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於家衰敗
這三日,於歡歡都十分憋屈的窩在五王府抄寫女戒。
去你丫丫的三百遍,三百遍啊三百遍!累死老娘了!
三天下來於歡歡覺得自己不死也已經脫了一層皮:「終於完成了!父皇,你確定不是故意整我來的嗎?」
於歡歡放下毛筆,將抄寫好的東西扔給驚濤的一瞬間,直接朝著自己房間的大床上躺去。為了抄寫那個鬼東西,她都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
於歡歡現在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日月無光,滄海桑田。她用掉最後一絲力氣脫掉外衣,關上房門,對著秋曉吩咐道:「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給老娘攔在外面!今兒,誰都不準打擾本小姐把這三天的瞌睡給補足……擋我者,殺無赦!」
「是啦!」秋曉還沒有走進,就聽見於歡歡「碰」的一聲將門給關上,還閂死了。她無奈的搖搖頭,這脾氣還真是臭啊!
這段時間,雪兒就像是變成蝴蝶飛走了一般,哪裡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整個側院倒是顯得比較清靜……
這個時候一匹黑白相間的跑馬停在五王府大門前,容長蘇清俊的身影從馬上一躍而下。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身上的毒素還沒有清理全,收到驚濤寫給他的信,就匆匆趕了回來。一路上他都沒有怎麼休息,衣袍上也被壓上了褶皺,雙眼布滿血絲,臉色疲憊,只是這一切都掩飾不了容長蘇的高貴光華。
「王爺?!」驚濤聞訊匆匆趕來,跑到門口叩拜迎接。
容長蘇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自己心心念念記掛的於歡歡,對著驚濤點了點頭,就焦急的開口問道:「歡歡呢?」
「這個……」驚濤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剛才明明有叫下人去請王妃啊,「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一下吧!」
在高門之內,婦以夫為天,丈夫出遠門回來,家裡的女人要是沒有特殊情況都應該到門口迎接才對,不然會被處罰的。容長蘇自然沒有想要處罰於歡歡,他只是很思念很思念她罷了。
「算了,我還是親自去側院看看吧!」容長蘇微微蹙眉,一撩衣袍,匆匆朝著側院而去。他眉宇間掩飾不住對於歡歡的想念和依戀。
去找於歡歡的下人這個時候剛剛和容長蘇碰上,她慌慌張張對容長蘇行了個禮,回報道:「王爺,秋曉姑娘說五皇子妃她生病了,大夫說了暫時不能吹風外出……」
「什麼?生病了?!」容長蘇心中一痛,腳下的步伐更加矯健了。
身後緊緊跟著的驚濤滿臉狐疑的望著那個回報的下人,雙目中滿是不解——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說病就病了?王府這兩日連個蒼蠅都沒有飛進來過,二小姐是什麼時候請來的大夫?難道那個大夫會飛天遁地不成?!
秋曉遠遠看到容長蘇親自來找於歡歡了,心下一陣焦急,使勁拍於歡歡的房門,卻沒見裡面傳出半點回聲。欺騙王爺,可是大罪啊!秋曉簡直都想哭了,一個勁的祈禱於歡歡快點醒來。手上拍門的動作也更加快速而大力起來……
「秋曉,歡歡到底怎麼了?」容長蘇本來就是習武之人,耳力和眼力都是極好的,他足尖一點,落到院子里拍門的秋曉面前,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順著秋曉的手望向於歡歡緊閉的房門,略帶焦急的問道。
秋曉拍門的手僵在門把上,脊背微微發抖,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奴奴……奴婢叩見五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長蘇被貶的時候,秋曉遠在邊塞,自然也不知道這一層。她對容長蘇行的是對皇室王爺行的正式大禮。
容長蘇被秋曉的禮節嚇了一跳,趕緊扶起秋曉,沉著臉問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本王,於歡歡她到底在房間裡面幹什麼?」
「回稟……回稟王爺,小姐她她……不眠不休的抄寫了三日女戒……這會兒剛剛睡沉了,奴婢叫不醒啊……」秋曉抖動著身子,雙腿發軟,再一次跪了下去,支支吾吾害怕的說道。
容長蘇這才鬆了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這丫頭出了什麼事情呢!」
秋曉被容長蘇溫和的語氣弄得一陣發懵,她想不明白容長蘇為什麼一點都不生氣!
