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逼上狼山
我長嘆聲,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我們演了這麼久的戲,瞞住了老張的本家搭建了靈堂,結果早就被乞丐給看穿了,這給我的感覺就像,我們被乞丐當做猴子耍了!
這麼看來,打草驚蛇之後,想拿回程月的玉佩,這就有點難了!
我頹廢的蹲下去,從兜里掏出煙,點上根,苦悶的抽了口。樂 文小說 。
老史把抓住了光頭的領子,說道:「光頭,那個乞丐為什麼沒有對你動手?」
光頭被老史突然的舉動嚇得哆嗦了,說道:「史哥,他就跟我說了句話,說看出來你的把戲了,然後就走了,我也沒敢追他啊,你不是說了嗎,他給了我買命錢,還需要對我動手嗎?史哥,乞丐走了我就跑來了,你定要救我命啊,現在蠍子死了,老張也死了,下個就輪到我了!」
老史放開光頭,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說道:「大憤,你小子慌什麼,他看出來又怎麼樣!玉貔貅還在老張的肉里,沒有貔貅,那個乞丐離死也不遠了,他定會來拿回貔貅的,他告訴光頭就是想讓我們亂了陣腳,然後他好渾水摸魚,趁機拿走貔貅,咱們只要鎮定點,有玉貔貅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裡!」
我剛才是被突然的打擊搞蒙了,老史的話讓我很振奮,對呀,只要貔貅還在,我還怕找不到乞丐嘛!
老史把我的車鑰匙扔到光頭手裡,說道:「光頭,去,把你岳哥的皮卡車開來,停在老張門口。」
光頭連忙答應,拿著鑰匙出門了。
老史拉著我往靈堂走去,裡面張家幾個打牌的守靈人認識老史,也知道老史通陰陽術,紛紛跟老史打了招呼。
我們這邊守靈,般都是打麻將,這個算是默認的規矩,幾個人招呼聲之後,接著埋頭打麻將。
就算是默認的規矩,但是老張可是橫死的,撇下了妻兒老小,畢竟不同於那些壽終正寢的老人。
聽著嘩啦啦的麻將聲,我忍不住小聲罵了句:「槽!個個牌癮不小!」
其中個人胡了把大的,大家正在算賬的時候,老史站到老張身邊,突然伸出根手指,在老張的脖子上戳了下。
「卧槽!」老張大叫聲,立馬半坐起來。
這下嚇得幾個守靈的連牌桌都掀翻了,麻將滾落地,守靈的個個躲在角落裡瑟瑟抖。
老史在老張背上拍了掌,老張又閉上了眼睛,老史扶著老張的頭,慢慢把老張放下,重新把黑布給老張蓋好。
老史臉色凝重的說道:「老張這是死不瞑目要詐屍啊,你們幾個今晚在這裡太危險了,抓緊都回家吧,張嫂說過的,老張的遺體,我可以全權處理——對了,你們已經沾了老張的霉氣,可不能把這霉頭帶回家啊,也不要跟家裡人說這個事,你們今晚去賓館湊活下吧,洗個澡睡覺再回家。」
幾個守靈人沒有猶豫,馬上抓起外套和牌桌上的錢,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等人都走遠了,老史感嘆道:「老張的人緣真的不咋地啊!你看這些本家對他的死點也不關心,過來幫忙處理喪事也是例行公事般。」
我看看老張,又睡了過去,問老史道:「別感嘆了,辦正事要緊,咱們現在怎麼辦?」
老史把老張背在背上,對著外面走去,讓我把門窗都鎖好,燈先不要關上,又讓我把老張靈床下面的大黑塑料袋提著。
我按照老史說的辦了,出門看見老史已經把老張放在了皮卡車後面,老史招招手讓我上去,看著閉氣沉睡的老張。
老史跳下車,從老張家旁邊的綠化帶里,提出個模樣的黑塑料袋,抬手扔到了車上,然後把車斗里的那個黑塑料袋提著,鑽進了車裡。
