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 如夢亦幻
我漱好口,準備去外面把水吐出來的時候,石三怡已經把垃圾桶遞到了我面前,我把水吐進垃圾桶,她又把垃圾桶收走,去換了新的垃圾袋套上。
石三怡此刻對我的溫柔體貼,就像碧羅剎對姜裁縫一樣,現在我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只好默默的接受。
假如我拒絕她的好意,唯恐兩個人推來擋去的,現在這種曖昧的氣氛,我能做到的就是避免跟她有肢體接觸。
面對一個對外界運籌帷幄,對我卻敞開心扉的女人,我無法做到絲毫不為所動,萬一有了肢體接觸,會像乾柴烈火一樣的。
吃好晚飯,我匆忙的洗澡,然後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始終跟石三怡保持著距離。
中間我聽到她跟蘇清打電話,跟蘇清互相安慰著,她安慰蘇清節哀順變,蘇清安慰她過好自己的生活。
我不由得想起來栗木西是被石明賢算計的,心說蘇清知道之後,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想到石明賢的陰謀,我對石三怡的感覺又淡了一點,但是我不敢過去看程月,因為石三怡穿著清涼,胳膊腿白花花的在卧室里晃來晃去。
我捧著手機,隨便翻著新聞,後來好不容易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被熱醒了,馬上就要到夏天了,天氣悶熱的厲害。
我一時迷迷糊糊的,推門想要進卧室去涼快一下,門開的瞬間,我看到了棺材和床上的石三怡,心裡一驚立刻清醒了,就想關門退出來。
結果石三怡坐了起來,對我伸出了雙手,喊了一聲「老公」。
這聲音真是無比的熟悉,就是程月的聲音,我愣了一下,石三怡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我面前,抬頭打量著我。
石三怡的眼睛里溫柔似水,我看到她胸前掛著程月失而復得的「呈」字玉佩。
是不是程月的玉佩已經轉化成功,現在程月的魂魄,附到了石三怡身上?
兩個女人,假如是一個人的身體,另一個人的魂魄,那我豈不是就可以踏破心裡的桎梏了?
不對,這樣也很不妥,就算她倆合二為一,那也是兩個人,我還是沒法接受。
沒容我多想,石三怡又喊了一聲「老公」,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捧住了我的臉,然後踮起腳來親我。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我迷失了自己,我摟著石三怡的身體,跟她一起滾到了床上,石三怡的小手一伸,把燈關上了。
石三怡的這個動作,也和程月的作風吻合,因為之前程月到了這個時候,也會害羞的關上燈。
無盡的春色里,我很快給自己找到了深入的理由,心說這反正是程月的魂魄,我只是跟自己媳婦親熱而已,又不算是腳踩兩隻船。
朦朧中,記憶回到了小時候,我把小板凳當做戰馬騎著,把一個高高的沙灘當做高山,一次次的衝殺上去。
記得我在沙堆上多少次滾回來,不過爬上爬下的都是樂趣,後來我終於滿頭大汗的爬到沙堆上面,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滿足感油然上身。
然後我騎著胯下的小板凳,歡快的從山巔賓士而下,這是一個無限放飛心情的過程,下降卻能帶來登入雲端的快樂。
一次次的征服,滿足之餘也有疲勞,最後我已經忘記了夢幻和現實,把頭埋在軟軟的地方,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睡在卧室的床上,我摸摸身邊,石三怡——或者說是程月,並不在。
我摸摸頭,回憶昨晚的夢境,然後在床單上看來看去,床單很整潔,地板也拖過了,就連卧室里都是一股空氣清新劑的清香。
我走出卧室,石三怡正在廚房做飯,我感覺她的臉色比以前紅潤。
難道昨晚我跟程月的魂魄滾床單,最後滋潤了石三怡的身體?
