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老精鑒壺
秦叔把降龍木外麵的報紙扔到腳下,然後拿起降龍木仔細端詳,放在鼻子底下聞聞,又用手劃了劃木紋,說道:“真材實料,是降龍木!”
“秦叔,降龍木到底是什麽樹,產地在哪裏?”我對降龍木也很好奇,所以問秦叔。
秦叔小心翼翼把降龍木放下,說道:“降龍木當然是降龍樹上麵的,產地在黃河以北,現在基本已經絕跡了,想要找一根很難的,沒想到你小子傻人有傻福,什麽珍貴你撿到什麽。”
秦叔說跟沒說一樣,看來這老家夥現在對我也留一手了,或許是他不想過多暴露自己的學識,我就沒有多問,把木箱子打開了。
箱子裏麵,中間有一個魚化龍的紫砂壺,壺身是魚紋,壺蓋是龍頭造型,茶壺旁邊配了四個小小的茶碗。
我殷勤的給秦叔獻上一根煙,說道:“我的叔,這是我新入手的紫砂壺,賣家說是民國冰心道人的手筆,您老費費心,幫我看看。”
秦叔擺擺手,說道:“大憤,你小子是不是魔障了,我隻是一個賣硯台字畫的,你拿文房四寶來讓我看看還行,鑒定紫砂壺我不會,你拿走拿走。”
養馬會和屍油迷蹤錢是你先告訴我的,大虎不是普通都貓咪你一眼就看出來了,就連史將要召喚鬼抬轎也要到你這裏買材料,在我心裏,你就是無所不知的陰陽大百科全書。
你現在說自己不會鑒定紫砂壺,我才不信呢!
我厚著臉皮說道:“秦叔,都說文人墨客離不開茗茶美酒,您老別謙虛了,幫我鑒定一下,這次保證請你吃飯,說到做到。”
秦叔還是擺擺手,堅決說自己不懂。
按照秦叔以往的套路,後麵我再請求的話,他一定會跟我提要求,接下來就是討價還價環節,我可沒工夫跟他打嘴皮官司。
我狠狠心,大家幹嘛都互相把秘密藏著掖著,秦叔是,冰山李也是。
這次我先點點秦叔好好:“我的叔,文人墨客不但離不開茗茶美酒,還離不開美人,這麽久我也沒見過你家嬸子一麵,我這次在金陵,聽人家說你家嬸子貌美如花,年輕時有觀音姐姐的稱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些年我都沒來得及給嬸子拜年,作為晚輩實在過意不去,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給嬸子請安。”
說完我就往樓梯口走去,在我踏上台階的時候,秦叔本來在我身後,卻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伸手攔住了我。
“你嬸子身體一直不好,她現在臥床不起沒法見人,而且她身上有傳染病,你隻要跟她麵對麵,一定會傳染你,這可是很難治的傳染病……”
我打斷了秦叔的話,說道:“我的叔,沒事,你這麽疼我,我孝敬一下嬸子,就算被傳染了,我也沒話說,你別攔我,我要上去。”
秦叔剛才的身法我都沒有瞧清,哼哼,老家夥果然厲害,現在又攔著我,我基本確定了,魂魄不全的病觀音就在樓上!
你不給我鑒定紫砂壺,我偏要上去揭開你的老底!
秦叔擺擺手,說道:“行啦行啦,你小子比你爹還壞,我算是怕了你了,咱爺倆現在是神照不宣,你媳婦是小精靈,我老伴是本身鬼,咱倆誰也不許說出去,我現在就給你看看紫砂壺——當年碰到你爹的時候,我踏馬真的該搬家,一個猶豫,現在又被你小子纏上了!”
秦叔答應幫我鑒定紫砂壺,我就不再堅持上去,爺倆走回書案,我看他把紫砂壺拿起來又放下。
秦叔拍拍壺蓋,說道:“這確實是冰心道人手下出來的紫砂壺,一點也不錯。”
我用懷疑的目光看看秦叔,說道:“我日,不會吧,你就看了一眼,怎麽就確定了,你是不是玩我?”
