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死的不是你家人

  徐老率先看到了顧文茵兩人，原本急切的神色突然就緩和了下來，一雙眼裏也迸發出了異樣的神采。 要不是眾目睽睽，他差點就要不顧形象地衝上去了。 可算是來了啊！ 隨著人群的突然安靜，顧允嵐和翊王兩人也順著眾人目光所及之處看了過去，便見邵子墨兩人牽著手朝著鬧騰最嚴重的地方走了過去。 站定的位置正好在顧允嵐旁邊，一見兩人過來，顧允嵐的眼裏從震驚到憤怒，情緒百轉，而後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你怎麽來了！胡鬧！” “自然是過來幫忙的。”顧文茵也壓低聲線回了一句，目光隻是淡淡的在他身上掃了一眼，便落到了台下那十幾具披著白布的屍體上。 之前接種牛痘本來推行的就不順利，第一批試驗者甚至死了一大半，又有人推波助瀾民眾的情緒自然就更水漲船高了。 顧文茵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環視了一圈，剛想開口時卻又聽到顧允嵐略帶斥責的聲音，不由得眉頭微皺。 “你能幫什麽忙！快回去！這裏……”顧允嵐的話還沒說完，邵子墨便不著痕跡的朝邊上讓了一步，而後恰到好處地站在了兩人中間，看出了邵子墨的態度，顧允嵐也就不再說下去了。 “這應該是個大官！” “一定要找他討個說法！” 趁此功夫，人群裏也開始小聲交頭接耳了起來，而徐老也湊到了顧文茵身邊，低聲將自己診斷後的結果告訴了她。 “死者都是死於天花，並無外傷或者中毒。” 難不成是牛痘失效了？抑或是牛痘過敏？ 可也沒有這麽多人同時過敏的道理吧？ 顧文茵眼底神色微轉，而後朝著徐老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下意識的想去檢查一下死者，才意識到現在的身份有些不妥，剛想開口的話，也突然一頓，看向徐老。 徐老見狀，立刻會意，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舉起雙手隔空向下壓了壓，開口的瞬間，嗓子裏明顯帶了幾分沙啞。 “諸位，這麽鬧下去也無濟於事，可否讓我再檢查一下死者？” “你這都檢查了幾次了！可檢查出什麽來了！生前讓人痛苦不堪，死後還要讓人不得安寧嗎！” 死者的家屬立刻就不滿的嚷嚷了起來，淒厲的聲線吵得顧文茵下意識地微微皺眉。 難道找了一群人圍在這裏鬧事，就是讓人安寧了？ “這……”徐老頓時被話一噎，求救似的看向了顧文茵。 “天花本就是頑疾，除了古書上記載之外也從未遇見過，因此反複確認是十分有必要的，還望諸位體諒！”顧文茵不疾不徐地開口，聲線清靈，如空穀鶯啼，姿態卻放的很低。 “天花是頑疾，沒有能治的藥，所以你們就讓我們的親人做替死鬼是嗎？” “你沒死過家人你怎麽能知道這種痛苦！” 顧文茵此話一出，也不知道是觸及了哪個點，那幾人的家屬立刻就跟炸開了一樣，聲線一下子就尖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