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哄馬
慕容止給她出謀劃策：“你誇誇它，誇它漂亮。”
呃……這個……
慕容煙很是為難，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你很漂亮。”結果馬就地半個身子揚起來，嘶鳴一聲，也不知道是太興奮還是表達不滿。
慕容止扶額：“小妹，你別一臉不願的表情，笑一笑，多誇幾句。”
慕容煙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大哥，要麽你給我做個示範。”
慕容止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樂顛顛的跑過去，兩手把雪麒麟的臉擺正，雙眼和它對視，臉上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柔聲道：“丫頭，你真漂亮，你是老子見過的最靚的馬兒，老子太稀罕你了。”說完把臉湊過去，還在它的白毛上啾了一下。
慕容煙都不知道是這馬不正常還是人不太正常，怎麽看怎麽覺得，慕容止在使的是美男計。但，不管怎麽樣，這招確實有用，馬揚起脖子得意的嘶鳴一聲，原地踏了好幾步，突然箭一樣衝了出去。
還好慕容煙的反應快，不然早就被甩老遠去了。
林間的小路上撲滿了紅色的落葉，鼻息間全是清新的自然氣息，縱馬在小道上奔馳，心情不由得也跟著放鬆了一些。慕容煙跑了一圈回來，學著慕容止的樣子跟她進行溝通。
這雪麒麟果然很通人性，也因為性子已經被慕容止摸得很清楚，馴服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怎麽樣？大哥送你這瘋丫頭不錯吧？”慕容止扶著她下馬，任由雪麒麟在旁邊的草坪上吃草，兩人並肩坐在一棵梧桐樹下聊天。
慕容煙笑著點頭：“確實是匹好馬。”
“那還用說，不是好東西，大哥能拿來給你麽。”慕容止替她摘掉頭發上落著的一枚楓葉，頗有幾分悵然，“不過大哥這次回來呆不來幾天，馬上就要走了，下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慕容煙猶豫了一下，開口：“大哥，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說，別吞吞吐吐的，你和大哥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慕容止揉了揉她的腦門，動作親昵自然。慕容煙也沒覺得有什麽不適從，心裏對這個大哥越發的有好感。
“大哥，你這次回來，可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慕容煙選了一個最重要的問。
慕容止搖搖頭：“我在西北幾個商旅說你要成親，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把軍中的事交給了副將就騎馬趕來了。不過，我倒是有讓副將替我上一道折子請示一下，也不知道是折子先到還是我先到的。”
慕容煙皺了皺眉：“大哥，以後行事，切勿這麽魯莽，小心闖下大禍。”
慕容止一愣，又揉了她腦門一下，樂嗬嗬道：“喲，我家小妹真是長大了，居然都教訓起大哥來了。你放心，大哥心裏有分寸。”
慕容煙臉色微沉，慕容止也不是有勇無謀的人，怎麽就對官場上的事少了那麽一根筋？行軍打仗或許沒人能勝過他，可朝堂之上才是一個真正沒有硝煙，卻殘酷凶險的戰場。
“大哥，僅是不同往日了，你聽我一句，若是再不低調行事，隻怕會惹來大禍。”
慕容止一頓，看他妹妹的表情不像是隨口說說的樣子，微微皺眉：“小妹，你今天說話的語氣怎麽有些奇怪？是不是遇上蘇寐難事了？你跟大哥說，大哥給你出頭。”
“不，我沒事，我更擔心的是你。”
慕容煙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你想想，古往今來，戰死沙場的英雄好漢少，含冤受屈死得不明不白者多？原因無他，隻因他們得罪了一些勢利小人，又或者不懂得揣測聖意，觸犯了天威尚不自知。
慕容家現在的勢力已經太過龐大，旁人看來是聖寵不衰，其實我們這份恩寵都是站在刀鋒口子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父親的謹慎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對賢親王的不敬，傳到皇帝耳朵裏，隻怕就變了味道。
西北現在少不了你，皇上才對你再三容忍，倘若哪天西北不需要你了，你以為皇上還會留著你？你一個人落馬事小，隻怕到時候整個慕容家都會被牽累。”
頓了頓，將慕容止麵色沉重，補充道，“大哥，我說這話不是埋怨你，隻是讓你小心一些，不管皇帝有沒有那個心思，防患於未然總是沒錯的。”
慕容止沉默半響，重新抬起頭看著慕容煙，半是欣慰半是苦澀：“小妹真是長大了，已經知道為慕容家著想，大哥要是過幾年再回來，隻怕都要認不出你來了。你放心，你說的道理大哥懂得，大哥聽你的，以後低調一些就是了。”
慕容煙偷偷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慕容止這麽容易就接受了她的建議，而且也沒引起對方的懷疑，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慕容止接下來的話，更加讓她意外。
“西北那邊差不多已經平定了，至少十年內不會再受外族侵犯。大哥離家這麽久，都沒能在爹娘身邊孝順二老，這次回去，等大哥把事情都交代好了，就上書向皇上請辭，這個征西大將軍，大哥不做了。”
“大哥，你……”
“西北那邊風沙大，又冷又幹燥，哪有京城好，大哥在那裏也呆膩了。回來以後大哥就聽娘的話，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也能三天兩頭的去王府看看你，多好。”慕容止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是真的流入出了些許的疲憊和向往，可見他有這個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樣也好，把兵權還給皇帝，至少能消減一些威脅。慕容煙抿了抿唇角沒再說什麽。
慕容止牽著馬，讓慕容煙坐在馬背上，兄妹兩人從選了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不緊不慢的走著。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這兩人是一對新婚燕爾。
慕容止全然不在意那些姑娘們從四麵八方投來的纏綿悱惻的目光，牽著馬左顧右看，笑著對慕容煙道：“小妹，還記得這裏麽？以前你最喜歡湊了鬧，還經常和男孩子打架。什麽劉家的公子，李家的長孫……全都不是你的對手，把他們都打得滿地找牙還不罷休，非逼著他們抓蛐蛐給你玩。”
慕容止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還蠻得意，心裏就想著我妹子從小就比別人家的姑娘有能耐，我就寵著她，誰敢欺負她，揍得他爬不起來。
慕容煙卻笑不起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慕容止雖然遲鈍，但絕對不傻，如果自己露出馬腳的話肯定會引起他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