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梅花印章
就在我剛剛碰到程月嘴唇的時候,老史的電話打來了,我一邊埋怨這家夥壞了我的好事,一邊接通了電話。
“大憤,你小子在哪呢?我回來了,你抓緊回家。”老史急急忙忙的說,沒等我回答,一下就掛掉了電話。
難道老史得手了,把“呈”字玉佩給拿回來了?我把程月放好,一轉方向盤車調個頭,直奔花鳥古玩市場。
老史的店門已經打開了,老史在店裏指指我的店,意思是要到我家裏說,我停好車,背著程月回到了店裏。
我剛把程月放到床上,關好臥室門,老史就賊頭賊腦的背著一個麻袋進來了,他轉身把我店門插上,對我招招手,一言不發的推開後門,進了院子。
我跟在老史後麵也進了院子,等他放下麻袋,我問他,麻袋裏是什麽東西。
老史說你猜,我說你少廢話,我給你發的信息你沒看到嗎,我差點被人弄死。
老史笑眯眯的說:“我手機早沒電了,你小子死就死了,我還能白撿一個美女,你知道嗎,剛才我充好電看到信息,心裏巴不得你死了,沒想到打你電話你還接了,你知道我當時心裏多失望嗎?唉,啥時我也能弄個漂亮媳婦。”
雖然我知道老史是跟我開玩笑的,不過我心裏打定主意,一定盡快幫他找個媳婦,省得他半真半假的惦記程月。
我不接話茬,歪著頭問道:“老史,你不是有很多小姑娘的照片嗎?還給我安排相親,難道你還愁找不到媳婦?”
老史跟我說,當初他以為我真的想媳婦著了魔,臨時從專業媒婆那裏找來那些照片,當時他不是直接聯係的小影,當著我麵打電話也是打給媒婆的。
老史說著放下麻袋,從麻袋裏拿出一條死狗,死狗是條黑狗,身體已經僵硬了,大虎一下跳過來,圍著死狗轉圈,還對著死狗“喵嗚、喵嗚”的叫。
老史看了大虎一眼,問我這野貓從哪裏來的,聽到野貓兩個字,大虎使勁瞪著老史,還吹吹胡須,我說這貓跟我有緣,到我家不走了,我就養著了。
老史沒有看出大虎身上的門道,以為就是流浪貓,對我說,這貓這麽大了,你養不熟的,遲早還要走,然後用腳碰碰大虎屁股:哪裏暖和哪呆著去。
大虎抬爪子想要抓老史的腿,我嚇了一跳,它要是使出夜裏拍獅子狗和小猴子的力氣,老史還不從院子裏飛出去,我連忙把大虎抱起來放到磨盤上。
磨盤上鋪著厚厚的墊子,現在太陽正好照在墊子上,大虎躺上去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眯縫著眼睛要睡覺,我這才放心,問老史這幾天去了哪裏。
“鐵牛喊那個女的叫做十三姐,他們倆不是去醫院看病,好像是躲什麽人,在醫院人多的地方繞了兩圈就跑了,幸好我跟得緊,這才沒有被他們甩開,除了十三姐和鐵牛,你說的另外兩個我都沒看到,十三姐好像是頭頭,鐵牛對她言聽計從,兩個人從咱們這裏直接去了宜城,先在宜城找了一個老中醫,出來之後十三姐頭也不疼了,鐵牛的繃帶也拿下了,然後七拐八繞到了一個叫掃帚溝的地方,兩個人在集市上買了一條狗,晚上牽著狗上了一座山,一連在山裏轉了兩三天,後來還鑽進一個山洞,山洞太小我沒敢進去,一直守在洞口,隔天他們才出來,進去的時候狗是活的,出來的時候狗已經死了,十三姐在山裏挑了一個凹坑,鐵牛就把狗埋了下去,我記得你說過,他們用狗來去除屍氣,我就懷疑玉佩就在這條狗的肚子裏,我不敢動手拿,怕損傷了玉佩,就連狗給你帶回來了。”
宜城在皖西南,緊靠長江,素有“萬裏長江此封喉,吳楚分疆第一州”的美譽,是一座千年古城,離我們這裏有一千多裏。
我看看老史,一臉的風塵,這幾天一路奔波,肯定沒少吃苦頭,真是難為他了,從宜城那麽遠的地方,抱著一條死狗回來。
老史說完,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說你別這麽看著我好不好,看的我心裏發毛,老史說他太辛苦了,讓我給他點一根煙。
他剛把死狗弄出來,兩手都是泥土,我從他口袋裏掏出香煙打火機,給他插到嘴裏點上,又給他打來一盆水,讓他洗洗手。
我翻翻死狗,在狗肚子下麵發現一個兩寸長的切口,已經用手術縫線縫上了,這個切口,應該是剖開狗肚子塞進玉器留下的。
我先用熱水洗刷狗的皮毛,等到泥土去除幹淨,又拿來吹風機,小心翼翼的把黑狗的皮毛吹幹,石翻天當時就是這麽幹的。
