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 惡有惡報
劉氏微微搖了搖頭,連忙將人扶了起來,鼻尖也有些泛酸。
顧文茵掃了兩人一眼,還是長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開口說了一句,“以後去了城郊,有大把的時間聊天。”
既然劉氏也得到了該有的懲罰,用餘生贖罪,或許比一死了之更適合些。
什麽?
聞言,劉氏和張嬤嬤顯然都愣了一下,顧文茵這話裏的意思是,讓她去城郊的莊子自生自滅?
是要讓她活的生不如死!
劉氏眼底情緒翻湧,隻是顧文茵已經轉身了,並沒有看到……
“若是恢複的好,起碼也要一周後才能拆線,這段日子別靠近強光。”等麻沸散的效應過去了之後,顧文茵才柔聲開口。
“好。”扶風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眼睛,感受著投過紗布感受到的微弱光亮,聲線裏也帶了幾分顫抖。
十二年了,她終於又可以看見了。
而劉氏則毫無聲息,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眼前一片黑暗,劉氏覺得這似乎和她的未來一樣,看不清方向,心底對顧文茵的恨意更是又上了一層。
看了看她的神情,顧文茵還是淡然的提筆寫了術後護理,放在了桌上,用硯台壓著,而後才輕輕將扶風扶了起來,“扶風姑姑,小心,前麵是台階……”
張嬤嬤早就等在了門口,一直朝裏探頭望著,一見兩人出來,便連忙迎了上去,一臉急色,“夫人怎麽樣了!”
“護理方法放在桌上了。”顧文茵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最後留下了一句話,這才轉身離開。
見狀,張嬤嬤連忙跑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桌上的宣紙讀了又讀後,才收了起來。
有些心疼地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劉氏,張嬤嬤眼裏不由得落下了淚來,上前緊緊的握住了劉氏的手。
“夫人,活著比什麽都強……”
聞言,劉氏這才有了些微反應。微微動了動手指……
將扶風送回了院子,囑咐人仔細照看之後,顧文茵才回了房間,卻並沒有看到邵子墨。
想了想,還是抬腳朝著書房走了過去。
隻是剛到門口,裏麵的談話便戛然而止,而後門便開了。
“你們繼續,我在外麵坐會兒。”見狀,還以為他們在聊什麽機密的事情,顧文茵也識趣的擺了擺手,話音剛落,便轉身朝院子裏走了過去。
“阿茵,外麵冷。”邵子墨開口的瞬間,順勢把門開的更大了些。
一進門,便瞬間意識到了屋裏的氣氛不對,還沒等大腦反應過來,顧文茵已經脫口而出。
“怎麽了?”話音未落,顧文茵便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剛想改口,邵子墨卻已經先一步開口。
“半夏出逃,至今不知所蹤。”
半夏?她不是已經身受重傷了嗎?居然還能逃出去?
顧文茵微微皺了皺眉,轉瞬便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中間有叛徒?”
“不確定,還在排查。”邵子墨開口時,神色陡然一沉。
城郊的莊子是一處密牢,派去那裏看守的都是精挑細選之人,且除了絕對可信之人以外,其餘眾人基本不會外出。
若是其中真的出了奸細……
邵子墨的神色微微一緊,眼裏晦暗不明,深不見底……
“嗯。”顧文茵應了一聲,剛坐了下來,便突然想起了些事情,心底一緊,連忙又站了起來,“我去孩子們那裏看看。”
也不知道那裏怎麽樣了。
從側門出去,剛一到門口,卻見陳伯剛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一個菜籃,隻是籃子裏的菜確實稀稀疏疏的。
顧文茵微微皺了皺眉,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著打了聲招呼。
“陳伯。”
“王妃?”聽到有人叫他,陳伯握著籃子的手也微微一緊,順勢回頭的時候眉宇間也多了幾分緊張。
一見是顧文茵,陳伯立馬換上了另一副笑容,神色也輕鬆了不少,隻是眉宇間依舊帶著某種不可言狀的情愫。
顧文茵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裏有些問題,但也沒有多想,便抬腳走了進去,知道她有話要問,陳伯也順勢跟了上來。
“孩子們可都還好?”在院子裏走了一圈,看到孩子們都三五成團的嘻笑打鬧,顧文茵的心也暫時定了定。
“都挺好的,先生們教的好,孩子們也學的認真。”陳伯笑得樂嗬嗬地,可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糾結。
“嗯,辛苦了。”顧文茵點了點頭,話音未落,便已經走到了景行的院子裏。
景行也剛從同仁堂回來,在自己院子裏整理著藥材,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可顧文茵心底卻總覺得怪怪的。
總感覺表麵平靜如水,可實則暗地裏風波暗湧。
“師父!”一見她來,景行的臉上也瞬間染上了幾分喜色,連忙放下了手裏的藥材,整理了下袍袖便迎了上來。
“這段日子如何?”上次去了同仁堂也沒機會和景行說上幾句話。
這段時間不見,他看起來倒是成熟了不少。
“偶爾替人問診,開藥。”景行開口時十分謙虛,可神色裏卻明顯多了幾分驕傲。
不過幾個月時間,便已經能看診了,可見其背後下了多少功夫。
見狀,顧文茵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了些院子裏的情況,便起身告辭了。
隻是剛走出院子,便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
顧文茵下意識地朝周圍看了看,但除了草木之外,並無他物。
難不成,是自己的錯覺?
顧文茵凝神看了眼周圍,除了一聲貓叫之外,便再無動靜。
見狀,她也不再多想,隻是抬腳走了回去。
剛回府,便聽叮當幾人聚在一起討論著劉氏,看樣子是紫依剛從顧府帶回來的消息。
“還真是惡有惡報,可算是被送走了!”
“手上這麽多條人命,被送去城郊的莊子還算是便宜她了呢!”
“叮當。”顧文茵眼底神色微閃,輕聲叫了她一聲,語氣裏卻隱隱有了幾分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