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 詭手勾脖
可惜這扇門是真的結實,就像之前我被關在茅草屋裡開那扇門一樣,無論我怎麼踹,這扇門都是紋絲不動。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花梨木硬度高的問題,就算是實心的鋼門鐵門,我一個大小夥子助跑起來踹了這麼多腳,多少也要有一點變形。
我最後沒辦法了,只好打開茅草屋的門,想要在裡面搞點雞血,試試看能不能想打開正房的木門一樣,打開這扇花梨木的門。
我怕茅草屋的門再次關上,直接搬著木頭墩子把門擋住,等到手上接了雞血之後才慢慢退出來,然後用腳把木頭墩子轉到外面,又勾上了爛木門。
看著茅草屋的門關好,這樣我就不怕小影這個女屍和石翻天祖先的屍骨匯合了,我把沾滿血的手抬起來,重重的按到了花梨木門上。
我的手拿開,木門上留下了一個血手印,然後我就看到了奇異的一幕,花梨木上那些羽毛狀的木紋動了起來。
慢慢的,那些木紋化作一隻只紅色的蝴蝶,全部圍繞著我留下的血手印翩翩飛舞,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我眼花繚亂,看不清那個血手印。
「這不是真的,真不是真的,木紋怎麼可能動起來……」我揉著眼睛自言自語的說道,唯恐接下來會看到什麼迷惑人心的幻象。
啪嗒的一聲響,我沒敢看,馬上用手捂上了眼睛,看到了幻象也就罷了,我現在是真的怕自己看到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然後成為一輩子的噩夢。
最後還是好奇戰勝了恐懼,我慢慢放開了捂著眼睛的手,睜開眼睛一看,這間偏房的花梨木門,正在慢慢的向外彈開。
當花梨木門全部打開的時候,我又看到了詭異的一幕,木門後面,也是錯落有致的整齊磚縫,原來門后砌著一道整齊的磚牆。
我又捂上了眼睛,嘴裡喊著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又把子剛牌咬在嘴裡,然後睜眼一看,尼瑪奇了怪了,門后的磚牆依然屹立不動。
既然門後有牆,石翻天弄個花梨木門,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本來我認為窗戶那裡說不定有機關埋伏,現在門這裡路不通,那就只好從窗戶那裡想辦法了。
偏房是面西背東的,窗戶留在了南邊,我繞過去敲敲窗戶上的玻璃,當我發現玻璃是毛玻璃的時候,我的心一緊。
不是透視的玻璃,這就說明後面隱藏著秘密,果然,當我砸開玻璃的時候,發現窗戶後面跟門後面一樣,也是砌的整整齊齊的磚牆。
我拿著水果刀和木棍,經過多番的測試,認定門窗後面的牆壁不是假的,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磚牆。
這個倒霉的石翻天,既然門和窗戶都是堵死的,那這個房間要來有什麼用?
不對,肯定有可以進去的通道,說不定就在院子里或者三間茅草屋裡面,有個可以進去的地下通道,一直通到了這間紅磚砌成的偏屋裡的地面上,進去之後走完通道打開翻板,一定就能到了這間偏房裡面。
我唯恐石翻天的祖先會被複活,抱著對男女分居的深深恐懼,像一個瘋子一樣,拿著一根木棍,在磚房周圍敲了一遍,沒有發現之後,我又把搜索範圍擴大到整個院子。
院子里沒有找到空心的地方,再後來的時候,我連三間茅草屋都沒有放過,用木墩子擋著門,甚至連小影的棺材我都給用力推到了一邊,把棺材下面的地面也敲了一遍。
棺材下面沒有發現異常,大床下面也沒有發現異常,院子里早就過了一遍,我實在不死心,接著又在院子外面,把地面和石頭都敲了一遍。
還是沒有找到有機關暗道的地方,我已經累得大汗淋漓了,看看黑夜馬上過去,我實在有點睏乏,扔掉了手裡的木棍,依靠著偏房門后的磚牆坐下了。
肯定有一條隱藏的暗道,但是石翻天很狡猾,他把暗道設置在了很遠的地方,有可能是挖空的石頭上,或者一棵大樹的樹根下,不然我早就找到了。
我眼皮快要睜不開了,但是想想天快亮了,今天就是石翻天的歸期,要是被他來到這裡,我很有可能就阻止不了他復活他的祖先了。
我還是抽根煙休息一下,然後再找找看吧,想到這裡我摸出煙盒,在嘴裡叼上一根煙,然後啪嗒一聲,打著了打火機。
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院子里的長明燈又滅了,我的手電筒跟背包也被我扔到了一邊,打火機剛打著的時候,在微弱的火光下,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我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手。
是一隻沒有血肉只有骨頭的手,學著我夾著香煙的樣子伸出了食指和中指,無名指和小指蜷曲著被大拇指壓著。
這隻手上面的指骨泛黃,手掌上的骨頭髮黑,整隻手的姿勢,跟我夾著香煙的右手一模一樣。
這隻手離我嘴上的香煙也就兩寸多遠,嚇得我大喊一聲,扔掉了手裡的香煙和打火機,然後低頭讓上半身前傾,想要滾出去離這隻手遠一點。
但是我的動作慢了,我剛低頭的時候感覺脖子上面一涼,那隻手已經勾住了我的脖子,然後使勁向著後面一拉。
那隻手很有力,感覺就像挖掘機的爪子,我根本來不及反抗,在我窒息閉眼之前,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我竟然被那隻手從磚牆裡面拉了進去。
我是眼睜睜看到自己從磚牆裡面穿過去的,我不知道是我自己變成了影子還是那磚牆就是幻象,反正當時的景象,就像電影裡面的嶗山道人穿牆一樣。
反正最後的時候我想扒住磚牆,結果著手之處都是空虛,能看到自己抓住了磚牆,但是根本無法吃力,就像抓到了空氣一樣。
後來我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睜著眼睛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脖子上那隻手帶來的冰冷。
接著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無法形容的腥臭味,比我和老史在海州醫院的地下室裡面,滿地的蛇蟲殘屍還要臭上許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嚇暈的還是被熏暈的,反正我暈了過去。
很多時候,暈過去並不是一件壞事,甚至在昏迷之中死去,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這是我暈過去之前,大腦裡面冒出來的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小院子里,面前是石頭架起來的石板,屁股下是樹根做成的木墩子。
我是面對茅草屋坐著的,我的西邊是柴草垛和地鍋,地鍋下面的火很旺,鍋里飄來一陣陣鮮魚的香味。
我的肚子很餓,聞到香味的時候,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低頭看到石板上已經擺了七八道菜,中間是一盤切成大塊的牛肉。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記得自己被一隻手拉進了偏房,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未知就代表危險,我不會丟失什麼吧?我抵抗著飯菜的香味,忍住了一時的口舌之欲,摸摸身上,還好,我的子剛牌和程月的兩塊玉佩都在。
這三樣都系都在的話,至少可以證明我和程月,目前都還是安全的。
我側臉看看昨晚偏房的位置,那間用料上乘做工精巧的磚房已經消失不見了,地面上是整齊的沙土平地,連地基的痕迹都看不到。
面前的景象告訴我,夜裡那間磚砌的偏房,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但是我看看地鍋下面,現在燒的好像是劈成了一段段的窗框。
窗框的木料就是花梨木,上面還掃著一層清漆,燃燒起來的部分,火星爆燃的時候,好像有無數的羽毛在飛舞。
地鍋旁邊等待燒的木片里,有好多是已經被劈碎的花梨木門的殘片,這又說明,偏房的花梨木門窗,確實存在過。
真是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