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兄弟情分
聽和尚這麼一說,我就不淡定了,這個蘇姓女施主,不會是蘇清吧?
我連忙對和尚問道:「大師,後來呢?」
和尚又是一聲阿彌陀佛,接著說道:「我師父帶著一眾僧人一番苦勸,結果那位女施主還是不聽勸說,執意留下出家,唉!我來的時候,她已經跪了半天,再加上有孕在身,貧僧估計她現在已經撐不住了。?? 」
有孕在身是蘇清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聽勸告又像是蘇清的行事風格,尼瑪你出家去尼姑庵啊,你去和尚廟幹啥!
我心裡已經翻江倒海,連忙問道:「請教大師法號,修行寺廟?」
「貧僧鑒鱗,在承天寺出家修行。」
和尚說完之後,轉身大步走去,背對著我不忘又來一聲感慨:「世間孽緣無限,還是我佛慈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鑒鱗?上次來我這裡的是鑒銘,在金陵地宮搗鬼的是鑒敏,這個鑒鱗看來就是承天寺的和尚沒錯,應該是鑒銘的師兄弟。
我看看對面老史的店,光頭搬著一張躺椅,正在店門口昏昏欲睡。
我不禁在心裡罵道,這史利友,自己在人家身上播下種子,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闖禍了!
我掏出手機,先是撥打老史的電話,關機,也不知道冰山李現在跟他碰頭了沒有。
我又撥打蘇清的電話,也是關機,這丫頭要是想出家,為了表示和世俗斷開聯繫,肯定把手機扔了。
瑪德,不能再等了,我現在就上承天寺,去吧蘇清這個娘們給帶回來,她這不是純粹去給老史丟人嘛!
當然,也有可能是老史消失這麼多天,蘇清查出自己懷孕之後,老史遲遲沒有上門,蘇清一氣之下,這才賭氣出家。
萬一蘇清跪壞了身體,傷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老史是要心疼死的。
我跟老史是生死兄弟,情深義重,現在他不在紫桓縣,那麼他留下的這個爛攤子,我必須給收拾啊!
我連忙去找車鑰匙,越是著急越找不到,翻箱倒櫃的聲音驚動了程月,她也睡得差不多了,穿著拖鞋走了出來。
程月揉揉眼睛,無精打採的問我:「老公,你急急忙忙的幹嘛呢?」
我終於在大虎肚子下面找到了車鑰匙,這小子把車鑰匙當玩具耍了,睡著之後壓在了肚子底下。
我拿著車鑰匙,把事情簡單跟程月說了,讓程月和大虎在家看門,我自己去就行了。
程月堅決不同意,說她也好久沒見到蘇清了,而且我一個大男人,蘇清要是不聽我的,難免拉拉扯扯,那樣不大合適。
我對程月說道:「承天寺的香火味太濃了,你不是受不了的嘛,你還是別去了,我一個人能擺平蘇清的,就算是抱,我也要把她抱下山。」
一聽說我要把蘇清抱下山,程月更加不同意我一個人去了,堅決要跟我一起,說著就去院子里洗了一把臉,然後抱著大虎坐到了車裡。
我知道,程月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專屬,是不想我跟其他女的有身體接觸的,哪怕這個女的,是跟她有大明情節這個共同語言的清姐。
我被老史和我的兄弟情分沖暈了頭腦,豪情萬丈的奔往承天寺,去給老史擦屁股了。
這天也巧了,我到了山下的時候,前面有旅行車出了車禍,我的皮卡開不上去,只好把車停在一處露天停車場,我領著程月步行上山。
爬到山上寺廟大門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承天寺雖然燈火通明,但是除了那些有緣分的香客施主,對其他人已經是閉門謝客。
聞著寺廟的香火味,程月咳嗽兩聲,扯出自己的披帛,當做口罩圍在了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這才舒服了一點。
寺廟山門前,我對門口的兩個濃眉大眼的小和尚說道:「兩位大師,我有要事求見空鏡方丈,能否行個方便讓我進去?」
其中一個小和尚個頭很高,擋在我面前,閉著眼說道:「我太師祖早已閉關不見俗人,而且敝寺夜晚不接待女施主,你們兩位請回吧。」
另一個小和尚瞪了我一眼,從鼻子里出一聲冷哼。
兩個小和尚的表情里透著不屑,意思很明顯,我太師祖那是何等的高人,豈是你這樣一個毛頭小夥子說見就能見的。
當然,我也知道空鏡大師不是閉關修鍊,純粹就是年齡大了,將近油盡燈枯,現在卧床不起沒法問事管事了,不然以空鏡大師的教育境界,這兩個小和尚,表現不會這麼無禮。
後來回憶當晚的情形,假如當時小和尚不攔我直接讓我進去,我說不定就起了疑心,絕對不會上了這個惡當!
