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別有洞天
我們站在瀑布前,看著遠處那個黑黝黝的山洞,蘇清對著山洞喊了一聲表嫂。
「表嫂……」,地宮的石壁上不斷有迴音傳來,聲音很是悲愴。
迴音消失之後,雖然花語沒有搭話,但是黑洞那裡發出隆隆的聲音,接著亮了起來,好像是燈光,又像是陽光。
蘇清帶頭跑了過去,老史接著跟上,我拉著程月,大虎在地上跑,一起往山洞跑去。
山洞口的地上,有一條長長的痕迹,原來是一個可以橫著移動的石門打開了,亮光這才投過來的,剛才隆隆的聲音,就是石門開啟時發出的。
老史一把拉住蘇清,指著洞里的地面,說道:「小心,地上有陣法,好像是我師父的生死盤,一步走錯就要粉身碎骨。」
老史掏出一把小錢,撒到了地面上,狹窄的山洞裡,立刻出現無數各種顏色的方塊。
老史讓我們踩著他的腳印走,千萬不要踩錯了,然後他小心翼翼的在前面領路。
我們戰戰兢兢穿過那個山洞,老史一揮手,地上的銅錢都滾到了他腳下,他撿起所有的銅錢之後,山洞地上各種顏色的方塊就消失了。
出了山洞是一個籃球場一般大的房間,頭頂有幾條縫隙,幾線陽光透進來。
中間還有一張大大的天然石桌,石桌周圍,是六個經過人工打磨的石凳子,周邊還有十幾根到頂的石柱子,上面雕著舞龍飛鳳。
房間四周的石牆腳,還有環繞一圈的泉水,在房間的西南角,泉水拐了一個彎,一直流經石桌邊上,然後流到一個小水池裡。
水池裡清澈見底,水下水草纏繞,草間還有五顏六色的魚兒游來游去。
大大的房間里,還有一個花圃,裡面是我不認識的花朵,頭頂的陽光,正好照在花圃上面,保證花花草草的採光。
這個房間雖然是在地下,但是建造的猶如豪門密室一般,真是奢華無比。
我不禁感嘆,簡直巧奪天工,別有洞天啊!
面對我們的一個石凳子上,坐著一個婦人,手裡拿著一個做工精美的茶壺,正在低頭泡茶。
婦人腦後挽著一個髮髻,髮髻上面插著被老鷹抓走的那枚金鑲玉的簪子。
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婦人抬起了頭,也就三十來歲,一身綠衣顯得很是典雅,一張臉龐細嫩如雪,只簡單的畫著淡淡的妝容。
尤其是婦人的兩隻眼睛,在卧眉之下烏溜溜的,眉宇間透漏出一股超脫的味道,更顯得不食人間煙火。
怎麼形容她的長相呢,我小時候家裡有一幅《仙姑送牛圖》,這個婦人,就跟畫里吹簫的何仙姑一模一樣。
「女魔!」我驚呼一聲。
「沒想到這個女魔,長得這麼漂亮!」程月語氣里很是讚賞,能讓她說漂亮的女人,那是一定的漂亮。
老史掄著工兵鏟就要過去,被蘇清一把拉住:「幹嘛呢,幹嘛呢!這不是女魔,這是我表嫂!」
我心裡一驚,按道理蘇清的表嫂,跟史將和栗木西都是同學,就算是小學妹,今年也要五十歲左右了,怎麼顯得這麼年輕?
「你表嫂怎麼可能這麼年輕?」老史替我提出了心裡的疑問。
蘇清揚揚頭,很自豪的說:「哼哼,我表嫂天生麗質,不但漂亮,而且顯得年輕,怎麼了,不可以嗎?」
我暈,怪不得史將跟栗木西你死我活的爭搶,這個花語長得真是仙子一般啊。
老史放下工兵鏟,連忙附和蘇清:「當然可以!」
花語終於在那邊泡好了茶水,臉上浮現一絲淺笑,對著這邊說道:「原來是清兒來了,正好我剛泡好茶,水是這裡的山泉水,味道還可以的,你帶朋友過來嘗嘗吧。」
花語的笑容雖然淺,語氣也很平淡,但是笑容看在眼裡,言語聽在耳邊,能感覺到裡面濃濃的歡迎意味。
這就是從小良好的家教,加上後天的修養,錘鍊出來的氣質啊!