容長蘇比了比房門和自己所站位置之間的距離,示意秋曉和驚濤遠離,漂亮的飛起一旋身子,不輕不重的迴旋踢「咚」的一聲落在於歡歡房間的門上。力道恰好把裡面的門閂給弄壞,容長蘇推開門,長步而入。
身後的驚濤剛想抬步跟進去,被容長蘇一個反手,關在門外。
驚濤捂著自己的鼻子發出「哎喲」一聲慘叫,委屈的望向被容長蘇關上的房門,很識時務的站在門口,做房門的門閂。
「噗嗤……」秋曉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大笑。
容長蘇走到於歡歡床前,望著她熟睡的容顏,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他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瘦削的臉頰,劃過她秀麗的眉毛,走過她挺巧的鼻樑,最後停在她吐著口水泡泡的亮粉色艷唇之上。
他沒有想到於歡歡居然能睡這麼沉,想來這段時間是疲憊極了。聯想到驚濤寄給自己的書信,容長蘇的雙眼中滿是自責:要是他那個時候在長安就好了,這樣歡歡就不用獨自一個人面對那麼多的東西了!容長蘇從胸前拿出一踏厚厚的信紙,鄭重其事的放在於歡歡的床頭——那裡面寫著容長蘇這段時間在邊塞經歷的一切,等到於歡歡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能看得到。
這一次,容長蘇暗暗在心裡決定,以後,真的再也不和這個丫頭分開了。他到哪,她就到哪。
做完這一切,容長蘇才輕手輕腳的脫下自己的衣衫和鞋襪,鑽進於歡歡溫暖的被窩中。為了趕路,容長蘇也已經極度疲憊了,摟著於歡歡軟糯的身體,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體香,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啊啊啊?!秋曉,秋曉,我見鬼了!」於歡歡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連續睡了三十多個小時,她起來的時候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弄得側院一瞬間雞飛狗跳。
秋曉飛快跑進於歡歡的房間,驚訝的問:「小姐,小姐,沒事,沒事,我在呢!到底怎麼了?」
於歡歡這才驚魂未定的緩緩遞給秋曉一踏寫滿秘密麻麻字跡的信紙,大眼睛中滿是焦急:「容長蘇是不是中毒死了?是不是託夢把這些東西送到我的床前的?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他死啊!嗚嗚嗚……秋曉,我那麼喜歡他,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他怎麼可以扔下我一個人在這個寂寞空蕩的世界上!」
容長蘇留下的那一疊信紙於歡歡醒來的時候就帶著狐疑的讀了下去,等讀到最後,她簡直驚心動魄。恍然間想起自己還在五王府,於歡歡發現這些東西不知為何居然詭異的出現在自己床頭,嚇得一下驚叫了起來——她以為容長蘇中毒以後死掉了。
秋曉還當於歡歡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無奈的搖搖頭:「我說小姐啊,你都已經是嫁了人的女人了,能不能成熟一點?!一遇到問題就大呼小叫,成什麼樣子嘛,也只有五王爺這樣的絕世好男人不嫌棄你……」
「嗚嗚……容長蘇,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來陪你!」於歡歡完全沒有聽秋曉在念叨什麼,腦子想的就是要去陰朝地府陪著孤零零的容長蘇。
秋曉簡直覺得於歡歡已經無可救藥了,無奈的轉身把那疊信紙放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五王爺的事情,秋曉就看到於歡歡跑到梳妝台上找了一根銀釵,對著自己的喉嚨,一片悲鳴。
秋曉被於歡歡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說:「小姐,小姐,你別啊,你聽我說,五王爺他回來了,他並沒有死啊!」
於歡歡也是睡了一天一夜,腦子有些糊塗了!加上經歷過靈魂穿越的事情,現在,她什麼鬼怪故事都能接受,這才想到了容長蘇託夢送信紙的可能。
這會兒秋曉的話讓她如被雷擊,於歡歡狐疑的摸了摸還沒有戳進自己喉嚨的銀釵,敲了敲自己睡的暈乎乎的腦袋……
「我剛才應該是喝醉了!」於歡歡對著秋曉說道,「這個不會是驚濤送來的關於容長蘇的消息吧?!我現在就要去趟邊塞,我不能讓容長蘇有事!」
剛剛放下擔心的秋曉聽完於歡歡的話,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自己家小姐睡多了不好,容易腦子抽風。秋曉伸手扯過於歡歡手中的銀釵,放好,轉身為於歡歡倒了一杯剛剛不燙嘴的茶水。
「五王爺昨天早清就回來了,這會兒進宮去跟皇上彙報什麼事情去了!」秋曉將茶杯遞給於歡歡,對她仔細的解釋了昨天發生的一切。
於歡歡這才冷靜下來,感覺清甜的茶水流過自己的喉嚨,十分舒服。她知道容長蘇已經平安回到長安了,心中陣陣感動。不知道為什麼,於歡歡想到面具男就這樣死掉了,心裡有一陣不舒服。
「算了,不想了……秋曉,我餓了!」於歡歡放下茶杯,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坐在床邊對著秋曉撒嬌道。
也只有這個時候,秋曉會覺得於歡歡還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人。秋曉對著於歡歡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口裡還嘟囔著念叨:「睡了這麼久,不餓才怪呢!真不知道小姐是什麼東西變得……唉,苦了五王爺了!也難怪小姐當初會選擇五王爺,而不是……」
望著秋曉遠去的背影,於歡歡起身將秋曉剛才收起來的信紙拿出來,小心翼翼的一頁一頁放好,放進衣櫥里狼牙棒的暗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