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一天
“下盤要穩,別動,再往下一點。”木土一臉沉重的看著她。
江鶴憋屈的往下蹲了一點,而那柄木劍,正架在她雙臂之上:“不是教我練武嗎,為什麽還要紮馬步。”
“你以為自己在武館學到的那一點把式很有用嗎?”
“我感覺挺有用的啊,至少比紮馬步好的多。”江鶴沒好氣的回答,抬起頭,卻對上木土漆黑的臉,她識時務的閉上嘴。
木土冷道:“武館學的把式固然花哨,但在遇見真正的習武之人,毫無抵抗。別以為紮馬步很無趣,這就是習武的開端,別動,既然來了,就別想著逃避。”
“誰要逃避了,不就是紮馬嗎,有什麽呀。”江鶴聽這話頓時不服氣了,手筆直的對著前方的樹叢,腳的幅度再度往下。
木土點點頭,坐在她身旁的石頭上,拿出了一本書,沉默研讀。
一個小時後,江鶴已經雙腳酸軟,幾乎麻木,冷汗從鼻尖滴落,她抬起頭,木土淡淡道:“休息半刻鍾,繼續。”
江鶴不死心的問:“還要蹲?”
木土又點了點頭,江鶴立馬癱倒在地上,她委屈的揉著腿,死死的瞪著木土。
“瞪我也沒用,你答應與我習武,便是要聽我的。”木土低頭看著書的目光抬起,撇向江鶴。
“你管我,我瞪不瞪是我的自由。”江鶴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沒想到木土直接放下書,站起身,朝她走來。
“你要幹嘛?”江鶴咽咽口水,木土在她身前停下腳步,他看著坐在地上呆愣的江鶴,說道:“半刻鍾差不多了,起來繼續吧。”
“我才剛剛坐下,怎麽就半刻鍾了!”江鶴生氣開口。
“那好,不蹲馬步了。”
江鶴一聽幾乎要興奮的跳起來,這個大叔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的不講理嘛!“真的?”江鶴遲疑的看著他。
木土嘴角輕挑:“不紮馬步了,開始跑步了。”
“跑步,怎麽跑?”江鶴瞪大眼。
木土指著不遠處的山,“從這座山跑到那座山的山頂,今天基礎練習就算過了。”
江鶴放眼望去木土所指的兩個山頭,這一來回足足有十公裏以上,變態吧!隻是學個功夫而已……幹嘛跟訓練運動員一樣。
真正的習武之人可不是像江鶴想的那麽簡單,隻是會手腳上的功夫,真正的習武之人,除了要有明銳的洞察能力,眼疾手快,體力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明天教你真正的劍術,還有,輕功。”木土補充道。
“輕功!”江鶴雙目放光,對輕功,她可垂涎已久,武館也沒人教,難道在這個木頭師傅身上,她有幸可以學到。
“不假,我先走了。”木土點頭,身子躍起,一步數尺,很快消失在了林間盡頭。
“乖乖,輕功這麽厲害的。”江鶴是見識過木土的輕功的,一瞬間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般,咬咬牙,站了起來。
就是死,她也要跑到對麵山頂,因為她內心有一個誌向:她,要學輕功!
下了山後,天上的太陽已經掛在天空的中心,已經到了中午,肚子咕咕的叫著,江鶴跑向看似不遠的高山,路很平坦,腳步並不輕鬆。
看似不遠的山,卻一直差一點的距離,江鶴以為並不需要很久就可以跑到那座山,但結果,卻是在夕陽浮現時,她才剛剛跑到山腳,仰頭望著仿佛高不及頂的山巔,她徹底的失去了氣力。
“還不錯,這個時間跑到山腳,還沒怎麽偷懶。”一個聲音出現,木土不知道從哪來出現在她身側。
木土雙手環胸,再江鶴眼裏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模樣。
“你以為呢!”江鶴沒好氣的回答道。
“你要學武,就不是嬌弱無力的閨中女子,當然,你有放棄的權利,明天若還是願學,可以來這找我,不願,可以不來,但我,會等你到夕陽將落。”話音落下,木方沒有等她回答,就已經轉了身,幾步消失在江鶴的視線。
“等我到日落……”江鶴撇撇嘴:“切,誰信啊,更何況,我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嗎。”
歎了口氣,江鶴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上了回程的路。
夜幕降臨,城中依舊繁華,而江鶴府小賭場更為熱鬧,這時留下的大多是賭紅眼忘記時間,忘記歸家的。
江鶴雙手攀在門邊上,累倒在地。
賭場的小廝看見,立刻認出是江鶴,“小老板娘,你怎麽在這呢,老板娘找你呢!”
老板娘……江雪鬆嘛?
坐在床邊,江鶴對麵前的食物狼吞虎咽,惹得江雪鬆連連皺眉:“你還未嫁,是姑娘家家,怎麽還這麽不懂禮數。”
“又沒有外人,何況我又不是平常姑娘,我可學不來那些繁瑣禮節,不會四禮五儀,要是變成那樣的人,那還真不是我了。”江鶴口中含糊不清,說完,繼續埋頭解決麵前的美食。
江雪鬆一陣唏噓,忽然是想到了什麽,麵色一正:“你不是說你今日去武館學武會晚一點來嗎,到夜的時候我就派人去武館了,門早關了,你到底是幹嘛去了?”
“額……學武去了呀!”江鶴總算解決了麵前的空盤,放下筷,內心忐忑。
與木土學武一事,她本就沒有打算告訴江雪鬆,一來江雪鬆喜歡和別人嘮嗑,萬一把那個麵癱男當做自己的準媳婦,那她江鶴難道還不要麵子了。
“你是我女兒,事難道還分你我,告訴娘,是不是找到了如意郎君偷偷私會去了。”江雪鬆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
江鶴實在不願回應這個問題,一邊含糊敷衍隻說自己累了,一邊把江雪鬆推出房間,合上了門。
江鶴對這個養母的感情說起來很是複雜,雖然不是自己親身母親,卻是待自己比親生女兒還要更甚,江鶴並不打算告訴她自己在偷偷習武。
李姝兒對她依舊戒備警惕,就怕她把謀害自己和自己的身份爆出來,若不是自己以莫須有的幌子迷惑,恐怕自己,早已經不再人世。
必須快些擁有自保的力量,才可以生存下去,對於和木土學武,江鶴越發堅持,現在,隻是希望他盡快教她真的的武術吧。
第二天還未亮全,江雪鬆就敲響了江鶴房間的門,良久沒有等到回應,她才發現門並沒有鎖,進入房間,床上空空蕩蕩,那個丫頭,又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