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奶酪布丁小姐(1)
當亞瑟王治理這片土地的時候
他是一位優秀的國王
他偷了三佩克大麥
為了做一個大布丁
國王做的大布丁塞滿了李子幹
還放進了一塊大奶油
像我的兩個拇指那麽大
國王和王後吃了該吃的那份
吃了身邊貴族們的那份
還吃了那天晚上不該吃的那份
第二天早上王後被油煎了
——《鵝媽媽童謠?當好國王亞瑟統治這片土地的時候》
中世紀的歐洲並沒有專門的妓院,都是酒吧或者小旅店兼營,有幾個固定的妓女在同一個地方接客。這些地方即使是最好的房間,都好不到哪裏去,身份再高貴的客人要想尋歡作樂,也隻能在又髒又破的房間裏同時體會一下社會底層人民生活的艱辛,實在不失為一種體察民情的方式。可是還有一個大問題——在這種地方能找到的妓女大多又老又醜,而且低俗不堪,顯然讓第一次來嚐鮮的貴族老爺很不滿意。
老爺子背著夫人出來找樂子,為了掩飾身份,特意學平民打扮,把隨身帶的侍從也打扮成好友的樣子,在眼拙者看來,確實像是好友聚會。可他的衣服料子太考究、舉手投足的姿勢太文雅、“好友”的表情太緊張嚴肅、對他的態度太恭敬,甚至走近了,還能聞到幾個大男人身上昂貴的香水味。已經有明眼人躲在暗處偷笑。
自以為裝扮得天衣無縫的大老爺還沒發現自己有什麽不對——他的目光被一個美女吸引住了。她大約二十來歲,深色的頭發和眉眼襯得白皙的皮膚像上好的奶油一樣細膩光滑,左手抱在胸前,右手一圈一圈地把自己的頭發纏在手指上,發梢時不時掃過衣領處露出的修長脖子和高聳的胸脯。顯然她也是一個妓女,身上的風塵味很濃,卻難得地毫不庸俗,甚至還有些高貴,慵懶的步伐和迷離的眼神讓人覺得她不是來賣身的妓女,而是來找情夫的貴婦人,自己才是供她挑選的商品。她就象一隻因為好奇混進雞窩的孔雀,在一堆又醜又俗的妓女中,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女人注意到凝在自己身上熱辣辣的目光,回頭嫣然一笑,徑直走向目光的來源。妓女就像老母雞一樣欺生,發現有不認識的人搶了她們的生意,一個個都朝她比中指、罵得很難聽,可她充耳不聞,優雅的笑容始終如一,一直到她相中的客人麵前,才優雅地彎下腰來,任由過低的領口春光大瀉。
“你不是這裏的?”男人絲毫不掩飾欲火中燒的目光。
“我聽說這裏的客人都特別大方,想來碰碰運氣。”女人撫上男人的臉頰,媚眼如絲,“能讓我見識見識嗎?”
隻有年輕沒經驗的妓女才會對嫖客說“我愛你”,會直入主題的往往是個中老手。沒人在意為什麽她小小年紀就淪入風塵——年輕姑娘被貧苦的生活*得靠賣身過日子,又不是什麽新鮮事,何況對靠出賣色相維生的人而言,二十歲已經算不上年輕了。
“你要多少錢?”
