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白骨毯
瀧凝被白玥冥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背著白玥冥生悶氣，白玥冥剛剛想要安撫，卻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半晌，白玥冥的喉結上下一動，嗓音沙啞地不成樣子。
“凝兒，你的蠱蟲可能出問題了。”
瀧凝聞言就想要罵回去。
她的蠱蟲出問題？！她煉製的蠱蟲一個比一個靠譜，可是比你白玥冥不知道要好多少！可是當瀧凝看到二人麵前一片白骨的時候卻不由得沉默下來。
難道，真的是蠱蟲有問題？
可是在金國迷宮的時候也是很好用的啊。
瀧凝拍了拍白玥冥的肩，剛剛想要讓白玥冥原路返回，可是看到那溫潤如玉的白骨，心中卻升騰起了一股不好的猜想。
“冥，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白骨不太對？”
白玥冥一開始還沒有這麽注意這些白骨，滿腦子都是在想著如何安慰瀧凝，可是看到那些反著陽光，如同上好羊脂玉的白骨，卻是明白了瀧凝的深意。
白玥冥將瀧凝放下，拿起一根白骨研究半晌，卻是搖了搖頭。
“雖然這骨頭很詭異，可是卻看不出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我們還是回去，要麽就在找找其他的路。”
瀧凝卻是搖了搖頭，隨手拿起一個頭骨，看著端正方圓的頭骨，心中升起一股涼意。
其實人的骨頭並不是都十分好看，尤其是脊柱。那些被生活所迫的普通人的脊柱很多都是變行的，可是這些人不僅僅隻是沒有變行，而且還十分好看。
好看到……瀧凝想要將其帶回去。
“一般的骨頭是什麽樣子想必你也清楚，這些骨頭如此詭異，一定是人為。隻要是人為……”
“我們就有出去的可能。”
白玥冥立刻接到。
一般自然腐爛的白骨其實看上去都很是醜陋，甚至有些都是腐肉的顏色，向這樣泛著光澤的白玥冥還是第一次見。
雖然瀧凝給白玥冥指出了一條回去的路，可是這條路能不能走通還說不定。
“你覺得這些人會放過我們？”
瀧凝看了看幾具屍體的盆骨，默默地點了點頭。
“差不多，你要是出去應該不是什麽難事。這裏的屍體大部分都是女子的。這裏有沒有祭祀，大約是在什麽時候？”
白玥冥想了想，臉上的神情更加嚴肅。
“有，就是你去邊境的那幾日。這祭祀時間怕是過去了。”
瀧凝與白玥冥沉默下來，瀧凝與白玥冥對視一眼卻是咬了咬牙向四處望去。
堆積白骨的地方平坦而開闊，不像是祭台，反而像是為亡者鋪上的地毯一般，華貴至極，也陰冷至極。
白玥冥與瀧凝在這裏搜尋了一圈，卻是沒有看到有一絲可疑的地方。
瀧凝躺在白骨的旁邊，覺得自己幾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不可能啊，就算是他們再神通廣大，隻要在這裏走過好歹也會留下腳印啊，除非……”
白玥冥對瀧凝點了點頭，可是想到自己背對著瀧凝她什麽都看不到，便又出聲。
“沒錯，這裏前幾日的的確確是下了一場大雨，怕是將他們留下的痕跡都擦去了。”
瀧凝看了看一望無際的白骨，和沒有絲毫痕跡的樹林，捏住了白玥冥的衣角。
“我們要不要順著這白骨去看看？既然痕跡找不到，那他們祭祀的東西那裏總歸是有線索的吧。”
白玥冥聞言一頓，若是隻有他一個人活著身邊之人不是瀧凝，他都會同意這個辦法，可是在瀧凝成為他的軟肋之後，這個辦法卻是顯得太過冒險。
瀧凝知道白玥冥在擔憂什麽，湊到白玥冥的身上，臉上滿是笑意。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是你不是還在我的身邊嗎？就算是對我沒有信心，對你也應該有啊。華越國在我的眼中一直不是龍潭虎穴，不論是何處。”
白玥冥看到瀧凝如此堅持，半晌也不過是點了點頭，背著瀧凝在白骨外圍慢慢向前走。
隻是他們走到日落還是沒有看到白骨毯的終點，卻是在一開始發現白骨毯的地方看到了一個二人都不是很想見到的熟人。
“……黃糖？！”
瀧凝望著癱坐在白骨毯旁邊的衣服之上滿是破口的，甚至還滲出絲絲血跡的黃糖，心中生出些許不安，半晌才輕輕叫了他一聲。
原本躺在地上裝死人的黃糖聽到瀧凝的聲音，卻是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我說你們這麽久繞著白骨走啊，怎麽樣也應該到裏麵去看看吧。”
白玥冥聽到黃糖的話臉色更黑了。
“你跟蹤了我們一天？”
黃糖卻是當著二人搖了搖頭，指天發誓。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胡說。我看到緋玄的時候，緋玄差點嘔死，一遍遍跟我重複著你交代他的話，我看著這麽一個大老爺們哭的跟小媳婦似的，就把從你那裏偷來的蠱蟲給他吃了……”
瀧凝聞言臉色一變，看著黃糖眼神越發森然。
黃糖卻是對瀧凝撇了撇嘴。
“就是你控製他的蠱蟲，我就是好奇麽。我給他喂了，然後讓他把徽娘帶到一個地方藏起來，就跑過來找你們了。不要不識好人心！”
瀧凝對黃糖的辯解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擔憂緋玄的情況。
“緋玄現在怎麽樣了？”
黃糖看到瀧凝如此擔憂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自嘲，卻是又癱在地上。
“放心吧，至少聽到我這句話他是不哭了。”
瀧凝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可是白玥冥的還沒有，甚至對黃糖的戒備更深了。
“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黃糖聽到白玥冥像是刀鋒一般的話語，雖然不害怕，卻是氣短的縮了縮脖子。
“算到的。”
瀧凝的眉頭一挑，顯然是不怎麽相信黃糖說的話。
半晌黃糖將自己的臉用手擋住，聲音之中滿是悲痛欲絕。
“我算錯了，他媽的在這裏等了你們兩天。有吃的嗎，餓死我了！”
瀧凝、白玥冥：“……”
二人將所剩無幾的野果遞給黃糖，黃糖也不嫌髒，一口一個吃的極為開心。
“你為什麽不進去？”瀧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