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披袈惡神
我嘴上說的客氣,心裡卻恨不得把拓日格烈放到磨盤裡,一圈圈的碾壓,把他壓成血沫和肉渣。
拓日格烈也跟我客氣起來,說道:「我也經常聽到岳掌門的赫赫威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我心說小爺懶得跟你客氣,不過我忍住了,而是試探著問道:「記得那天在破廟裡,我聽你說自己受傷了,怎麼,現在你的傷養好了?」
拓日格烈沒有回應我,我索性來了一個激將法:「沒想到這世間還有能打傷你的人,有機會我真想問問,他為什麼打傷你而不殺了你。」
拓日格烈還是那麼似笑非笑的表情,並沒有發怒,先是對著面前一根火把吹了吹,把火把吹得更旺了,又去吹另一個火把。
拓日格烈這是跟我打心理戰,故意來消磨我和程月的銳氣,幸好程月很聽話,並沒有毛毛躁躁的亂了陣腳,我也牢牢站在那裡。
拓日格烈看我們倆沒有過激的反應,對著我們笑笑,這才接下我的話茬,平靜的說道:「你見過那個人的,他就是內家第一高手龍飲絕,呵呵,我雖然受了點小傷,不過他也比我好不了哪去,唯一可惜的是,我當時不想跟他糾纏,在我想脫身的時候,不小心讓龍飲絕用蟠龍拐砸碎了我的象雄天珠,那可是我離開師門帶走的唯一一件法器,真是罪過。」
拓日格烈說到這裡話鋒一轉,語氣稍微加重:「岳掌門,龍飲絕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所以你不要去責問他了。」
拓日格烈說話的語氣,就像我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不過言下之意還是顯示他並不比龍飲絕差到哪裡去。
我相信拓日格烈說的,他就算打不過龍飲絕,也比龍飲絕差不了多少,不然他不能帶領一個七零八落的養馬會,頂著控靈的壓力存活這麼多年。
估計他被控靈不斷的追殺,碰上龍飲絕之後,兩人大戰的時候,拓日格烈急著脫身,這才被龍飲絕搶得先機稍勝一籌。
拓日格烈是個硬茬子,幸好對面不遠就是瀑布,那裡有程月用不完的水。
身後傳來嘈雜的聲音,風無影帶著六個人、熊朗帶著兩個人趕到了,他們呈扇面在我和程月背後散開,堵住了我和程月的退路。
「大師,終於把小精靈引到這裡了。」熊朗開心的說道,說完又拍拍自己胸口,那裡放著他那半隻熊掌。
熊朗對拓日格烈說話的語氣,就像兩個人是主僕關係,他一副邀功請賞的樣子,一時連斷掌的痛苦都忘記了。
風無影掃了熊朗一眼,斜著眼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對他這副奴顏屈膝很是瞧不起,然後對著拓日格烈說道:「咱們還是抓緊動手好了,省的夜長夢多,姓岳的小子會有幫手趕來。」
「風先生放心好了,他的幫手一時半會來不了了,剛才你崩塌亂石的時候,李先生已經留在了那裡,正好利用你的亂石擺出了陣法,有李先生守在一線天那裡,就算殺不了紫桓縣的幾個高手,也能抵擋一陣子。」
拓日格烈說的很輕鬆,一副一切盡在我算計之中的語氣,風無影聽了這話,回頭又看看一線天那裡,這才稍微放了點心。
風無影放心了,我的一顆心卻提起來了,拓日格烈說的李先生肯定就是李聰,怪不得我今晚沒有看到李聰,原來他去伏擊老史他們了。
現在我已經不指望老史他們,只盼老史他們能夠突破李聰的陣法,千萬不要有什麼閃失,不能因為我讓他們出現傷亡。
仇人就在眼前,程月一忍再忍,現在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站到了我的前面,她氣勢洶洶的,連前面的火把都被她帶出的勁風吹滅了兩根。
程月用鳳尾梳指著拓日格烈,吼道:「拓日格烈,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用屍油迷蹤錢來鎮壓我?」
拓日格烈掃了程月一眼,說道:「程姑娘你錯了,我那不是鎮壓你,而是怕你醒來之後跑掉,因為我想跟你好好聊聊,找不到你就沒法聊了。」
