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書房
白宸鈺眼中的期待與興奮在瀧凝說出這句話之時一點點熄滅，半晌化為一聲自嘲的輕笑。
利刃啊，自己的手中的的確確是缺一把，可是他不希望這一把利刃是瀧凝。
“本王自然是欣喜殘兒願意與本王並肩作戰，可是本王更希望殘兒是將自己看做本王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手中的刀子。”
白宸鈺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竟然覺得一向對自己幫助最大的瀧婉竟然成了他們二人之間最大的阻力。
他享受被瀧婉視為天地的感覺，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若是瀧凝願意與自己並肩而戰，自己是不介意為了瀧凝而背叛所有的人。
隻可惜瀧凝連這個機會都不給自己。
沒有關係，瀧凝不願意給，自己也是可以爭取的。
“殘兒近日可是有空，不若到本王的府中一趟，那些幕僚是十分渴望與殘兒見上一麵，好生探討。”
瀧凝聞言挑了挑眉。
見上一麵？好生探討？
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可是瀧凝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催促著她：快答應，快答應，若是這一次錯過了，又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機會。
瀧凝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機會為什麽會讓自己如此激動，可是隨心一直是她的追求。
瀧凝的臉上綻開一絲笑意，隻不過這一絲笑意之中滿是虛弱與無力。
“殘自然是願意的，不知端王殿下何事有空？”
白宸鈺聞言大喜，他是最為盼望瀧凝與自己的那些幕僚相識的。在自己的夢中，瀧凝是自己的幕僚之中最為能幹的一人，隻不過那時自己都以為那些是瀧凝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而忽略了瀧凝眼中的愛慕。
這一次一定不會是這樣，自己一定要讓瀧凝大展拳腳。
“擇日不如撞日，婉兒在府中備好了晚膳，殘兒不若今日與本王一同到府中一敘？”
瀧凝聞言差點破功，合著自己剛剛演的戲都是給瞎子看了。他是沒有發現今日的自己身子格外“虛弱”麽？
“今日小姐去不了，端王殿下是沒有發現小姐今日身子不適麽？我等尚未請大夫，還望王爺見諒。”
瀧凝還沒有想出該如何拒絕，紅蓮便將瀧凝所說的話擺在了明麵上，可是這一次白宸鈺不知道為何偏要帶瀧凝到端王府中。
“無礙，婉兒現在快生了，太醫都在端王府之中，太醫怎麽樣也是比這些市井大夫要好得多。”
紅蓮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瀧凝打斷。
“業火被車，今日好好看家，讓緋青跟著便是。”
紅蓮張了張口，可是看到瀧凝不容置喙的樣子，口中的話語半晌化為一聲輕歎不再多言。
白宸鈺這一次倒是比往日收斂了許多，隻是將目光一直落到瀧凝的身上，而非像平時一般動手動腳，甚至還會用言語調戲。
可即使如此，瀧凝也是感到自己被冒犯。
瀧凝一直都是隱忍不發的性子，見狀也不過是在心中哂笑一聲。
到了端王府，白宸鈺二話沒說直接將瀧凝帶到書房之中。甚至就連一直跟在瀧凝身後的緋青都沒有避諱。
緋青見狀一愣，可是在看到門口之處的緋玄與緋藍更是不解。
緋玄與緋藍的本事放眼整個大鳳都是頂尖的，白宸鈺就這麽舍得，愣是讓他們二人看門？
緋玄與緋藍在白宸鈺看不到的地方向瀧凝打了一個手語，可是瀧凝卻是視而不見直接跟著白宸鈺的腳步到了書房之中。
緋玄與緋藍一愣，不由自主地望向緋青。緋青的右手指了指頭，左手食指輕輕一搖。
“主子又不記得啦。”
緋玄與緋藍的身子徹底緊繃，他們甚至忍不住直接衝進去。
主子什麽都不記得了還敢與白宸鈺單獨相處，是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查明麽？三人一人都沒有進去，可是有武功的二人卻是蓄勢待發，隻要在房間之中傳出一絲不對的地方，他們二人都會衝進去。
瀧凝在踏入書房的那一刻還是覺得有些奇異。
白宸鈺的書房可不僅僅隻是書房，奏章雖然不多，可是每一份都是機密。甚至還有白宸鈺與金國之中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往來。
白宸鈺是覺得自己是一個瞎子不足為據，還是認為自己是真的對其忠心耿耿？
瀧凝尚在發愣，白宸鈺卻是將書房的大門關閉，本就不大的書房隻剩下二人。
白宸鈺看著瀧凝殷紅的唇齒，感覺自己是被誘惑了一般，忍不住想要品嚐其中的滋味，可是他們的呼吸剛剛交接，瀧凝便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原本的恭謹神色也變成了冷淡，似乎是在身體力行地白宸鈺說：發乎情止乎禮。
失落一下子席卷了白宸鈺，可是這失落卻是沒有讓其退縮，他甚至還伸出手將瀧凝的手握在手中。
瀧凝看著白宸鈺握住自己的手，本就是對白宸鈺極為厭惡，可是卻不得不看著白宸鈺握住自己的手。
“別動。”白宸鈺的聲音有些嘶啞，手掌堅定之極，將瀧凝微弱的反抗徹底鎮壓下去。
“這裏是書房，你看不到本王帶著你。這裏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入的，讓緋青在外麵等等可好？”
瀧凝的話徹底被白宸鈺堵在口中，隻能跟著白宸鈺的腳步在書房之中移動。
“這裏是放鹽鐵之事的地方，你若是想要知道些什麽可以在這裏看看；這裏是與金國之間的暗信，凝兒可是喜歡什麽金國的東西，本王讓他們帶一些過來……”
白宸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瀧凝看著他的時候有時會與白玥冥的身影重合，半晌瀧凝自嘲一笑。
不過就是一個書房，自己竟然能靠這個想到白玥冥，也是魔怔了。
想不起來的時候還好，可是思念就像是付骨之蛆一般，將瀧凝整個人包圍起來。
冥，現在在做什麽呢？
白宸鈺與白玥冥有兩分相似的眉眼，在瀧凝這裏成為了最大的慰藉，瀧凝對白宸鈺的態度忍不住緩和了起來。
可就是這半分緩和卻是讓瀧凝又看了一出好戲。
“殘兒，今日住在此處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