“看你有多滿意了。”女人湊到男人耳朵邊,“要是你滿意,我的要價可是很貴的。”
“好!就你了。”
侍衛看著主人一臉興奮地抱起女人抗到肩上,一路尾隨直到被關在門外,一整個晚上都守在外麵,聽著裏麵的聲音幹咽唾沫。
夜深了,整個城市都陷入睡夢中,隻有窗外的月亮看見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一個人的胸膛。被殺的人口鼻被枕頭堵住,發出一點含糊的聲音之後便咽了氣。握匕首的手用手指沾上血,撚了撚,仿佛是在品鑒上好的顏料,黑暗中的嘴唇顯出滿意的笑容,手指蘸著依然不斷從傷口汩汩流出的鮮血在旁邊的牆上做了個什麽記號,末了再退後幾步,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然後才離開床邊,打開窗子,在白銀瀉地般的月光中,似乎要隨風而去……
夜的寧靜被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撕裂。
門外的侍衛被驚醒,不論他們怎麽敲門,裏麵的人都沒反應,於是幾個年輕力壯的去把門撞開。
破舊的木門本就不厚,撞了沒兩下,就轟然倒塌,展示給眾人房間中駭人的情景——他們的主人仰躺在床上,大張著嘴,眼睛突出,一把匕首插在他胸前,扔在一旁的枕頭上開著一朵血染的花,大片的鮮血在床單上綻成詭異的妖豔。陪他的妓女光著身子,身上也沾到了血,鮮血映襯雪白的肌膚,就像插在白瓷花瓶裏的紅玫瑰。妓女縮在牆角哆嗦,雙手掩麵輕輕啜泣。窗開著,窗簾在夜風中飛舞,猶如死者留戀人世的靈魂。
屍體依然溫熱,血還沒有凝結,凶手應該沒走遠。侍衛有的叫嚷著趕緊去附近搜,把附近的人全都驚醒,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
一個侍衛抓住妓女的肩膀:“怎麽回事?你看到了什麽?是誰殺了他?”
妓女早嚇呆了,什麽話都回答不出,隻會哭。
帶頭的侍衛卻對著床頭的牆上畫的標記若有所思:“別問了,她不可能看到。從來沒有人見過‘影子’的真麵目。”發黃的壁紙上用鮮血寫的大寫“S”分外醒目,血還沒幹,順著筆畫的端點淌下來,像毒蛇長長的獠牙。
“什麽‘影子’?”
“一個很厲害的刺客,像影子一樣來去無蹤。姓名、長相、身材高矮胖瘦……沒人知道。隻知道他每次殺完人,都會用死者的血在旁邊寫一個‘S’——‘影子’的縮寫。”
“我們怎麽辦?”眾侍衛麵麵相覷。
妓女依然縮在牆角顫成一團,什麽話都不會說。
帶頭的侍衛看看已經被嚇傻了的妓女,歎了口氣:“先帶下去,等她冷靜,再試試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別的妓女來帶她走,趁著給她清洗血跡、換衣服的時候扯她的頭發、擰她的胳膊,還有人嘲笑她是“搶別人的生意遭報應”。可憐的小姑娘像是沒有知覺一樣任由她們欺負,空洞的眼睛沒有任何神采,仿佛她也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妓女們一邊聊一邊罵,不知誰說的哪句話刺激到了她,她突然跳起來,尖叫著跑出去。
“嚇瘋了,活該!”妓女們沒攔住她,也不擔心,反而一個個幸災樂禍。
*****逃出去的妓女跑出幾條街以後才停下,扶著牆喘了一會兒氣,同時警覺地打量周圍,以確保沒有人跟著自己,等呼吸稍稍平靜下來以後,才走進一座不起眼的小教堂。
教堂裏窮苦的神職人員是代替神傾聽民眾疾苦的使者,教堂雖小,來此禱告的人卻不少,雖然是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虔誠的老太太們徹夜的祈禱聲連綿不絕。即使小、即使破、即使隻有窮苦的平民來祈禱,小教堂洗滌人心的能力不亞於世界聞名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妓女走進來時,已經收起放蕩的樣子,月光透過彩繪玻璃投射在她身上,純潔如同處女。她走向懺悔室,打開門,想不到裏麵有人。
“對不起。”她連忙關上門,到一旁拿了本《約翰福音》坐下默默閱讀,直到有人輕拍她的肩膀。
“輪到你了。”說話的是先前在懺悔室裏的姑娘。
“剛才真的非常對不起,我不知道裏麵有人。”妓女羞愧難當,臉上還泛起了一點紅暈,“對於打擾到你們,我感到非常抱歉。”
“沒關係。”教堂神聖的氣氛使教堂裏的人都變得寬容善良,姑娘也回以平和的笑容,“你也住在附近嗎?我好像以前看到過你來。你怎麽也在淩晨時來懺悔?”