等到黑狗的皮毛吹幹吹軟,我用手隔著狗的肚皮,一點點的捏狗肚子,在狗的肝髒位置,終於被我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形狀不像程月的玉佩,不過隔著狗肚子我也不能確定,我讓老史幫我把狗抬到牆角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然後點上了三炷香。
我把香插在狗頭前還拜了三拜,然後抓住縫合切口的線頭,小心翼翼拆了起來,把縫線拆掉之後,隔著狗肚子去捏硬東西。
我慢慢把玉器往切口那裏擠,老史很不耐煩的對我說:“大憤,你小子這麽麻煩幹什麽,直接把手伸進去掏出來不就行了。”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說道:“玉器已經遊走到狗的肝髒位置,狗跟人一樣也有肝火,萬一這裏麵真的是程月那塊玉佩,那可是一塊寒玉,寒玉碰到肝火,誰知道有什麽古怪,我要是把手伸進去,很有可能拿不出來了。”
我不是跟老史故弄玄虛,程月的“禾”字玉佩已經被養的溫潤,就像一個有思想的高手,能夠分清敵我,沒有主人的吩咐不會對付別人。
那塊“呈”字玉佩就不一樣了,估計除了程月本人誰碰都不行,本來上麵就有屍氣,再加上死狗的怨氣,我真的拿不準玉佩會不會傷人。
我也不能去把狗肚子直接劃開一個大口子,我家的規矩就是,凡是發現被拿來做舊或者養玉的活物,能善待就要善待,最好給留個全屍。
我接著去擠狗肚子,看我小心謹慎的樣子,老史不再多說,十幾下之後,一個玉件掉出來,上麵滿是殷紅,這個時候,三根香還沒燒完。
把玉件按照程序清理幹淨,拿在手裏一看,這是一塊雞血石,按照硬度的劃分,這東西比玉的硬度低很多,不屬於狹義定義的玉的範疇。
按照廣義的說法,石之美者為玉,雞血石絕對漂亮的石頭,也算玉的一種,傳說雞血石是鳳凰血滴到石頭上才形成的,所以價值也很高。
這塊雞血石上麵的血色,梅花開放一般,星星點點的散布整個表麵,色澤很是好看,行話有個說法叫做梅花石,算是雞血石裏麵的極品。
養玉筆記裏麵說,梅花石是萬年死玉,除非把玩的人能夠達到地形仙的境界,否則根本通不開梅花石的玉門,我也沒聽說誰養活過雞血石。
雞血石是製作印章的好材料,手裏這塊梅花石,已經製成一枚小山狀的印章,我把手指搭在上麵試著切玉門,裏麵竟然傳來微弱的氣息。
以前我試過很多雞血石,不過無一例外都死氣沉沉的,沒想到這塊竟然真的被人養活了,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這養玉的功夫,登峰造極!
我試圖跟梅花石裏麵的氣息建立聯係,不過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印章做工不錯,翻過來看看底部,下麵是空白的,還沒有刻上任何落款。
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不是玉佩,老史很失望的對我說,大憤,對不起了,我還以為狗肚子裏是你說的那塊玉佩呢,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玩意。
我說老史你太客氣了,這怎麽能怪你呢,那塊玉佩隻是護著程月身體不腐的,現在程月也沒爛了,就算找來那塊玉佩,程月也未必能醒來。
老史問我這是什麽玩意,我就把雞血石的事跟老史說了,老史說這塊雞血石既然被人養活了,裏麵肯定有什麽玄機,先放在你這你慢慢看。
我再仔細看看,這塊梅花雞血石,無論從“血色、血形、血量、地子”哪個方麵來說,都是一塊價值不菲的上等佳品,而且做工非同一般。
這枚印章雕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樣,順著雞血石的形狀進行雕刻,做工非常精細,每一刀下去都是深思熟慮,盡量追求自然,掩蓋刀斧痕跡。
小山看上去惟妙惟肖,找個背景搭配拍照的話,看上去絕對像一座山,我越看越感覺這不是普通的印章,而像是一件用來鎮壓邪物的法器。
老史打了一個哈欠,說好幾天沒睡好了,要先去好好睡一覺,就不陪我參詳玄機了,老史走了,我想到程月還沒醒呢,就把印章收了起來。
我來到房間裏,對著程月說道:姑奶奶,你到底想吃什麽,倒是言語一聲啊!哪怕想吃龍肉,我也到海裏,給你抓來刮磷抽筋,清蒸還是紅燒,你說一聲!
聽我這麽說,程月動動身子,嘴裏輕輕哼了一聲。
我的天爺,牛皮吹大了,你不會真的要吃龍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