種是雕成佛首的玉珠子。


  西裝男盤玩的時候,手有點不規律的顫抖,幅度很小,幾乎不易察覺。


  我隔著黑衣小夥,伸頭對西裝男說:“你手腕微抖,很快要大禍臨頭。”


  西裝男聽我這麽一說,抬頭看著我,眼神是那種一眼看不到邊的深邃。


  黑衣小夥不樂意了,對我說:敢咒我們栗總大禍臨頭,你是不是找死!


  他說完左拳打在我胸口,右手一翻,扣住了我的手腕,是小擒拿的動作。


  疼得我抽了一口涼氣,西裝男淡淡說了一聲住手,招招手讓我進去坐坐。


  黑衣小夥馬上放開我,還給我打開了玻璃門,我大刺刺走到西裝男對麵坐下。


  西裝男說話文縐縐的,客氣的很:“鄙人姓栗,西木栗,不知道小兄弟看出了什麽門道,栗某願聞其詳。”


  “栗先生,你手裏的手串,做的時候犯了大忌,上麵有極大的怨氣,繼續盤玩的話,怨氣滲入你的身體,很快會大病上身,手抖就是前兆。”


  “佛珠佛首也會有怨氣?”栗總說完眼裏有了怒火,拍了一下茶幾,黑衣小夥旋風一般竄了進來。


  我看看遠處的皮卡車,心想難道我操之過急,沒有切玉門,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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