妓女搖頭:“我住得離這裏挺遠,難得才來一次,不過能來還是盡量來。我認識這裏的神父,他總能解開我心中的困惑,所以我每次都帶了一堆問題來,說上很長時間。因為怕耽誤太長時間,影響別人懺悔,隻能盡量挑沒什麽人的時候。”
“你也是嗎?”
“你也是?”
兩個姑娘相對吃吃地笑起來。
“我得回家了。願上帝保佑你。”
“再見。上帝也保佑你。”
先前在懺悔室的年輕姑娘離開教堂,妓女走進懺悔室。
*仄的空間、昏暗的光線會給人一種奇怪的安全感,妓女坐下後才怯生生地問:“是拉菲德嗎?”
“索菲?”隔板另一頭傳來笑聲,“我去幫你叫布朗神父來。”
“謝謝。”
過了一會兒,隔板另一頭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聖母保佑你,我的孩子。”因為聲音太年輕,說“我的孩子”時顯得有些可笑。
“我來尋求神的庇佑。”
“你為什麽來?”
“教堂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最暗的地方可是燭台底下。”
“我來找最接近地獄的人。”
“嘩啦”一聲,隔板打開了,露出後麵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年輕神父:“願設計暗號的人下地獄。”
“阿門。”妓女收起裝出來的虔誠,嘲諷地跟了一句,“拉菲德,告訴我這暗號是誰發明的,上帝要是不讓他下地獄,我親手去送他。”
“要是我知道的話,早就告訴你了。”神父接過她遞來的一張肖像,上麵畫的正是她先前陪的嫖客,“索菲,你動作夠快的,昨天才給你布置的任務,今天就來交差了。”
妓女攏了攏頭發:“難得老東西自尋死路逃出來,我當然得抓緊機會。”
“索菲”是昵稱,她的全名是索姆斯菲爾德?戈貢佐拉。沒什麽人知道戈貢佐拉是誰,但在貴族身邊做侍衛的無人不知大名鼎鼎的刺客“影子”——像影子一樣緊緊跟著暗殺目標,卻絕對不會被注意的刺客。不過隻有她自己和麵前的年輕神父知道,“影子”寫在牆上的“S”其實是戈貢佐拉第一次得手後得意忘形,留下自己的名字“索姆斯菲爾德”的縮寫,為此還被師父狠狠罵過,卻被別人誤讀為“影子”的縮寫,於是鮮血寫的大寫“S”在師父的一臉無語中被保留了下來。如今師父早已不在人世,戈貢佐拉成了“萬福瑪利亞”最好的刺客之一,年輕的拉菲德?布朗神父是她的線人。
“萬福瑪利亞”是一個傭兵性質的刺客聯盟,專門收集美貌的小孤女,把她們集中起來,教她們各種殺人技巧以及勾引男人的手段。用戈貢佐拉的話來說,“萬福瑪利亞”所做的就是“培養高價婊子”——專挑達官貴人下手,誰付得起她們開的價,就和誰上床,不過她們不收錢,隻收人頭。“萬福瑪利亞”的名字對教會大不敬,可線人都敢安插進教堂做神父,“萬福瑪利亞”的人都不怕遭天譴。刺客可能相信世上有神、有命運,但絕對不會有宗教信仰。他們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得太清楚了——帝王就像聰明的車夫,宗教是懸在前麵引馬快跑的胡蘿卜,總在嘴邊晃悠,卻永遠吃不到;軍隊是後麵揮舞的皮鞭,馬不聽話了,或者僅僅是跑得慢了,就得挨鞭子;刺客就是戴王冠的“車夫”藏在懷裏的匕首,遇到老得跑不動還仗著勞苦功高硬要拉車、拖累整支隊伍的老馬,或者死活不肯聽話的強馬,就殺了賣皮賣肉,至少還能換點錢。
“唉……你就不能偷點懶嗎?做得多報酬,又不會多,隻會讓上麵越催越緊,連帶我也得跟著你遭罪。”神父拿出另外幾張肖像,“瞧,新任務來了。”
