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一呼一應
我看了看手裡的短劍,又發現一個疑點,短劍的刃口已經被佛珠崩的犬牙一般,現在就算切豆腐都要費勁。
這樣的短劍能夠砍掉鋼家兩兄弟的手,肯定是因為我一急之下的爆發力夠強,這才把這對練過鐵布衫功夫兄弟的手,一招砍了下來。
這兩個傢伙作惡多端,還頂著弒兄大罪,砍下他們的手,我一點也不內疚,剛才我要是站著的,我會把他們的頭也砍了下來。
我扭頭看看身後,程月面相拓日格烈的背影一動不動,現在她已經不求偷襲,而是只求能夠自保。
程月手裡的武器都很短小,沒有水的配合基本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幸好她現在全神貫注,身上的九眼不滅長壽金剛繩又起了作用。
五色的佛眼透過衣服,環繞著程月上身不停的旋轉,這是藏家密宗的護身法寶,現在激發起來,應該能對同時藏家的拓日格烈起到作用。
拓日格烈好像是在水潭裡洗手,嘴裡一直默念著我聽不懂的經文,兩隻手竟然在水潭裡攪起了巨浪。
無論拓日格烈有多強大,此刻的他入定了一般,暫時是不會對付我們的,現在程月和拓日格烈兩個人,倒顯得很是平靜。
我扭過頭退了兩步,跟程月保持背靠背的姿勢,這樣兩個人互相也會有個照應。
我看看自己的對面,風無影在自己帶來的六個人中間,抱著肩膀站著,一副的悠閑樣子,看樣子是打算坐山觀虎鬥,等著撿便宜。
鋼家兩兄弟跟熊朗的關係應該比較鐵,現在這兩個傢伙面如白紙的靠著石頭坐著,熊朗為了照顧他們,一時也騰不出手來對付我。
右腿有點晃動,我連忙踢了一下右腿這才站穩,這一用力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包了一層塑料紙,不但呼吸有點不暢,就連手腳也有被捆住了的感覺。
我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但是我都發現自己抖動身子的動作,怎麼說呢——有點像機械舞,換句話說,有點像關節僵硬的殭屍。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我嘴裡的子剛牌還是沒有一點氣息傳來,那剛才支撐我身體讓我瞬間砍下兩隻手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
我把子剛牌從嘴裡吐出來,再次塞到了胸口,胸口感覺不到任何力量,這個時候我的右腿又晃動一下,我一個機靈,按住了自己褲子口袋。
我找到了自己力量的來源,就是褲子口袋裡的千年玉封和犀角扳指,現在犀角扳指是套在玉封上面的,兩者互相摩擦發出震動,這從讓我的腿抖了起來。
我把手伸進褲兜,這才感到自己褲子已經全部被血浸透了,裝著玉封和扳指的乾坤袋,不但被血浸透了,而且裂開了一條縫隙。
肯定是佛珠碰到短劍的時候,強大的力道經過乾坤袋,把乾坤袋撕開了一道縫隙,亦或者,乾坤袋幫我抵擋了一部分力道。
但是無論如何現在乾坤袋已經關不住玉封和扳指了,這兩個小傢伙拚命想要鑽進我大腿的肉里,我剛才殭屍一般的樣子,就是它們引起的。
我連忙把玉封和扳指從自己的血肉裡面扒了出來,然後把它們重新放進乾坤袋,把乾坤袋對摺起來,這樣恰好能把那道縫隙掩蓋起來。
然後我又從身上摸出一個小號塑料袋,慢慢把乾坤袋塞了進去,然後紮緊了放在褲兜里。
靈玉和齊天菌一樣,需要放在透氣的容器里才能透氣,塑料袋並不透氣,雖然能夠傷到玉封和扳指,但是我已經沒了選擇。
現在我明白了,剛才我有力氣用缺了刃口的短劍砍掉鋼家兩兄弟的手,完全是因為玉封和扳指想要喝血。
鋼老二和鋼老三練得是金鐘罩鐵布衫,這樣的硬氣功,必須保持童子身,而童子血陽性很高,是玉封和扳指這種陰物的最愛。
之前只有玉封嗜血,扳指並不嗜血,而我為了鎮壓玉封,經常給它抹上鹿茸血,這就像給一個重病的人打嗎啡,久而久之,玉封嗜血成癮了。
而那枚犀角扳指,由於跟玉封嚴密接觸,現在也嗜血成癮了。
這兩個有靈性的東西,在經過一線天的時候喝了刀疤臉的血,現在血癮犯了,為了喝到鋼家兩兄弟的童子血,剛才助我一臂之力秒了他們兩個。
玉封和扳指被我用塑料袋和乾坤袋重新封起來之後,我身上被塑料袋纏繞的窒息和束縛的感覺沒有了,但是我身上的力氣也少了。
要想有力氣,還要把玉封和扳指拿出來,但是它們會鑽進我的肉里,那樣我可就死定了,所以我不能那麼做。
我強撐著站立,心說絕對不能露怯!