但願石三怡不知道這個事,不然我就不好收拾了。
「我昨晚明明睡在外面的,怎麼早上起來,睡到了床上?」我捏著頭裝作頭疼的樣子,很隨意的問道。
石三怡掀開鍋蓋,看看米粥熬透沒有,然後才回答我:「哦,我早上起得早,你迷迷糊糊的看我醒了,嘴裡喊著熱,就去卧室睡了。」
我模稜兩可的應了一聲,拿著牙膏杯子,洗漱好之後,趁石三怡不注意,連忙跑到了卧室裡面,掀開棺材看看裡面的程月。
不對啊,程月的臉色很紅潤,也像是受過滋潤的樣子,我又掀開魚化龍的茶壺蓋子,從裡面摸出了「呈」字玉佩。
切了一下玉門,我能感覺到玉佩里一波接一波的靈氣,還有冰冷的感覺,沒有程月魂魄的那種水聲。
我又摸摸程月那個碎了的玉佩,上面還是有微弱的水聲,證明程月的魂魄還沒有轉移,就在這些碎片上。
難道夜裡我只是因為思念程月過度,這才做了一個縹緲的夢境?
那為什麼夢裡的身體,是石三怡的而不是程月的?
或許是因為程月被地府冥棺隔絕,她的身體沒法進入我的夢境罷了。
我讓程月晒晒太陽,然後輕輕幫她整理散亂的幾根頭髮,又摸摸她的臉頰和小手,冰肌雪膚的很有彈性,她現在根本不像一個失去魂魄的人。
昨晚到底是夢是真?
我正想著的時候,石三怡突然出現在卧室門口,她手裡端著飯菜,笑著看了看我。
石三怡對我說道:「怎麼了我的哥,是不是想程月妹子了?呵呵,你要是實在忍不住,我幫你把程月妹子抬出來,你在她身上發泄一下——呸呸,你看我說的什麼話,你跟她好好敘一敘這段時間的離別之苦?」
石三怡說完,把手裡的飯菜放到了茶几上,又把一雙筷子對我揚了揚,意思是該吃飯了。
我疑惑的看看她,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好像她根本不知道昨晚跟我發生了什麼,這又讓我有點捏不準了,夜裡說不定就是一場夢吧。
我跟石三怡面對面坐著,默默無言吃飯,想到玉貓和大虎還沒回家,我就問石三怡,你讓它們去哪裡瘋了。
「它們夜裡都回來的,只是你睡得太死不知道罷了,今天你還沒醒來,大虎又把玉貓帶出去玩兒了,岳憤,你猜大虎和玉貓,是不是瞞著我們,經常在外面滾床單,不對,它們不需要床單,應該是去山上野戰了。」
你這話說的,正吃飯的我實在沒法接。
吃好飯之後,石三怡又勤快的去洗刷,我坐在院子里,在太陽下點上一根煙。
吐出一口煙霧,我掃了一眼廚房,對著裡面的石三怡說道:「石小姐,你可是姑蘇石家的大小姐啊,別動不動就什麼滾床單、野戰,好不好?」
石三怡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小貓咪的事,有什麼不能說的,再說了,食色性也,貓咪可不像人那麼虛偽,它們只要對上眼,那可是直奔主題的。」
我發覺這兩天石三怡跟我之間,話不說三句就往滾床單上引,我忍不住問道:「大姐,這都兩三天了,你總該回去了吧?」
「老史哥把我放在這裡的,沒有他的話,我是不會走的,除非他把我的車開回來,然後把我送到藍寶石去。」石三怡現在打定主意賴在這裡了。
我苦笑一下,心說我還就不信了,你還能在我這裡,賴上一輩子!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石三怡已經刷好碗筷,解下圍裙之後,直奔二樓的衣帽間,在裡面換了一身新衣服。
「岳憤,我約了人見面,中午別等我吃飯了。」石三怡說完,挎著包、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
我看看石三怡的背影,簡直是凸凹有致光彩照人,我突然想起光頭說的那句話:「好想在這樣的屁股上抽一下。」
不對,石三怡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的,難道是去約會?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無緣無故的升起了一股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