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房間
那個家丁竭斯底裏的叫聲幾乎驚動了半個長史府。無處躲藏的江鶴最後還是被人多勢眾的家丁們給捉了回去。
江鶴心裏欲哭無淚,想到自己今天兩次失敗的逃跑計劃,不禁感歎自己的倒黴。
她這一番驚天動地的作為攪得整個長史府不得安生,肯定是不能給安安份份的放回柴房了。但凡闖禍的人肯定都是要接受懲罰的,那些家丁小廝業務十分熟練的將江鶴帶到了李長史夫婦的麵前。
他們兩個原本已經準備直接就寢,然而卻被外頭的吵吵嚷嚷給驚動了。夫婦兩個麵色不快的趕到了前廳,便看見滿身土灰的江鶴給小廝們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你又闖什麽禍了?”李長史無奈的歎了口氣,聽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關切而慈祥的長輩。隻是江鶴對他的真麵目心知肚明,並不會被他麻痹。
“我能闖什麽禍,隻是這些下人大驚小怪罷了。我在柴房裏睡不著,想要出來走走,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的無禮,直接將我捉了起來了起來。”想起那個破柴房,江鶴便心中有氣。原主對他們一家,其實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掏心掏肺了。這些年來通過原主的賭坊,長史府獲得的利益簡直可以說是天文數字。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她居然卻隻能有那麽一間破柴房做容身之地。
怎麽會有人,一邊享受著其他人的奉獻,一邊還能用最大的惡意來對待著對方呢。
李長史皺了皺眉,轉頭對著王氏問道:“老柴房?”
他心裏知道,夫人對於江鶴的存在是十分怨恨的。因此一聽就明白,是王氏在後麵做的手腳。他咂了兩下嘴,對王氏問道:“之前我不是說過了,要好好對待她嗎?你怎麽把人放到了小柴房?這以後萬一要是被人知道了,要人家怎麽說呢!”
王氏恨恨的瞪了這個不安分的丫頭一眼:“是我記錯了,以為府中已經沒有了空房間,出於無奈,便將她安排到了舊柴房。反正她也出來了,就讓他自己找個中意的房間吧。”
這丫頭不是喜歡四處跑嗎?那就在房間外麵待至少一晚上吧!
自己找?
這話莫不是在開玩笑。且不說這長史府有多少間房子,光是查探有人沒人就能花去人很多時間。現在已經到了夜晚,王氏是存心想看她睡在長史府的花園了。
“咳,夫人這安排我覺得不妥當。”李長史搖搖頭,指著江鶴說到:“這樣不是更方便了,她四處亂跑嗎。況且被人知道了之後,恐怕會是要落人口實的。”
王氏知道李長史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有些心疼那個便宜私生女的。她有些生氣,但是李長史都已經這麽說了,她便也說不出不什麽了,最後命人將江鶴帶回了一間正常的房間。
雖然也是窄小的下人房,但是收拾幹淨整潔。比起那個破柴房,簡直是天上地下。折騰了一天,她的精神已經非常疲憊,便睡下準備養精蓄銳,繼續明天的逃跑大業。
而王氏就沒有她這麽好的心情了。她想起江鶴今天的所作所為便氣的牙癢癢。明明之前聽姝兒說她隻是個唯唯諾諾,可以隨便掌控的小丫頭,沒想到今天卻被她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簡直是反了天。聽說她還坑去了姝兒的一百兩銀票,真真放肆到了極點。
若不是她這幾天突然用了一些小聰明,手裏握住了他們的把柄,她定要將她像那些不知好歹的下人一樣,直接拖出去捂住嘴亂棍打死了!
眼下那個丫頭花樣百出,而老爺偏偏在這個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了。還是快點想辦法處理掉這一個大麻煩才是上策。
夫妻兩個換了衣衫躺在一張床上,王氏便開口問道:“老爺,這丫頭整日亂跑實在是上不了台麵,你便任由她這樣放在府裏?這也不是個辦法啊。”
李長史心裏也十分糾結,半晌之後回答道:“你之前也說了,她手裏有我們的把柄,是萬萬不可能放出去的。便隻能留在府裏啊。”
王氏心裏暗恨他避重就輕,問道:“老爺,這久了也不是個辦法啊。一直留著她就是一個心腹大患,不知何時就要發作啊。”
“依我看,不如…成大事者往往需要割舍,老爺可千萬不要糊塗啊。”
“這種事情怎麽能胡說呢!”李長史沉默了半天之後,低聲回答到。“害人姓命可比其他罪名嚴重的多,夫人往後還是慎言吧。”
王氏麵露不甘,想來想去還是終止了這個話題,轉而道:“但是那丫頭到我們府裏來,吃穿用度可都是一筆開銷。花費不少,況且之前她又用無賴的手段騙走了一百兩銀票。可見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禍害,這樣下去我們長史府早晚會虧損嚴重,老爺,你得想辦法讓她把錢交回來,填補家用啊。”
“她一個女子能吃穿多少?倒是那一百兩銀票,是得要回來。”
王氏見他在錢財上麵仍舊清醒,便繼續說到:“女子才用的多呢!什麽胭脂水粉,珠花首飾,衣裙頭飾……都是要用錢的地方。每個月得有十兩銀子不止呢!若是就這麽供養著,你算算要多少銀錢!”
李長史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對王氏說:“這件事情現在談還早。我們以後再說。夫人你也勞累一天了,快盡早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