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彼此靠近
上海到南京的火車,路程不算短,因為趕得急,他們並沒有買到軟臥。顏若坐在座位的裏麵,靠在項瑋深的右側。項瑋深的肩膀很舒服,倚在他的身上,她竟不想再起來了。
項瑋深靠在椅背,側臉碰觸著顏若的頭頂,發現她不自在的扭動,這才伸手將她的身子扶好,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半夜時火車轟隆的聲音擾的顏若睡不著,胃裏空空的,她雙手環著項瑋深的腰磨蹭著。她像是一隻不安分的小貓,不停的磨蹭,可雙手卻還是緊緊的握住他的腰身。項瑋深微微歎了口氣,看得出她沒有安全感,那件事情對她的傷害真的很大。
"項瑋深?"
顏若起身,眸子裏有些許怪異。
"嗯?"
項瑋深卻直起身子來。顏若垂下眼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我……我餓了?"
她半晌才道出話來,卻是這麽一句話,讓旁邊的乘客不禁都將注意力轉到他們身上。項瑋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竟能這般自若的聽著她的話。
他伸手,摸摸她的發。有些寵溺,可顏若低著頭,並沒有看見項瑋深的表情。
"那你想吃什麽?"
項瑋深問,站起身來準備在行李架上拿東西,顏若卻扯了他的衣角,搖著他的衣角。
"怎麽了?"
項瑋深柔聲問,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他此時的溫柔。
"我想吃……"
顏若歪著腦袋陷入了沉思。她想吃什麽?她笑了,現在在火車上,她有得挑選?她放開他的衣角,乖乖的坐好。
察覺到衣服下擺沒了重力,項瑋深低頭,看見顏若那失望的眼眸。他搖頭失笑,她可真是可愛。
拿下行禮,項瑋深翻騰著,好一會兒才拿出東西,放置在顏若麵前。
"吃點兒吧。"
他說,再將行禮放回行李架。顏若一陣驚奇,他怎麽會有這個?他怎麽知道自己此時想吃?
那是鳳爪,她曾在湖南的鳳凰吃過。那味道是她這輩子也不能忘記的,顏若拿著食物,眼眸裏有些氤氳,他,對她是不是太好了?
"你怎麽?"
顏若問,項瑋深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再次揉了揉她的發,烏黑的發,方才她靠在他的肩上,那淡淡的檸檬味竄入他的味蕾,讓他失了神。
"你不是吃不下東西嗎?這東西很入味,你可能會喜歡。"
項瑋深道,輕輕的別開了眼睛。他不喜歡看見她滿是感激的臉,那讓他感覺到諷刺。
"嗯,我喜歡吃。謝謝你。"
顏若眨眨眼睛,將鳳爪送人口中,酸辣的感覺頓時襲遍她的全身。她低著頭,微微的笑著。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胃慢慢的被她塞滿,顏若抬頭,發現項瑋深正在看她,她一陣羞赧,將鳳爪放下擦幹淨手。
"你看我幹什麽?"
她問,眼睛睜的大大的。項瑋深拿起旁邊的水遞給她。
"你不辣嗎?"
他問,看著她有些微微發紅的嘴,心裏竟有些窒息。她眨著眼睛看他,緩緩的接過水雙眼卻沒有喝。
"你看著我做什麽?"
顏若問。瞧見對麵坐的情侶正在相擁著說笑,顏若的臉又是一陣發燙,她趕忙將水喝下再次躺好。
項瑋深歎口氣,將東西收拾好。
"項瑋深,你休息吧。"
他整晚都在照顧她,應該沒有休息好。顏若知道,他之所以會對她那麽好完全是出於她曾是顧城瑋的女友,還有,她的那些遭遇,都被他撞見了。
"我沒事,你睡吧。"
項瑋深坐好,才發現顏若正以一種莫名的眼神看他。他淡笑,將她的頭再次靠向他的肩。
"這樣你會舒服一些。"
"項瑋深,你別對我這麽好。"
顏若低喃,雙手不停的在身前磨搓著。
"我不是個好人。"
"我也不是個好人。"
項瑋深答,他真的不是一個好人。當初要不是他,她與顧城瑋可能不會分開,而她也不會遭遇這些。
"你是好人,你跟顧城瑋一樣,都是好人。"
顏若握住他的手,右手不停的在他的掌心畫著圈,一遍又一遍。
"而我,很壞很壞。"
她放開他的手,項瑋深卻突然握住她的,緊緊的,他的左手拍著她的手背。
"小若。"
他叫著她的名兒,一陣酥麻。
"到了南京,把孩子流掉吧。"
項瑋深說著,放開了她的手。
感覺到手中的溫暖消失,顏若怔忪的回過神來看他。他剛剛說什麽?她眨巴著眼睛看她。顯然的,對麵的情侶也是嚇了一跳,他們以一種難以相信的目光打量著顏若跟項瑋深。察覺到對麵的注視,顏若抬頭對著他們笑笑。
"嗯。"
顏若點頭,項瑋深說的對,流掉孩子對於她來說才是最好的。她不過雙十年華,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怎能為這樣一個不明來曆的孩子而牽絆住?
"項瑋深……你能陪我嗎?"
顏若再次靠在他的肩上,他的肩膀跟顧城瑋不一樣,跟父親的也不一樣。
"嗯,等我忙完公司的事情,我一定陪你去。"
顏若笑了,雙手再次環住他的腰身,項瑋深一陣顫抖但很快便恢複了。
夜晚的火車上有些的沉悶,也有些吵。顏若挪動著身子在他的身上蹭著。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淡淡的青草味,沒有一絲難聞的雜味。
車廂裏的人來回的走動著,煙味自不遠處傳來,擾了顏若的休息。她睜開眼睛,有些微惱。項瑋深卻按住她,將一顆喉糖放入她的口中,將她放在他的大腿之上,他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呢喃了幾句。顏若點頭,再次閉上眼睛。
她的雙手趴在他的大腿之上,可她卻怎麽也睡不著了。項瑋深,別對我太好了。我還不了的。
火車到達南京的時候,顏若還趴在項瑋深的懷裏,她蜷曲著,頭發散落在他的腿上,項瑋深推了推她她才轉醒。
除了站,顏若挨著項瑋深,這會兒才八月,她是不可能去學校的,項瑋深攔了車送她去了賓館這才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