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塵埃落定
血無情一把抓起於心冉的手臂,粗暴的死開她的衣袖,瞬間,他的手僵在那裡,他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那白皙毫無雜質的手臂。
「你幹什麼?!」於心冉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瞪著血無情,「你瘋了嗎?」
「你的守宮砂呢?」血無情隱忍著心痛,隱忍著怒氣,隱忍著胸腔的那一團火,死死的盯著於心冉。
於心冉往後退了幾步,她被血無情盯的有些害怕:「沒沒沒……沒了!」
「五王爺還是太子?!」血無情他好恨,他恨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傻?!她以為她真的是因為無助,因為深愛……才不得不求自己,他以為她如自己所說一般,除了五王爺寧死不從別人,現在這個算什麼?!到底算什麼?!
「太子,怎麼了?我是他未來的側妃,年後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這樣我算下賤嗎?我算不要臉嗎?我……」
「啪」血無情原本想要扇於心冉的那巴掌終究還是落在一邊的桌子上。原本穩固結實的紅木桌應聲而碎。
血無情眼睛血紅的盯著於心冉,他從來沒想過她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對對對,一個是未婚夫婿,一個是待嫁妻子……他算什麼?他這些年的守候和真心有能算什麼!
「於心冉,你特么的就是個biao子!」血無情一把捏住於心冉的下巴,欺身上前狠狠吻上她美麗的紅唇。
於心冉使出全身力氣,一把將血無情從自己身上推開,一巴掌扇在血無情帶著面巾的臉上,她怒視著他怒不可遏:「血無情,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哈哈哈哈……」血無情仰天長笑,笑聲凄涼,他轉頭,使勁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子,用目光細細勾勒出她的每一個表情,的確該滾了,本以為上一次就是訣別。可是他離開以後無時無刻不再想她,他每日忍受著相思苦,卻從未想過碰一碰別的女人。血無情一言不發,轉身離去,他的背影從未有過的蕭索。
於心冉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腦海里一直迴旋著血無情的那句話——於心冉,你特么就是個biao子!她失聲痛哭起來。
她的哭聲透過這濃濃的冷氣似乎飄到了長安城外的大山深處。
寒風凌冽的山谷間回蕩著似痛苦呻吟般的風聲,並無穿的太厚的於歡歡望了望長安城的方向,打了個寒顫:「這是有哪家姑娘在哭泣嗎?這麼聲音這麼滲人!」
於歡歡用手中的鐮刀扒拉了幾下這片枯黃寒冷的草地,嘟囔:「到底哪裡才能找到師傅說的三生草啊?」
此時,她正在山頭上努力尋找仵作跟她說的一種叫三生草的藥物,好製造一種類似於痒痒粉的東西。
那是一種引起皮膚迅速發生過敏反應的化學製劑,可是她手中沒有儀器無法計算出裡面的化學物質含量,只好根據仵作的一些古代理論結合自己的現代知識一遍遍實驗而成。
這三生草是這裡特有的草藥,生長在寒冬高山之中,喜陰冷。它可以降低人體的過敏閾值,加在藥劑裡面,即使本身不是過敏體質的一般人,也會引起過敏反應。
「於歡歡?」血無情手裡擰著酒壺,漫無邊際的流竄,他走路的步伐有些搖晃,眼神有些朦朧。
血無情用手使勁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於歡歡!他腦子漸漸清明起來,想到於歡歡前前後後給自己的無數巴掌,他整個人一股子惱怒。
「按照師傅圖紙上的樣子,應該就是這種吧?!」於歡歡低頭,拿出背簍里的小鐵鍬企圖挖出地上那株漲勢茂盛的草藥。
於歡歡剛要動手,草藥卻被一隻腳無情的踩在泥土裡,還使勁來回碾壓了幾次。於歡歡火冒三丈:「哪個不要臉……呃……血無情?」
「呵呵,於歡歡,真是好巧啊!」血無情依舊是那種蝕骨的笑聲,此時卻彷彿多了幾分哀痛與無奈。
於歡歡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戰戰兢兢道:「那個,血無情,其實吧,我們兩不過就是一個人頭交易!算算實在的,我們兩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這麼苦苦相逼呢?」
「呵呵……交易!」血無情那種詭異的笑聲回蕩在空氣里,忽然,他止住笑,目光停在於歡歡粉嫩的小臉上,「你覺得那一切只是一個交易么?」
「難道不是么?!」於歡歡倒是有些驚訝今日的血無情,聞到他身上傳來濃烈的酒氣,於歡歡又往後退了退,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對酒精過敏了,可是聞到這種味道,她自然的條件反射就是遠離。
「該死的!」血無情大手一吸,於歡歡就飛入他的手中,「你居然敢說一切都僅僅是交易,我有從中得到什麼,這是交易?!為你付出,我心甘情願,你居然說是交易!」
於歡歡被血無情搖晃的天旋地轉,她到底哪裡說的不對啊,大哥,要這麼懲罰她!
