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水面倒影
秦叔正說話間,一隻蟲子飛了出來,本來天色很黑,但是這隻蟲子的翅膀發出彩色的光,讓我看的很清楚。
這隻蟲子扇動翅膀的時候,產生了強大的氣流,一股詭異的旋風刮起來,周邊的眾多楊樹葉子,馬上跟著鬼拍手一般動了起來。
在這個鬼拍手的環境里,看到蟲子我又想到了蟲師,後背就起了雞皮疙瘩,比起毒蛇和癩蛤蟆,那些各種各樣的噁心蟲子,更可怕。
這隻彩色翅膀的蟲子就像高手亮相一般,在空中盤旋了幾圈,耍夠了威風之後,對著我們就飛了過來。
我認出了,那晚在承天寺的小院里,無數的嗜血爬山虎的蔓藤想要纏繞住石三怡,被石三怡抓住打成了一個蝴蝶結。
後來就是出現了這樣的蟲子,飛到蝴蝶結上面之後,所有的嗜血爬山虎蔓藤登時灰飛煙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潘子的骨頭血肉都是藤蔓撐起來的,無異於一個捆石龍,這種蟲子,就是嗜血爬山虎或者捆石龍的剋星!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迅速撲向潘子,可惜我晚了一步,蟲子直接從潘子的鼻孔裡面飛了進去,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潘子整個人瞬間垮塌。
一陣綠色的煙霧膨脹開來,等到煙霧消失,剛才潘子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地灰黃的灰塵,裡面夾雜著幾片骨頭碎渣。
潘子終於又變回了一地骨灰,我垂頭喪氣的埋怨自己動作晚了,不過看看潘子的骨灰,心說甭管好人壞人,這次你入土為安吧。
皮卡車就停在楊樹林的邊上,我就從車裡拿出砍柴刀,在地上挖了一個坑,然後把潘子的骨灰划拉划拉,全部埋到了土裡。
在我挖坑的時候,秦叔一指默默的看著,等到我埋好了,秦叔突然開口問我:「大憤,你身上帶了金剛繩沒有?」
金剛繩我還有幾截,我就把懷裡的金剛繩掏了一截出來,遞到了秦叔的手裡。
秦叔在潘子的骨灰上面使勁的跺腳,直到跺成了一個凹窩,又用手拍的嚴實了,讓我去找一點水來。
我在車裡拿出一個五升的礦泉水桶,看看裡面的水快沒有了,之前大虎被火燒,就是跳到附近的水窪里滅掉了身上的火,這裡肯定有水。
我就走到楊樹林的另一邊,找到了一個大水坑,撥開上面的樹葉,看到下面的水還算乾淨,就用水桶在在裡面裝了滿滿的一桶。
提著水來到秦叔面前,我發現他已經把金剛繩纏在了自己的右手小指上面,就是男人的陰門。
秦叔把水桶接過去,全部倒在了地上的凹窩裡,然後掏出一個小瓶子,擰開蓋子之後,把小瓶子里的藥粉全部灑在了水面上。
我不知道秦叔要幹什麼,就提著砍柴刀蹲在他身邊,秦叔掏出打火機,點上一根煙,輕輕用煙頭往水面一碰,啪啪啪,那些藥粉燒出了藍色的火星。
秦叔突然扔掉打火機,手插進了這小小的水窪,他手上的金剛繩在入水的時候,把所有的藍色火星都吸收了,入水之後就發出了五色光。
我以為秦叔這樣做,會像程月那天手插在水盆里,水面會像放電影一樣,播放一些畫面給我看,我就死死盯著水窪的變化。
誰知道佛眼的光一下滅了,水窪里的水迅速往地下滲透,很快水就全部進入土裡,全部滋潤了潘子的骨灰。
什麼信息都沒有得到,我失望的搖搖頭,秦叔卻笑了笑,說道:「大憤,這附近有沒有水井之類的?」
我想了想,出了這個楊樹林,大公路邊上的田野里就有一口乾涸的水井,當初在這裡程月把曲風凍上之後,我就是把曲風扔到那個水井裡的。
我告訴秦叔,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口水井,秦叔說他也知道一口水井。
本來我以為秦叔說的水井就是我知道的那個,結果秦叔說的水井在我知道的那口水井的反方向,兩者相距將近五里路。
秦叔往兩邊水井的方向看了看,對我說道:「大憤,我明確告訴你吧,這兩口水井都在方圓三里的範圍之內,我能肯定石翻天現在無論是鬼是屍,就藏著這兩口水井其中之一的裡面,咱們只好分頭去找了,你怕不怕?」
就算石翻天死了,用老史的鬼臉聽陰錢加上秦叔的法術,哪怕他只剩下骨灰,或許也能從上面得到信息,找到程月玉佩的下落。
為了程月的玉佩,就算是怕又怎樣!
