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情緒失控
“煙兒,你怎麽了?”蕭君默上前兩步,扶住她的肩膀,“臉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慕容煙厭惡的掙開他,語氣中掩飾不住疲倦:“放手!”
“不放!”蕭君默強勢的拉住她,“除非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麽回事。”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慕容煙緩緩的抬起頭,眼神冷得不帶一絲的溫度,嘴角扯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蕭君默,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和楚澤蘭比起來,更讓我覺得惡心的人,是你!”
蕭君默臉一沉,手上的力度不自覺的大了幾分,聲音冷凝:“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是字麵意思。”慕容煙輕蔑而殘酷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咬牙道,“別忘了,這個世界上帶給我最大傷害和恥辱的人,是你蕭君默。任何人都可以在我麵前假惺惺的關心我,跟我談感情,唯獨你沒有資格!
楚澤蘭雖然城府深沉,但在特殊的情況下,我並不介意跟他成為合作夥伴,因為他沒欠過我什麽。可你蕭君默不一樣,我和你永遠站不到一起去,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
“你說什麽?!”
蕭君默隻覺一股怒火從心底騰升出來,燒得他胸口一陣陣的發疼。
她竟然拿自己跟楚澤蘭比較!而更可笑的是,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地位還比不上他!不可否認,楚澤蘭看她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不痛快,但考慮到大局,他沒有讓這一微不足道的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可是現在,他覺得或許自己錯了,當初一開始,他就不該設計讓她去接近楚澤蘭。
“我說什麽你聽不清楚?”慕容煙咬牙,一把掙脫他,不過因為動作太大,早上剛包紮的傷口再次裂開。然而,她卻渾然不覺,清麗的容顏在夜色下顯得更加的寡淡冷漠,“在別人麵前你演戲,我陪你演,但私底下,你我還是分清界限比較好,別拿你那虛情假意來惡心我了,算我求你!”
蕭君默僵住,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難看,像是被人當麵狠狠甩了一個耳光一樣,難堪,不甘,恥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她慕容煙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府裏,慕容煙沒有理會蕭君默在身後的叫聲,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嘭一聲關上房門。蕭君默碰了一鼻子的灰,站在外邊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忍住沒有闖進去。
“流螢,你說本王這樣,是不是很丟人?”回到書房,蕭君默靠在軟榻上,一手支著額頭,慢悠悠的問。
流螢垂首恭聲回答:“主子隻是有些操之過急。”
“本王性急了?”蕭君默挑了挑眉,微有些詫異。這是他最忠誠的下屬,他說的話肯定是中肯客觀的,對於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從入宮到現在,他每一步都極盡隱忍,從沒有出現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不過是個女人而已,為什麽能屢屢跳出他的掌控,他的運籌帷幄,滿腹心機,在她麵前好像都變得不堪一擊。
“或許是吧。”歎息一般吐出這麽一句,目光望向窗外,透過蒼茫的夜色,可以看到對麵房間的燭火依然亮著,女子清麗的身影像一朵窗花,在月華中寂靜的綻放。
流螢默默的跪在地板上,沒有多說一個字,雕塑一般一動不動。隔了許久,才聽到蕭君默再次開口:“慕容止有下落了麽?”
“回主子,還沒有。”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蕭君默倏爾彎嘴一笑,“本王有一種預感,慕容止沒那麽容易死。你再加派人手仔仔細細的搜查,千萬不能讓他回京。殺他的人記得要偽裝成錦衣衛。”
“屬下明白。”流螢點頭。
“蕭雲晟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麽動靜?”
“回主子,表麵上看起來是風平浪靜。”
蕭君默端起茶碗,修長的指尖捏著茶碗蓋動作優雅的撥弄著水麵上的茶沫兒,蒸騰出來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也就是說,暗地裏另外還有一套手段?”
流螢道:“屬下不能肯定,但皇後前兩日得到了皇上的口諭,進去看過他一次,當晚,皇後身邊的小太監就連夜出了一次宮門,誰也沒驚動。”
“到底是父子,血濃於水。”蕭君默嘲弄一般笑了起來,“越是這樣,本王就越想看看他們父子相殘的情景。”
“那,主子您的意思是……”
“按兵不動,找人打聽打聽,那個小太監出宮以後都去見了些什麽人幹了些什麽。”
流螢領命。
蕭君默默然片刻,想起來道:“慕容煙的案子查得怎麽樣?”
“還沒有什麽進展,想要破案似乎沒那麽簡單。”流螢如實回答。
“那正好合了本王的心意。”蕭君默嘴角微微上揚,道,“本王還想在這裏呆上個一年半載。你親自跟著她,想辦法阻止她查案,拖得越久越好。”
“回主子,我看應該沒怎麽必要。”
“哦?”
“就在今天下午,衙門的後院失了火,連續失蹤案的宗卷已經被燒毀,慕容大人還沒來得及過目。”
蕭君默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知道是什麽人幹的麽?”
“當時並沒有我們的人在場,屬下不敢胡亂猜測,不過根據案發現場的痕跡來看,對方應該是個輕功了得的高手。”
“這麽說,這個東臨縣也有人不想讓慕容煙把這個案子繼續查下去?”
“應該是這樣的。”
“有意思。”蕭君默道,“既然這樣,我們就沒必要出手了,你繼續在暗中觀察,有什麽動靜及時向本王匯報。另外,要盡量保證慕容煙的安全。”
“屬下明白。”流螢頷首,頓了頓,想起一件事,“主子,明天就是珍兒姑娘的忌日,是不是還和往年一樣采購祭祀的用品?”
蕭君默怔了怔,伸手按了按眉心,沒錯,明天就是珍兒的忌日,他既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你去準備吧,對外就說本王要祭拜母妃。”
流螢走後,蕭君默從他珍藏的一隻錦盒裏拿出一支做工粗劣的毛筆,放在手心揣得緊緊,心髒像是被一條細而堅韌的繩索纏繞住了一般,稍微拉扯就一陣陣的鈍痛。
珍兒,珍兒……
這個在他最沉重的一段記憶中唯一帶給過他溫暖,真心實意待他好,不求回報沒有算計的姑娘,卻像流星一般從他的世界劃過,留下了短暫的絢爛光芒,然後永久的沉入黑暗。
直到今日,他還會時常夢到她,清清楚楚記得他們初遇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