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紅蓮逝
那火把明明也在瀧凝的臉上投下一圈又一圈的陰影，紅蓮怎麽也看不到瀧凝臉上的真實表情，半晌，也隻不過是自嘲一笑。
“醫仙大人，紅蓮對你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沒有用的小婢女，若不是我在你最失意的時候照顧了你五年，你也早就將我趕出去了。這個時候跟我談什麽信任，醫仙大人的信任，太過值錢，小女子可是不敢要。”
瀧凝聞言心驟然一縮，一股疼痛從心傳遞到指尖，可是她卻絲毫破綻未露，隻不過是揮了揮手，命人將二人抓起來。
三皇子雖然會些拳腳功夫，可是在這些士兵看來也不過是三歲小娃兒耍的東西，過片刻便將二人製服了下去。
那些士兵不解的看了一眼紅蓮，轉向瀧凝問道：“醫仙大人，這兩人該怎麽辦？”
瀧凝抿了抿唇。瞥了一眼倔強望向一旁的紅蓮，對眾人道：“先將三皇子送到太子殿下那裏，太子殿下已經恭候三皇子多時了。至於紅蓮……先放到這，你們派兩個人過來留守，不必太近，我身上帶著蠱蟲，她也不會翻起什麽風浪來。”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隻將瀧凝和紅蓮二人留在此地。
等眾人離開瀧凝才正眼看向了紅蓮，紅蓮的目光之中滿是凶狠，似乎自己是和瀧凝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一般。
“我隻問你一句話，我這些年可是哪裏虧待了你，讓你覺得我是如此的不可信任？”
紅蓮聞言臉上布滿嘲諷的笑意，她在五年之間一直練習著瀧凝臉上的表情，現在看來也是與瀧凝相了個十成十。
“你哪裏虧待了我？你一絲一毫都沒有虧待我！你虧待我的是你的那些手下，明明不過是犯了小錯，你竟然要我去死，我這些年謹小甚微是為了什麽？你是我的小姐，我心中都是你，希望你活的好好的。可我也是人啊，我不想，我不想在沒有利用價值之後，被你一腳踢出去，我把你當做我心目中的神，可是你給我的是什麽？你回報我的……是厭惡。”
紅蓮一邊說著，眼淚順著麵頰劃過，她似乎是將這些年一來的委屈全部報發出來。
“我看見你的目光就是這麽讓你惡心嗎？這五年之中哪一次你剛失去記憶，在你身邊的不是我，可是你每一次回報給我的是帶著善意的目光？，你眼中的厭惡都快要漫出來了，醫仙大人！”
瀧凝聞言一怔，她這些年做蠱蟲時也沒少失憶，那段時間都是紅蓮在自己的身旁伺候，她那時沒有覺出任何不對，可是卻沒想到紅蓮卻將那一絲絲不大不小的惡意記在心裏。
瀧凝極為後悔，可是那也是她是自己無法控製的事情，若是自己有記憶，定然不會對紅蓮露出那樣的表情。
可是，那是“自己”是不認識紅蓮。
瀧凝手撫在劇烈跳動的心髒之上，半晌，才用冷冽聲音的回答。
“紅蓮。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緣故就應該改改，我是當把你當親生妹妹看的。若不是你執意堅持，那婢女做的事情，是落不到你的身上。養一個妹妹，我還是養得起的，可是養了一個沒什麽用的手下，你覺得我會做這虧本買賣？”
紅蓮聞言露出一絲笑意，眼中的嘲諷更甚。
“那，醫仙大人的妹妹現在做錯了一次，你可是願原諒妹妹，哪怕就這麽一次？”
瀧凝聞言，覺得臉上、心上更疼。
若是紅蓮將自己的事情出賣了出去，瀧凝不會對紅蓮做些什麽，可是這一次，紅蓮泄露的是大鳳的布防圖，若不是白玥冥當時未睡，大鳳的士兵那時候都強打的精神，那麽今日是不是這裏都會變成一片修羅場？
就紅蓮輕描淡寫的一句錯了。
瀧凝對紅蓮搖了搖頭，她的眼中滿是失望。
“我不會原諒你。你若是給我下毒，或是想要殺了我，我都會放過你，讓你離我離得遠遠的，算是我還你這五年之中的恩情。可是你想傷害的卻是整個大鳳的士兵百姓。若我有做對不起你的地方，他們可是有？！紅蓮，你是你自己的，不是別人的，你可知道？”
紅蓮不知道，或者說她曾經是知道的，可是卻被瀧凝的關愛填的滿滿的，讓她忘卻了這件事情。
現在的紅蓮想要掙紮又無力，在瀧凝的麵前，徹底敗下陣來。
“不論你想做什麽就快做吧，給我一個痛快便好。你不是帶了蠱蟲嗎？毒死我啊。”
瀧凝聞言躊躇半晌，最終上前兩步，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紅蓮。
紅蓮這幾年出落的越發美麗嬌豔，像是盛開薔薇一般，熱烈卻不刺眼，可是她卻是硬生生給自己穿上了一副鎧甲，讓人望而卻步。
瀧凝沒有拿出蠱蟲，而是拿了一把刀子，素手一揮邊將紅蓮的喉管割開。
瀧凝冷眼看著紅蓮身體中的血液一濺三尺高，就連自己的手上口中也滿是那腥甜的味道。
紅蓮不可置信地看著瀧凝，甚至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可是卻無法阻止血液的流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染紅了這一片大地。
等到紅蓮徹底失去意識，隻剩下身體時不時地抽搐兩下，瀧凝才將紅蓮連扛起來，向樹林深處走去。
一邊走，瀧凝一邊喃喃自語。
“紅蓮啊，你不是喜歡金國的那個三皇子嗎？那等到金國事必，小姐便將此人送給你，讓你們在地府做一對新婚夫妻可好？”
躺在瀧凝背上依舊抽出的紅蓮，不會再回答龍鱗任何一句話，可是片刻之後瀧凝卻眉眼輕彎，似乎是聽到了紅蓮肯定的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把你的如意郎君送到你的懷中。”
瀧凝忽然感受到了什麽，望向一個，方向，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趕快出來吧。”
白玥冥在黑暗之中走出，冷肅的麵容之中看不出喜怒，可是白玥冥在看到瀧凝蒼白的麵容，心底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