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花邊八卦
眾人哆哆嗦嗦的回答：“明白了。”
慕容煙雖然也感覺到寒冷，但她並不像其他人一樣抖成一團，腰板挺得很直，在一群人當中顯得格外的打眼。站在她旁邊的長孫琴兒似乎很怕冷，先前的朝氣蓬勃一下子全都不見了，一邊揉著手一邊哈氣，肩膀微微顫抖，臉頰凍得紅彤彤的，兩條鼻涕垂下來被她吸溜了回去。
她往慕容煙身邊湊了湊，趁著李嬤嬤訓話的功夫小聲的問：“妙歌，你不冷麽？”
“冷。”慕容煙淡淡的吐出一個字，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你們這樣抖下去，隻會讓訓話的時間更加的持久，忍受寒冷的時間也就越長。
當然，這些話她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她需要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而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她的麵前。
在同樣沒有身份和背景的幾百上千名宮女裏麵，要想比別人更早的接近蕭君默，那麽隻有得到想辦法得到嬤嬤的賞識。這樣在關鍵的時刻，她才會想到你，把你舉薦出去。
這個李嬤嬤雖然看起來很尖酸刻薄，但她既然在宮裏呆了這麽多年，有這樣的身份和地位，連蕭君默即位以後也沒有趕她出宮，就說明她有自己獨到的目光和處理問題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她對主子忠心耿耿，能得到蕭君默的信賴。如果是她舉薦的人，蕭君默也不會太過懷疑和排斥。
訓話的時間長達半個小時，不少人在寒風中都快凍僵了，慕容煙卻由始至終都沒有抱怨一句，或者改變一下站姿。和她預想中的一樣，李嬤嬤確實注意到了她，並且對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錯。
訓話結束以後，李嬤嬤便讓她們分成幾個小隊，分別有幾個資深的老宮女帶著學習宮裏的規矩。李嬤嬤的手下一共有三百多個新來的宮女，每三十個人分成一個小隊，慕容煙和長孫琴兒又被分到了一起，由一個叫秋瑾的老宮女帶著。
學習宮規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走路站姿端碗端盤各種方式的訓練，還有按照每個人的資質和手藝，被分派到禦膳房，尚衣房，飾品房……像慕容煙這樣沒有其他手藝和技能的就隻能當普通的宮女，專門伺候宮裏的大主子小主子。總之不管入了哪一行，最終都是為了皇室宗親服務。
第一天練的是站姿，什麽都不做就讓大家夥後腦勺，後背，屁股和腳跟緊緊貼著牆壁，挺直了這麽站上半天。看起來這樣的動作是再簡單不過的，但是長時間堅持下來，肌肉呈一種緊繃的姿勢，又酸又痛，晚上躺上床上翻個身都十分的困難。
連續練了五天的站姿，有不少新入門的宮女就堅持不下去了，哭著喊著要離開，晚上起夜也能聽到別的房間傳來此起彼伏的低低抽泣聲。
宮女的訓練課程其實也是一個篩選的過程，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會被遣出宮外讓她們離開，不過那五兩銀子的撫恤費就沒有了。
不過，為了這得來不易的五兩銀子和每個月二兩的月錢，大多數人都堅持了下來。
經過長時間的朝夕相處，慕容煙終於知道為什麽長孫琴兒會被家人親友嫌棄，因為這個姑娘好像天生就神經大條，莽莽撞撞，經常給被人幫倒忙不說，還能把好端端的一件事情給弄砸。
比如讓她沏一壺茶，她不僅能把茶壺和杯子摔得粉碎，還能把滾燙的茶水濺到別人的身上，而她自己卻安然無恙。比如，跟她一起走在小拱橋上，你不小心踩滑了一腳，不過很快就能穩住身形，但她會在你站穩之前好意的過來拉你一把，直接導致你們兩個人一起掉進荷塘裏。再比如，床單洗好一個人曬不到竹竿上麵去，讓她幫忙，她不僅能幫你把整個竹竿架子弄塌，還能把洗好的床單撕成兩半……
跟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慕容煙感覺自己一下子都老了幾歲。她現在特別後悔在順天府的時候說了那麽一番話，以至於她進了宮以後一直粘著自己不放，甩都甩不開。
於是，她隻能盡量躲著這個災星。
訓練的日子枯燥而乏味，慕容煙以為有武功的功底，體質和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比別人好，所以並不覺得太難熬。在此期間，為了安全起見，她和蕭雲晟並沒有任何的聯係。
半個月下來，三百多名新人最後還剩下兩百七十多個被選成了宮女，慕容煙和長孫琴兒還有同屋的白荷，李月都留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把她們分派到各個小主身邊去伺候。
以後跟著什麽樣的主子往往能決定她們將來在宮裏的命運，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果自家的主子得寵得勢，那麽她們的貼身宮女侍婢在下人中間也不會受到欺淩，甚至還有人奉上財寶巴結討好。但如果自家的主子受到了冷落，別說有好日子過了，小命保得住保不住還得另說。
於是前一天，一大群的宮女趁著休息的時間聚在一起，談論後宮裏的花邊八卦。
“我聽說皇上最近寵愛的是碧霞閣的徐美人，徐美人長得可美了，新來的小太監說他遠遠看了一眼，跟天仙似得，要是跟著她，以後鐵定能有咱的好處。”其中一個宮女帶頭開口道。
另一個壓低了聲音接話：“徐美人算什麽，皇上也就上個月去了一次碧霞閣，聽說後半夜就回了禦書房，都沒宿在那裏。這都這麽長時間了，一次都沒翻她的牌。”
“那照你這麽說，你看好誰？”
“叫我說，還是如貴妃最得皇上的寵愛。上個月如貴妃壽辰，皇上親自去賀了壽，還送了好些珠玉寶器，聽說都把半間屋子給照亮了。別的小主哪有這等福氣？”
“我看未必，那是皇上念著她娘家是功臣罷了，那些東西都不是皇上自己挑的，西公公直接從內務府取了就送過去了。皇上若是真心喜歡如貴妃，怎麽可能這麽長時間都宿在禦書房？”
“那是因為皇上勤政，日理萬機，抽不出時間來。”
“這話說出來誰信？你自己信麽？叫我說啊，皇上誰都不寵愛，他是愛江山不愛美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皇上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孤孤單單過一輩子，隻不過是沒碰上真心喜歡的罷了。”
“哦？這麽說我們就都還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