於歡歡眼裡升起一陣不滿:「血無情,你可別逼我於歡歡喲?!」
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一大堆葯,一下子就變得有底氣了。
「於歡歡?」血無情腦子清醒了一些,他彷彿又想起了什麼狠狠瞪著於歡歡,「你打了老子那麼多巴掌,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還有那個容長蘇……還有……」
噗通……血無情直接被於歡歡放倒,再也發不出聲音。可是於歡歡悲催的發現這傢伙把自己壓在身下,她怎麼都動不了,出也出不去:「我勒個去,血無情你這不要臉的怎麼這麼重啊!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啊!」
一聲聲慘烈的呼救聲響遍整個空曠的山野。
於歡歡在被壓的昏天黑地,肺部快要不能活動的時候,血無情的身子終於動了動。於歡歡心裡一喜,正想逃走,血無情的身子又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向她壓過去。
於歡歡只覺得肺里一緊,整個胸腔已經完全無法活動了!她這是要被活活壓窒息了嗎?於歡歡悲鳴的哀悼。
「我怎麼會睡在這裡?」血無情起身,腦子有些懵,他用手揉按著自己頭上的穴位以緩解自己的不適。
「呼!」於歡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然後一臉享受的躺在地上不停做深呼吸,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呼吸都是這麼美好的事情。
「於歡歡?」血無情順著耳邊的異動,望向地上滿臉享受的於歡歡,腦子裡的回憶慢慢清晰起來,「你敢算計我!?」
「沒沒沒……」於歡歡見識過容長蘇的輕功后才意識到,葯這個東西在高手面前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能達到目的,對方已經了解她的戰術,再用的話,很可能反被聰明誤啊。
血無情往前了兩步:「你還真是敢啊!你可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嗎?」
「你會捨得殺我嗎?」於歡歡望著血無情,淚眼朦朧,「我真的很可憐的!我一生下來,我娘就莫名其妙的的死了。我雖然貴為於府嫡女,卻在家裡天天被一群丫鬟嬤嬤欺負著玩。這個世界上對我唯一最好的就是和我相依為命的丫鬟……」
於歡歡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
「你說,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於歡歡大眼睛泛著淚光,「好啊,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我就解脫了!也許我根本就不該被生下來!」
「你……」血無情突然對於歡歡不是那麼恨了,隱隱還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憐憫之感,「好了,別哭了,我不殺你了!本來只是想惡意折磨一下你,我也沒想過要殺了你!」
「真的?」於歡歡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質疑。
血無情使勁點點頭:「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是君子嗎?」於歡歡小聲嘟囔。
血無情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麼,只是望著忙忙山色,望著夕陽西下,望著被冬風刮乾淨的樹枝,望著於歡歡……他心裡是濃濃的孤獨,一種天地間唯我一無所依的孤獨。
他甚至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於心冉會選擇太子而不是自己!罷了,他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極度不舍望向一邊時不時瞟自己一眼的於歡歡。
「嫁給我,還是讓我殺了你,或者讓你活的生不如死?」血無情認真的開口道。
「瓦特?啥?你在說什麼?」於歡歡嚇得一蹦三丈高,她就說今天的血無情不怎麼正常嘛,看吧,本性暴露了吧?!剛才說不殺自己,這不還是變著法讓她自己選擇嗎?!跟要殺她有什麼區別嗎?
血無情以為於歡歡是真的沒有聽清,又耐著性子再說了一次:「給你三個選擇:嫁給我,還是讓我殺了你,或者讓你活的生不如死?」
「血無情,你這個王八蛋!」於歡歡怒視著血無情,恨的牙痒痒,「什麼君子一言,都特么的是屁話,你還是想殺我對不對?」
「我沒有!」血無情倒是覺得莫名其妙,他不過是想娶她而已,他只是遵守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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