那個黑塑料袋我剛才提著的時候沉甸甸的,我知道那裡肯定是老張媳婦準備的五十萬現金,老史這是早有準備,把錢給掉包了。
估計老史是把錢塞在後座底下了,老史鑽出皮卡之後拍拍車窗,對車裡的光頭說道:「光頭,去狼山腳下。」
車啟動的時候,老史跳上了車斗,老張是躺著的,我跟老史坐在他兩邊,皮卡轉了幾個彎,往狼山開去。
我疑惑的看看老史,老史說道:「這裡居民太多,等會打起來容易擾民,咱們去狼山比較清靜,就在那裡等著乞丐好了。」
我現在腦子亂了,已經跟不上老史的節奏,我努力穩定心神,看皮卡開的有點快了,拍車窗讓光頭開的慢點。
「乞丐肯定在咱們後面跟著,開的太快了他會跟不上。」我對老史說道,老史對我笑笑,肯定了我的做法。
老史在老張身上推拿了兩下,老張這才悠悠醒來,說道:「利友,我這是在哪裡?」
老史按住老張不讓他起來,說道:「咱們的計劃失敗了,乞丐沒有上當,在你家裡他不上門,我就把你拉到荒郊野外,做出把你燒了的架勢,我看他能不出來!只要他來了,什麼都好辦了!」
老張說道:「利友,我不是專業人士,實在不能再憋氣了,不然不等那個乞丐來到,我就先憋死了。」
老史笑了,說道:「老張,你可以不用憋氣,你知道我為什麼在你肩膀和額頭推拿嗎?黎明時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老張搖了搖頭,我替老史解釋給他聽:「人的陽氣體現在肩膀和頭頂,專業的人士能看到那裡有三盞火光,魂魄不穩的話,這三盞火光就飄飄忽忽,隨時有熄滅的可能,熄滅了,魂魄就離身了,老史推拿你這裡,是為了讓這三盞火光不滅,穩定你的魂魄。」
老張扭頭問我:「岳兄弟,你也能看到這三盞火光?」
我搖了搖頭,說道:「老張,我看不見,但是老史有他師父給他的鬼臉聽陰錢,他能看見。」
老張的胸口紅光閃,那件玉貔貅又開始吸食他的精氣神,貔貅裡面的血絲在紅光下暗流涌動,我連忙拿出艾條點燃,把艾條的灰撒到貔貅周邊。
「老史,我的艾條灰撐不了多久了,乞丐再不來的話,老張可是真的要死了。」我小聲趴在老史耳邊說道。
這個時候車停了,來到狼山腳下片荒涼的空地,現在月黑風高,光頭從車裡下來,問老史這裡行嗎。
老史看看周圍,個人影也沒有,老史說可以。
「我能幫你們做點什麼嗎?」老張忍著胸口的劇痛,說道。
「你什麼都不用做,裝死人就好了。」老史說完,老張應了聲,下被疼暈過去,真的睡死了。
老史跟我把老張抬著放到空地中間,然後讓光頭不要把皮卡熄火,又讓光頭把皮卡調下頭,車頭的大燈正好對著地上的老張。
老史看看沉睡的老張,咬咬牙說道:「大憤,你看著老張,千萬別讓乞丐偷偷拿走了貔貅,光頭,你小子跟我走。」
老史拉著光頭走了,我蹲在地上,前面是雪亮的大燈,面前是暈過去的老張,我抬頭看看山上的破廟,心裡百感交集。
這三個月來,我吃苦受累,沒有治好程月的病,也沒有給程月上了戶口,我都瞎忙活啥的!
地上的老張不時咳嗽兩聲,老史跟光頭兩個人趟趟的往這邊撿著柴草,很快垛成了個小垛子。
我看著老史和光頭兩個抬起老張,扔到了柴草垛上面,疑惑的問老史:「老史,你要幹嘛?」
老史指揮光頭把老張擺正在柴草垛中間,自己又把地上零散的柴草全部堆到柴草垛邊上。
忙活完了,老史才回頭對我說道:「反正乞丐不來老張也不能活命,咱們不如把老張燒了算了,讓那個乞丐拿不到貔貅,他也是死路條!」
我明白了,那個乞丐現在就在附近,老史這是想逼著乞丐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