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 奇怪的男子
或許是要去顧家祖墳的緣故吧?
老爺子眼底閃過了一絲猶疑,神色微微暗了暗,也沒有開口詢問……
馬車一路疾行,顧文茵卻覺得有些微微心悸,胸口還是有些悶悶的不舒服,臉色也顯而易見的蒼白了幾分。
這是怎麽了?
下意識地探上了自己的脈,才發現體內的餘毒似乎又開始作祟了。
怪不得這兩日總感覺精神不濟。
“阿茵?”見她這副模樣,邵子墨幾乎是瞬間便緊張了起來。
“沒事,就是今天起的太早了,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聞言,顧文茵抬頭笑了笑,神色微閃間,也朝著邵子墨靠了靠。
變換姿勢的時候順勢揉按了幾個穴位,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這一動作讓邵子墨眼底更溫柔了幾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讓她靠的更舒服些,“睡會兒吧,等到了客棧再叫你。”
“好。”
道路崎嶇,馬車顛簸,顧文茵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不適,靠著邵子墨睡的安穩。
隻是邵子墨眼底神色悠遠,看著她安睡的側顏不覺出神……
越往顧家祖墳去,風景也越好,隻是也越荒涼。
緊趕慢趕的行了一日,等看見可以歇腳的城鎮時,老爺子卻突然喊了停,徑直拉開了簾子下了車。
“外公,我陪你一起走走?”馬車驟停,顧文茵這才驚醒,揉了揉眼睛,也撩起了簾子。
“不了,你們先去客棧,我隨後就來。”見她一副將醒未醒的樣子,老爺子也笑著搖了搖頭。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這裏的空氣,轉身的瞬間,卻長歎了一口氣——
十幾年不曾來過這裏了,這小鎮卻幾無變化。
當初他從本家被分出來的時候,分得的宅子就在靠近顧家祖墳的地方,說是分家,不過就是守墓。
不過也正是因此,倒讓他落了個清靜。
老爺子一想到這裏,神色裏突然便閃過了一絲嘲諷,抬腳朝著城的另一頭而去——
在那裏,已經可以遙遙的望見顧家祖墳的那座山頭了……
等顧文茵一行人到了客棧,已經是酉時末了,因為地處偏遠,店不大,客人也不多,更顯得一桌上的布衣男子極為顯眼。
他身側放著一柄長劍,劍身用粗布纏著,顯然是不想讓人認出來這柄劍,叫了兩碟小菜,一壺酒。
雖然隻是一個人,卻擺了兩杯酒,像是在和人對飲一般。
顧文茵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那人也極其敏銳的回看了過來,視線在空中交碰的那一瞬,眼神裏都是打量。
幾乎是下一秒,顧文茵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腰間的玉佩也輕輕動了動,珠玉相擊,叮琅微響。
楚天幾乎是瞬間便皺起了眉,下意識側眸去尋這聲響時,卻見邵子墨極其自然地將人摟進了懷裏。
身形一動,便完美地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見狀,楚天微微挑了挑眉,嘴角閃過了一絲自嘲,很快錯開了視線——
方才,或許是自己聽錯了。
見他神色微變,邵子墨眼底也多了幾分審視。
阿茵身上的玉佩,是她娘親的那塊……
顧文茵愣了片刻後,不禁失笑,眼底笑意流轉,萬分瀲灩。
這男人,還真是愛吃醋!
兩人視線相碰時,自然而然冒出來了一陣戀愛的酸腐氣息,蘇哲幾人都下意識地扭過了頭。
“小二!”蘇哲環視了一圈沒見人,便高聲喊了一句,小二便迅速從廚房小跑了出來。
一見顧文茵幾人便連忙迎了上來,微微彎著腰,一甩毛巾,笑容殷勤。
“哎呦,這幾位爺,您是要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剩下的房間,都要了。”蘇哲看了眼那布衣男子,又看了眼邵子墨,已經到了嘴邊的“全包了”又咽了回去——
王爺似乎對那男子有些興趣。
“得嘞!客官您樓上請!”聞言,小二的眼神蹭得亮了起來,態度也越發殷勤了幾分。
“再送些酒菜上來。”幾人抬腳朝樓上去的時候,紫依也順口補了一句。
幾人上樓的瞬間,楚天也放下了碗筷,剛想要提劍站起來,卻看到老爺子和顧信走了進來。
楚天神色微閃,握著劍的手鬆了鬆,不動聲色的又坐了回去。
老爺子也隻是掃了他一眼,而後抬腳也朝樓上走了上去。
顧淩軒和方才那幾人是一起的?
楚天眼底情緒翻湧,握著酒杯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舉杯將酒一飲而盡的時候,眼底也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小二上菜速度極快,不多時,十幾樣家常菜便已經擺上了桌。
“外公,你以前來過這兒?”幾人圍坐了一桌,顧文茵率先夾了一筷子魚放到了老爺子碗裏。
“再有半日,便能到祖宅了。”老爺子笑了一聲,看著碗裏的魚,神色也輕鬆了幾分。
“顧家祖宅?”顧文茵眉梢微挑,語氣瞬間緊張了起來——
該不會那些惹人厭的族老們都在吧?外公這身子還需調養,可別被他們又給氣出個好歹來了!
“放心,這裏隻是外公的祖宅,顧家本家離這兒還有七八日的路程。”見狀,邵子墨輕輕拍了拍顧文茵的手臂,淡然開口解釋了一句。
順勢往她碗裏布了些菜。
“嗯。”聞言,顧文茵鬆了一口氣,也不再多問,隻是東扯西扯些話,陪著老爺子閑聊解悶。
邵子墨也時不時地插幾句,氣氛溫馨極了,老爺子心底的那一陣煩鬱也像是被衝散了些。
隻是回了房後,剛走進去,老爺子卻感到了一陣眩暈,撐著桌子足足緩了半刻鍾才恢複了過來。
或許是這些日子沒休息好吧?
老爺子愣了愣,也沒太注意,隻是躺在床上的時候,依舊如前幾日一般,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一閉眼,便是和珆兒有關的所有畫麵。
一行清淚落下,他索性就又這般閉了眼睛,躺了一夜……
翌日早,幾人下樓的時候,楚天也正好在樓下吃著小米粥。
隻是他喝的極慢,似乎是專門在等著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