程月伸手一指拓日格烈,罵道:「少來了,你這個入了魔道佛面獸心的傢伙,披著袈裟的惡魔!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納命來吧!」
然後程月一手拿著鳳尾梳,另一隻手對著瀑布一招,叫道:「手挽五龍,神水源來!」
程月大聲的念著咒語,她也知道對面的拓日格烈不好對付,所以一上來就用了全力,在她的召喚下,瀑布下面的水潭裡泛起了大片的水花。
水花慢慢聚集在一起,突然從水面飛起一條水柱,不停的旋轉著。
這個時候拓日格烈沒有打擾程月,就連熊朗想要阻攔程月做法,也被拓日格烈用眼神制止了。
水柱越起越高,然後水柱一彎腰,上面多餘的水開始剝落,變成成了一條水龍的模樣。
那條水龍越來越粗,程月用手拿著鳳尾梳在空中劃了幾圈,水龍隨著她的手勢在空中翻滾幾圈之後,對著程月手裡的梳子飛了過來。
水龍在空中張牙舞爪,比程月以前召喚的水龍都要巨大,我心裡又有了底氣,對事情的後續發展也樂觀了很多。
雖然老史他們被擋住了,但秦叔也是一個絕頂高手,而且他對陣法什麼的很有研究,估計有他在,突破李聰的陣法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就連拓日格烈也說李聰只能抵擋一陣子,只要秦叔能擺平李聰,他們三個一到,我想秦叔加上程月,打敗龍飲絕都有可能。
能打敗龍飲絕,那就更能打敗拓日格烈,說不定冰山李也察覺到了拓日格烈的行蹤,現在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只要程月能夠抵擋一陣子,一切皆有可能!
我在樂觀的時候,又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程月召喚的巨大水龍,在經過拓日格烈頭頂的時候,就像遇到了無數的小刀,不停被颳去身上的鱗片。
或者說,就像一根極大的香腸,穿過一個鋒利的鋼圈,被鋼圈削去了整整一大圈。
水龍經過拓日格烈頭頂飛到程月面前的時候,只剩下很小的一條,水龍,竟然變成了一條小小的水蛇。
水蛇太小,圍在鳳尾梳上之後,連鳳尾大刀都形成不了,只變成剛才一線天那裡單刀大小的一把冰刀,不過稍微晶亮一點罷了。
程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看著手裡的單刀,又看了看飛流直下的瀑布,和下面不停濺起大片水花的水潭,然後咦了一聲,不相信的樣子。
拓日格烈終於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沒見他上半身和胳膊有什麼動作,竟然從地上直直的站了起來。
拓日格烈的身材很是高大,長長的胳膊也伸出袈裟之外,手裡拿著一串佛珠,然後轉過身子,背對我們向著瀑布走去。
我和程月對視一眼,心意相通的想到不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兩個人刀劍並舉對著拓日格烈的背影飛撲過去。
我的短劍走中路,刺拓日格烈的后心,程月的刀走上路,對著拓日格烈光禿禿的後腦砍了過去。
只要幹掉這個拓日格烈,剩下的風無影和熊朗那幫人都好對付了!
在風無影和熊朗等人的驚呼聲中,程月的單刀,距離拓日格烈的後腦也就差了三寸的距離。
我的動作比程月慢了很多,不過由於有風鼓盪起拓日格烈的袈裟,他的袈裟距離皮膚足足有一尺的距離,我的劍尖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袈裟。
我都能感覺到短劍碰到袈裟時,劍尖傳來布料在風中的輕微擺動的感覺。
難道,我們就這樣輕易的得手了?
事情太順利,我反而有點不自信了。
拓日格烈頭也沒回,把手伸到肩膀位置對著後面一繞,他手裡的那串佛珠在他腦後轉了一圈。
佛珠轉動的時候勁風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