我揮揮砍柴刀,對秦叔說我去找我熟悉的那口水井,秦叔點點頭。
病觀音醒來回了娘家,還沒跟秦叔團聚呢,我可不想秦叔出現什麼狀況,我就問道:「叔,要是遇到什麼情況,你有辦法應付嗎?」
秦叔笑笑,掀開了自己的外套,我滴個乖乖,他裡面的衣服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炮仗,就像一個綁著炸藥準備跟仇敵同歸於盡的死士一樣。
「大憤,我是有備而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過我就怕你出事,可是現在咱們沒得選擇,只能分頭行動越快越好,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秦叔說完向反方向走去,我一把拉住了他,問道:「叔,你是怎麼知道石翻天在水井裡面的?」
「剛才我用的是五行鑒,結果顯示土上水下,所以我才認為石翻天在水井裡——裡面有些道道一時半會說不透,咱們還是抓緊辦正事吧。」
秦叔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出了楊樹林,我提著砍柴刀跳上皮卡,開到了水井所在的大路邊上,然後下車奔著田野里走去。
很快走到了田野里水井所在的位置,現在小麥已經很高了,田野里到處是窸窸窣窣的聲音,肯定都是一些夜行的小動物。
站在水井旁邊,我能感覺裡面有陰嗖嗖的風刮上了,我抬頭看看天,本來沒有月亮還有幾個星星的,結果星星閃著閃著也消失了。
沒了星光,我突然置身於黑暗裡,這個時候在窸窸窣窣的聲音里,突然傳來一陣「啾啾」的蟲鳴,讓環境陡然陰森起來。
當初我把曲風扔進這口水井的時候,往水井裡撒了很多的落葉,後來曲風的搭檔扒開枯葉把他弄了出去,還把他製成了壁牆鬼放到了我家裡。
想到這些,再感受一下周圍的環境,我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忍不住掏出一根煙含在嘴裡,點燃之後我狠狠吸了一口,給自己壯壯膽。
香煙能讓人麻痹也能讓人興奮,我大腦活躍了很多,掏出了手電筒一把擰亮,然後我把砍柴刀插在腰上,扒著水井的邊,伸頭去看水井深處。
本來以為會看到裡面一具死屍,身上爬著無數的蛆蟲,結果水井裡沒有這個恐怖的場景,只有層層疊疊的枯葉。
我撿了一塊土坷垃,對著枯葉扔了下去,「噗通」的一聲脆響,土坷垃碰到井壁之後碎了,然後散落在那些枯葉上面。
我又撿了兩塊土坷垃扔了下去,結果還是一樣的結果,又是兩聲「噗通」。
我總是感覺有哪裡不對,突然明白了是哪裡不對,土坷垃無論是碰到井壁還是碰到枯葉,都不會發出碰到水面一樣的「噗通」聲!
我立刻回頭看看,身後沒有人影也沒有鬼影,但是比這更詭異的是,在我身後的麥田裡,又出現了一口同樣的水井。
兩口水井相距一丈,我能確定這裡原來只有一口水井,就算剛才我到的時候,也是只有一口水井。
嘴裡的香煙一下掉到了地上,我哆哆嗦嗦的撿起香煙又塞到嘴裡,摸摸胸前的子剛牌,然後抽出砍柴刀,向另一口水井走去。
這口水井裡面有水,我用手電筒一照,水面出現了我的影子,我笑一下,水裡的人影也跟著笑一下。
我突然發現了不對,水裡我的影子,嘴裡並沒有叼著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