沒了玉封和扳指的幫助,我手裡的刃口殘缺的短劍已經沒了用處,我眼珠子一轉,抬手就把短劍對著風無影的腳下扔了過去。
扔掉手裡唯一的兵器,更能顯得我面對他們有恃無恐,我這是準備唱一出空城計。
剛才我一招砍掉鋼家兩兄弟兩隻手的餘威還在,風無影身邊的人立刻跳開,唯恐被短劍插在身上。
風無影沒有動,他已經從短劍的飛行角度判斷短劍插不到他的腳上,果然,短劍落地之後,插在了他腳趾頭前面三寸的距離。
這個風無影,從剛剛這一下,就算只看他對短劍去向和目的的精確判斷,絕對不是我心目中不堪一擊的樣子。
怪不得熊朗對拓日格烈畢恭畢敬,而風無影跟拓日格烈對話的時候,都是直呼拓日格烈的大名。
看來風無影有自己的看家本領,他給自己的定位是跟拓日格烈平起平坐的。
幸好我的空城計並沒有被風無影察覺,他抬起一腳對著劍柄一踩,那把短劍一下全部沒入地下,只留著劍穗在外面搖擺。
這一下比鑒銘把禪杖插到地上的功力絕對不差,因為現在的地方都是石頭,風無影這一腳力道用的不好的話,短劍很容易就折斷了。
風無影身後的兩個人有他擋著,並沒有受到驚嚇,這個時候從風無影的兩邊肩膀走了過來,罵道:「小子,敢對我師父無禮!」
我怕跟他們對罵會讓自己失去最後的力氣倒下,索性沒有開口,動都不動站在那裡。
風無影比較多疑,攔住了自己的兩個徒弟,掃了我一眼,然後他下定決心坐山觀虎鬥,要等到有把握再出手了。
這個時候我感覺身後傳來一股熱流,熱流通過我的後背融入到我身體里,重新給我注入了力量,讓我一時精神大振。
我感覺這力量至少可以讓我發揮之前太祖長拳一半水平了,我攥攥拳頭,在心裡吶喊:「堅持!」
我是不期望傾城夫人能夠趕來的,畢竟她已經連續救了我兩次,就像擲硬幣一樣,已經連續兩次正面了,我不敢保證第三次還是正面。
我盼望秦叔能夠突破李聰石頭陣的封鎖,帶著姜裁縫和老史快點過來增援。
我盼望冰山李能夠一路追蹤,發現拓日格烈現在在這裡,帶著控靈的人趕到。
甚至我盼望石小姐能跟昨晚一樣,在暗中保護我們,看到我們遇險就會挺身而出,她跟程月聯手的話,我感覺跟拓日格烈打平應該不是問題。
現在為了能夠讓程月脫險,我已經顧不上自己跟石小姐之間,關於治病和其他那些糾纏不休的問題了。
現在我的身體有了力量,為了能夠對外界呼救,我仰天一聲長嘯。
這聲長嘯我用了全力,氣流出口之後,把地上的火把都吹得左搖右晃。
拓日格烈和風無影都沒有阻攔我,熊朗和鋼家兩兄弟現在都受了傷,三個人加在一起只有三隻半的手,已經沒有阻攔我的資本了。
長嘯聲在山間不停回蕩,遠處突然有一聲長嘯回應了我,是石小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