秦叔把我給他的煙放到嘴裏,點上火抽了兩口,說道:“廢話,我騙你幹什麽,不信你拿起來看看,壺底鈐‘冰心道人’銘印,蓋鈐‘壽珍’方印,壺把下鈐‘真記’小印,這是冰心道人製壺蓋印的最大特點。你小子不信我,還讓我看個啥!”
我把紫砂壺拿起來一看,確實如秦叔所說,三處的銘印完全吻合。
我把茶壺放下,說道:“叔,咱們都是古玩街的人,現在仿品太多了,偽造印鑒,這個太常見了,您老再細看看,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秦叔搖了搖頭,說道:“唉,你小子疑心病還真重,這件茶壺,手感細而不膩,造型圓潤樸實,口蓋嚴絲合縫,放下顯得沉靜穩健,拿起感覺文雅古樸之韻味,這可是當時紫砂藝術的最高水平,再加上是稀有的魚化龍造型,這是冰心道人打造的,精品中的精品。”
秦叔這次說的頭頭是道,我連忙對他豎起大拇指:“我的叔,你真是神人,就拿在手裏看了一兩眼,就看出了這麽多的道道,小侄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秦叔一把打開我的大拇指,說道:“行了,你小子少拍我馬屁,實話跟你說吧,這套茶具我早就見過了,之前已經鑒定過一遍的。”
我本來對老張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給我搞來冰心道人的紫砂壺就有點奇怪,聽秦叔這麽一說,我馬上問道:“叔你這麽說,這套茶具的原主人,肯定也是紫桓縣的人嘍,是誰,跟我說說吧。”
秦叔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小子多少錢入手的,你先告訴我這個,回頭我再告訴你茶壺原來是誰的。”
我打了一個手勢,告訴秦叔是六萬塊。
秦叔兩隻眼馬上睜開老大,說道:“不可能啊!上次多嘴猴那家夥,把這套茶具拿來給我鑒定的時候,我當時就看出來是珍品,出了十萬他都沒賣,這小子怎麽會舍得六萬就賣給你了?”
原來茶具是多嘴猴的,那可是紫桓縣唯一一個能跟秦叔比吝嗇的人,他怎麽會低價把這套茶具賣給我了?
秦叔能出十萬,那這套茶具最低能賣二十萬,我連忙把茶壺放好,結果秦叔一伸手,從木箱裏拿走兩個小茶碗。
“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落到你這個連茶道都不懂的小子手裏,真是暴殄天物!這兩個小茶碗給我好了,就算是我幫你鑒定的辛苦費了。”秦叔一邊感歎,一邊把兩個小茶碗揣進了自己懷裏。
我現在明白了,秦叔剛才不給我鑒定,就是想跟我要兩個小茶碗,結果被逼的幫我鑒定了,現在沒理由跟我要茶碗,就開始明搶了。
“搶劫啊!”我昂起頭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
秦叔連忙把那兩個小茶碗放回去,接著捂住我的嘴,說道:“你小子咋咋呼呼喊什麽,我就是看看,看看!我這不給你放回去了嘛。”
秦叔說完慢慢鬆開手,我得意的笑笑,老家夥,我還治不了你!
我收拾好茶具,抱起來樂滋滋的往外走,秦叔對著我的背影說道:“我現在算是看清你小子是什麽人了,史利友那小子是嘴壞,你是心壞,逼死人不償命,我可告訴你,以後你的嘴給我嚴實一點,你敢把我老伴的婁子捅出去,我就敢把你媳婦的秘密告訴多嘴猴,讓他幫你宣傳一下。”
我理都沒理秦叔,抱著木箱走了出去,沒走幾步我看到了一身警服的胖巡警。
那次胖巡警放我一馬之後,我打聽了,胖巡警姓馮,十幾年前跟我爸關係不錯,偶爾會來我家喝酒。
怪不得剛才我一喊搶劫,秦叔馬上嚇得麻爪了,原來剛才是胖馮從他門口經過,我要是再喊一聲,保不住胖馮拔槍就衝進秦叔的店了。
“馮叔,馮叔……”我連忙跑到胖馮身邊,笑著跟他打招呼。
“是大憤呀,懷裏抱著什麽寶貝?”胖馮回過頭,也笑著對我說。
我腦子一轉,我何不從他嘴裏套套冰山李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