“別又是老頭子!”戈貢佐拉趕緊往後縮,“我討厭老男人身上的臭味,昨天一個晚上夠我惡心一個星期了。”
“感謝上帝,我還年輕。”神父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放心,這次我特意給你挑了個帥哥。”
戈貢佐拉接過肖像看了看。畫上是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緊抿的薄唇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雖然年幼,如古希臘石像般俊美卻凜冽的線條已經透出男子氣概,很吸引女人的眼球。戈貢佐拉饒有興味地多看了會兒:“毛都沒長齊的小雛鳥。再過個四五年,或許還有點看頭。”
“你確實有眼光,沒有枉費我的一片心血。這是五年前的畫像,現在應該已經長大了。”
“哦……五年前……”戈貢佐拉的表情迅速晴轉狂風暴雨,“你拿五年前的畫像叫我去找人?!”
神父很有先見之明地說完話就關上隔板,原本戳向他的兩根纖纖玉指插到隔板上的小孔裏,神父與懺悔者之間可以用來互相交流的小孔頓時大了不少。
“萬福瑪利亞”從來不缺脾氣衝動的女刺客,為了線人的安全著想,隔板的搭扣是在神父的座位一邊。神父不肯開,戈貢佐拉隻能隔著隔板繼續抱怨:“你不知道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長成一個二十歲的青年會有多大變化嗎?!”
“十四歲,肖像上的人是十四歲。”
“有什麽區別?!”
懺悔室外麵,附近的幾位虔誠的信徒都被裏麵吵鬧的聲音吊起好奇心,徒勞地向懺悔室的縫隙張望,想知道裏麵到底出了什麽事。另一個神父忍不住向院長抱怨:“布朗太過分了,經常和女人約會也罷,還每次都鬧出那麽大的聲音。總有一天,他會毀了我們的清譽。”
院長搖著頭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親自去給信徒祝福,引開他們對懺悔室的注意。
那個神父還不依不饒,偷偷對著懺悔室揮拳頭:“布朗,有本事你一輩子躲在裏麵別出來,不然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懺悔室裏,布朗神父正可憐巴巴地擋著隔板,生怕最後的一點保護都會被女刺客的怒火摧毀:“沒點難度的事怎麽敢勞煩‘影子’大駕?”
戈貢佐拉悻悻然拔下插在隔板上的手指:“這孩子是什麽人?”
她好像隻比畫像上的人年長一歲,布朗苦笑:“他叫範?康拉德,是多塞特侯爵府上的侍衛。”
“區區一個侍衛?”要“萬福瑪利亞”出手的怎麽也該是有點身份的人吧?
“他無足輕重,關鍵是當年他帶走了簡?格雷的兒子愛德華?達德利。‘九日女王’全家被處死的時候,她的兒子因此逃過了一劫。”
“簡?格雷不算笨,知道自己的王位坐不長,至少保住了兒子。”戈貢佐拉坐回去,繼續看畫像,“可她為什麽不把孩子托付給一個年紀大些、可靠些的女仆,偏偏選中一個才十四歲的侍衛?”
“有傳言說範?康拉德其實是多塞特侯爵的私生子,侯爵不肯認他,才讓他在侯爵府當侍衛。”
“康拉德是他母親的姓?”
“應該是。”
“有榮華富貴的時候想不到他,出事了才想得起來還有個血親可以依靠。可憐的孩子。”戈貢佐拉的手指撫過肖像上的男孩緊抿的嘴唇,抬起嫵媚的眼睛,“我的任務是什麽?”
