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決不輕饒
他受的傷比較重,一隻手臂軟趴趴的垂在身側大概是脫臼了,衣服上都是米飯菜湯,頭發淩亂,額角撞破了一塊皮,血流得大半張臉,咋看之下有些瘮人,“是他們胡說八道,先出手打人的,難道我們隻有挨打的份,連還手都不行?”
“對,沒錯!就是他們罵人在先,我們也沒招惹他們,憑什麽罰我們?”他的話引起了同伴的響應,一時間不滿的聲音連續響起。
“我們不服,我們沒錯,錯的是他們!”
“就是!你隻會欺負自己人,怎麽不敢管管他們?”
“你剛才不是說不強迫我們留下來麽?我們現在考慮好了!我們決定走!”
“走沒關係,但事情總要先解決。”
慕容煙將一米多長的鞭子一圈一圈繞在自己的手腕上,淡淡一笑,走到他們中間,指著滿是的狼藉道,“教場有教場的規矩,你們歸我管,我罰的自然是你們。至於他們……相信衛大人一定會秉公處理。”
頓了頓,回過頭,目光掃過掛了彩的眾人,“你們在這裏打群架,損害公共財物,嚴重觸犯了刑法,已經不是光憑哥們義氣就能解決鬥毆事件,宮裏這麽多眼睛,這麽多張嘴巴,要是報到皇上那裏去,你們都要被帶到刑部收監。我希望你們想清楚,是跟我走,讓我來處理,還是你們自己去刑部的大牢跟刑官說?”
這些話,慕容煙可沒有誇大其詞,瑜國的律法對於聚眾鬥毆事件的處罰是相當嚴苛的,更何況這事情還發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當然,慕容煙和衛央作為正副統領,也難辭其咎。
但,皇帝因為彈劾一事,現在正覺得對慕容家有虧欠,況且她也是受傷初愈,皇帝肯定不會追究她的責任,而衛央事發當時被蕭天睿叫了去,不在現場,最多也就罰個教下不嚴的罪名。
真正前途堪憂的還是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後備錦衣衛。
刑部是個什麽地方,進去了沒罪也要脫層皮,他們怎麽能不清楚,一個個麵麵相覷,沒再說什麽。隻是楊林站著沒動,大家也沒動作,經過剛才的一幕,他儼然成了這些人的主心骨。
“這……這是怎麽回事?”
衛央回來吃午飯,一進門就看到這幅景象,臉色鐵青。
跟著進來的蕭天睿也是一驚:“謔,這是在幹什麽?”
然後下意識的把目光轉到慕容煙身上,見她衣服整潔,發絲不亂,沒有被殃及,鬆了口氣。
“張二祥,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關鍵時刻,衛央作為錦衣衛統領的威嚴還是很足的,聲音驀地拔高幾分,森冷嚴肅,“知道聚眾鬥毆的後果麽你們?”
被衛央點到名字的張二祥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許久才慢慢的開口:“是他們……他們說衛大人您打不過哈巴,是……是慕容大人的手下敗將,說您還不如一個娘們,我們氣不過就……”
“胡說!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慕容煙這邊,那個臉上滿是血的男子不服氣,站出來道,“明明是你們的人先說我們跟著慕容大人一個娘們沒出息,還說……還說一些侮辱慕容大人的話,我們才回的嘴,然後你們就帶頭操了家夥!”
至於到底說了些什麽,慕容煙一點也不好奇,因為根本就是她花錢慫恿別人做的,她當然知道不是什麽中聽的。
“他說的可是真的?”衛央豎著眉頭,沉著臉問張二祥。張二祥咬了咬牙,低聲道:“是。”
“嘭!”話音剛落,衛央就抬起腳猛踹了過去,將張二祥踹倒在地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人家說的都是事情,你們跟著起什麽哄?有力氣不如多花點時間練練刀法!知道你們今天闖了多大的禍麽?”
“衛大人,事情已經發生了,動氣也沒用,不如想想該怎麽處理比較妥當吧。”慕容煙清咳一聲,打斷他的訓斥。其實整件事都是她為了達到某個目的而精心策劃的,衛央無緣無故被牽扯進來實在很冤。不過,為了達到目的,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衛央看了她一眼,想也不想道:“怎麽處理?自然是稟告皇上,請他來定奪。”
這個死腦筋真是……慕容煙有些無語。
“哎,衛大人,依本王看還是算了吧。”蕭天睿怕慕容煙被牽累,上來插話,“年輕人血氣方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在所難免的,這點小事你們自己帶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就好,何必驚動父皇。”
年紀分明比在場的許多人都小,說話卻老氣橫秋。
衛央卻轉不過彎來,正正經經道:“臣治下不嚴,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是臣失職,自然要當麵請皇上降罪。”
蕭天睿有些不快:“照你這麽說,本王剛好在事發的時候叫走了你,是不是也有一定的責任?”
“臣不敢。”衛央忙單膝跪下,但態度忍讓很生硬,“但錦衣衛所有人員都在臣的管轄之內,他們犯了錯,臣理應承當罪責。此事與瑞王殿下毫無關係,臣在皇上麵前絕不敢有一句妄言。”
連他堂堂一個王爺的麵子都不賣,蕭天睿氣得甩袖:“好!好你個衛央,你要去請罪沒人攔著你,但你可不要連累其他人。”
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說的分明就是慕容煙。
對於這麽明顯的袒護,衛央並沒有一句微詞,垂首恭敬道:“殿下放心,臣明白。”
說完起身,吩咐他的屬下留在原地待命,深深看了慕容煙一眼,轉身要出門。
“衛大人留步。”迎麵,蕭君默裹著猞猁裘不慌不忙的走進來,看到室內的髒亂,眉頭都沒挑一下,麵帶笑意道,“這件事,本王已經向父皇稟報過了,父皇有口諭,讓本王全權處理此事。不知衛大人可願意聽從本王的安排?”
衛央微微一怔,忙斂袍跪倒:“臣不敢質疑王爺的決斷。臣自知有罪,還請王爺定奪。”
蕭君默點點頭,讓他起來,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慕容煙一眼,銳利深刻,仿佛早已透析了她的心思。
“父皇的意思是,你們雙方已經立下賭約,現下正在緊張的訓練當中,有摩擦有矛盾並不奇怪,隻要沒有鬧得太大,無傷大雅,能就地解決就解決,不宜驚動刑部。”
蕭君默頓了頓,聲音沉靜,“本王覺得六弟說得對,既是你們二人管教不嚴,那就帶回去好好再管教管教,這食廳的損失就從你們的奉銀裏扣。當然,下次若是再犯,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