可惜當時我心裡惦記這老史的孩子,小和尚的阻攔也是在我意料之中,一切顯得很是正常,所以我並沒有起了什麼疑心。
我雙掌合十對兩個小和尚躬身行禮,說道:「兩位大師,其實我是來找鑒銘大師的,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問問鑒銘大師,就說古玩街的岳憤求見。」
我說完之後掏出幾百塊錢,塞給兩個小和尚一人一半,又說道:「這是進廟的香火錢,我進去之後再行孝敬,麻煩兩位大師了。」
兩個小和尚眼睛四處掃著,悄悄把錢裝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望向了遠處的燒烤攤,那裡坐著不少人,正在大快朵頤。
另一個小和尚笑眯眯的問我道:「你真的跟鑒銘師叔約好了?」
他也明知我不是來找鑒銘了,故意給我一個台階下,我識相的點點頭,肯定的說約好了,然後又問他們,白天過來出家的女施主,是不是還在寺廟裡面。
「原來是那個女施主的家人啊,她還在大殿跪著呢,你倆抓緊把她帶走吧,這都黑天了,她一個女性留在我們這裡,有損敝寺千年清譽。」
兩個小和尚說完把我從偏門放了進去,我跟程月進寺之後聽到了身後吱呀一聲,那扇偏門已經關的嚴絲合縫。
「丫頭,這裡的味道你還能受得了嗎?」我捏著程月的手問她。
程月點點頭說沒事,她懷裡的大虎突然豎起了耳朵,喵嗚喵嗚的叫了兩聲。
我怕大虎的叫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說道:「小子別亂叫,這裡就算有老鼠,出家人慈悲為懷,不會殺傷生靈的,所以你不要多管閑事。」
大虎擠擠眼睛,四處看看之後,沒有再出聲音。
我是來過承天寺的,對這裡很熟悉,我領著程月,兩個人邁步往大殿走去。
來到大殿,現除了裡面值班的念經和尚,大殿前面空無一人,我正想去問問裡面的和尚有沒有看到蘇清,結果白天那個精瘦的鑒鱗和尚走了出來。
「兩位施主,可是來帶走蘇施主的?是的話跟我走吧,我知道蘇施主在哪裡。」鑒鱗小聲說著,唯恐被大殿裡面的念經和尚聽到了。
我抬頭仔細看看,大殿里念經的和尚正是鑒銘,我也來不及過去跟他打招呼,領著程月跟在鑒鱗後面,穿過一扇小門,然後七拐八繞的行路。
承天寺真是太大了,而且鑒鱗帶我走的地方,是不對遊客開放的,所以我以前沒走過,一直走了好久,這才來到一處院落裡面。
院落里有水池,水池邊上有假山,水池中間趴著一隻大大的石龜,說不定我的手機,就是被老史扔在這隻石龜嘴裡的。
「阿彌陀佛,是誰在此深夜潛行!」聲音比較蒼老,雖然不算洪亮,但是也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里。
「師父,人我給你帶來了!」鑒鱗說完,幾個縱身,離開我跟程月足足三丈遠。
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原來是岳施主到了,老衲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
有人喊了一聲「掌燈」,剎那間這個院落亮起了好多燈籠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