“找回愛德華?達德利,要毫發無損地帶來。範?康拉德就隨你處置了。”
“‘隨我處置’?聽起來是份美差。”戈貢佐拉撫摸著肖像,“冷冷的小帥哥,我該怎麽處置你呢?”
“呃……戈貢佐拉,其實這是‘萬福瑪利亞’的肖像師根據見過範?康拉德的人的描述畫的,不是非常可靠。”布朗神父頓了一下,感覺到隔板的另一邊隱隱傳來殺氣,連忙補充,“能弄到這麽一張畫像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當初瑪麗一世找他們的時候,唯一的線索隻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帶著一個嬰兒’,所以找了五年都沒找到。我還幫你打聽到一件事——範?康拉德有一雙很罕見的鋼藍色眼睛。這對你找人應該會有幫助。”
戈貢佐拉隻是發出一聲嗤笑:“愛德華?達德利呢?你該不會是找了張嬰兒的畫像,讓我去找一個五歲的男孩吧?”
“當然不是。”布朗神父拿出另外兩張畫像,朝隔板縫比了比,紙太厚,塞不過去。又卷起來朝先前戈貢佐拉戳出來的洞試了試,還是不行,猶豫再三後,隻能冒險把隔板打開一條小縫,飛快地把卷成卷的兩張畫像扔過去,然後迅速關上隔板,“我要來了他的父母基爾福德?達德利和簡?格雷的畫像,你可以參考一下。”
戈貢佐拉沒好氣地翻著三張肖像:“一個隻有憑回憶性的描述畫出來的肖像,一個隻有父母的肖像作參考,就要我去找人?上頭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考慮到任務的難度,時限是五年。”布朗神父聽見隔板的另一端傳來撕紙的聲音,看來那三張肖像已經成了出氣筒,“一樣的肖像‘萬福瑪利亞’要多少有多少,就算你全撕光了,任務也還是得做。”
“我知道!”
“索……索菲,今天是伊麗莎白女王的加冕禮,聽說會有遊行,要不要先去看看熱鬧,散散心再說?血腥瑪麗死了,女王換成了仁慈的伊麗莎白,大家都在慶祝。”
“那是他們蠢!能在宮廷鬥爭中活下來的沒一個好東西,就像‘萬福瑪利亞’的那群該下地獄的頭領。”戈貢佐拉站起來,一把扯開懺悔室的門,再重重關上,一路還在嘀咕,“世上要是真的有上帝,他們早就被雷劈死了。”
一個老太婆跪在旁邊的跪凳上祈禱,聽見戈貢佐拉嘀咕的話,連忙抬頭,隻看見滿眼都是比指甲還小的紙片,在被彩繪玻璃染得五顏六色的陽光下漫天飛舞,等紙片紛紛落下以後,卻沒有看見人。“鬼!鬼呀!”
於是在民間傳出了倫敦的某座教堂鬧鬼的事,經過以訛傳訛和添油加醋,謠言越傳越離譜,倫敦的教堂被傳成倫敦塔裏的教堂,然後成了倫敦塔;看不見的女人被傳成白衣女鬼,然後又成了無頭女鬼。最終版本是安妮?博林王後被處死後陰魂不散,詛咒每一個阻礙她的女兒登上王位的人都得死,所以愛德華六世少年早夭,處死簡?格雷的罪算在瑪麗一世頭上,而瑪麗一世隻做了五年女王就病死,伊麗莎白一世可以說是兵不血刃地得到了英國的王位。相傳倫敦塔裏不時會出現一個披戴黑紗、穿著黑色的帶有十六世紀特點服裝的女人在畫廊附近飄蕩,如果從正麵看,會發現女人脖子以上竟然空無一物,卻還會發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久久不曾消散,也就是著名的“倫敦塔無頭王後”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