我看看程月,程月已經對花語佩服的五體投地,手臂抬起,不禁開始模仿花語泡茶的動作了。
蘇清一馬當先走了過去,我們一言不發緊隨其後,就連大虎此刻也難得的安靜下來,走路悄無聲息的。
程月突然駐足回頭,用憂鬱的眼神看著我,問道:「老公,你說我五十歲的時候,還能不能像清姐表嫂一樣漂亮?」
「你五十歲的時候,肯定比她還要漂亮,別忘了你是小精靈啊,可不是她這個凡人能比的,哪怕她是一個已經很漂亮的凡人。」
聽了我的安慰,程月這才放下心來,蘇清已經坐在了一個石凳子上面,程月挨著蘇清坐下,大虎跟一個小人一樣,跳到了程月身邊的石凳子上面。
我拉住老史,小聲說道:「老史,你知不知道,蘇清為什麼對她表嫂的感情這麼深,千辛萬苦也要救她表嫂?」
老史趴在我耳邊說道:「我只能這麼告訴你,蘇清人生當中的第一包衛生巾,是她表嫂給她買的。」
哦,原來是這樣!
我一下理解了,蘇清當初離開父母住在栗木西家裡,月經初潮的時候,作為一個小女孩,肯定很無助。
是她表嫂,擔當了母親的角色,教給她生理知識,把她從無助當中解救出來了。
想到這裡,我又看看已經坐下的程月。
擦,我媳婦現在都不知道大姨媽為何物呢!
雖然很多女性同胞對每月一次的大姨媽很是排斥,因為會造成她們身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煩躁,但是假如一個女人該來大姨媽的時候而沒有來,這種痛苦,比來大姨媽時的痛苦,可要痛苦無數倍。
沒有大姨媽,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幸好程月現在小丫頭一樣,根本不懂這一點。
我要抓緊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然後帶程月回紫桓縣,姜裁縫可是鬼門十三針的傳人,鬼門十三針本來就是醫術中的高深的針灸。
花語已經把茶水分到小茶杯裡面,對著我跟老史喊道:「那兩個小夥子,別愣著了,過來一起喝茶啊。」
我跟老史對視一眼,兩個人心裡有同樣的疑慮:此刻的花語,就像在家裡招待遠方的客人一般,哪裡有半點被女魔挾持的樣子!
沒有想象中跟女魔的血腥拼殺,此刻擺在面前的,是一杯濃濃的香茶。
我這個從不喝茶的人,品了一口茶水之後,也感覺香甜沁入肺腑。
程月抿了一口,端著小小的瓷杯回味無窮,良久才回過神來。
程月一拍石桌,贊道:「清香乾活裡面帶著悠長的岩韻,果然是秀甲東南岩骨花香,這是正宗的武夷岩茶!而且是放了十年以上的老茶!」
花語姿勢優雅的指著程月,把眼神投向了蘇清,似乎是問程月的來歷。
蘇清馬上說道:「表嫂,這位姑娘是我新交的朋友,姓程單名一個月字,坐在她對面的,是她的男朋友,紫桓縣的岳憤,是個玉器商人。」
程月連忙對花語點點頭,我也對花語抱抱拳,就連大虎也小聲的喵嗚一聲,表示了自己的客氣。
老史聽程月誇茶好喝,端起小杯子一飲而盡,咂摸著嘴說道:「確實解渴,不過我倒是沒有感覺出什麼岩骨花香的岩韻。」
花語看看老史,微笑著說道:「小夥子,好茶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品的。」
花語說完又給老史續上一杯茶水,然後問蘇清:「這位高大帥氣的小夥子,也是你新交的朋友?」
蘇清瞪了老史兩眼,顯然感覺老史喝茶跟豬八戒吃人蔘果一樣,給她丟人了,沒好氣的說道:「我哪有這樣的朋友,他叫史利友,是岳憤的朋友。」
我跟程月都明白蘇清的想法,對視一眼,兩個人接著又都看著老史。
老史聽出了蘇清嫌棄的語氣,連忙抿了一口茶水,學著程月誇讚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