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將軍
“呼哈……”
衛肯喘著粗氣,將一名敵人捅殺在長槍上。
多少個了?
敵人宛如潮水一般,絲毫不減退去。或許,直到將他們所有人“淹死”,潮水才會緩緩回落吧?
“但,我可不想死在這種鬼地方啊!”
衛肯怒吼著,舞動這長槍將一名敵人的騎兵刺下馬,兩下將其捅死。
唰!叮叮!叮——
三道冰刃砸下,直向衛肯的麵門襲來。
“衛肯!”
鐺!
伏洛伊德斬下兩道冰刃,第三道冰刃幾乎擦著衛肯的麵頰射向身後的地麵。
“……”
剛才,差點就死去了……
“沒辦法了,隻能夠,抓住敵人的漏洞了。”伏洛伊德歎了一聲,“李爾!給我向普雷斯傳令!”
“嗯?啊?”李爾微微一愣,隨即鄭重點頭,“是!將軍!”
“將軍?”
衛肯愣住了。
即便原本應該聚精會神地去殺敵,去對抗要將這支軍團包餃子一般滅絕的敵人的士兵們都被驚呆了。甚至連敵人,也是被伏洛伊德身上放出來的氣勢驚駭住。
如果先前的伏洛伊德是一名失意的老將,身上僅有對從戰場上存活下來,帶著隊伍回家的意願,那麽現在的他,就是要運籌帷幄,帶領將士衝鋒陷陣的將帥。
“全員!舉盾!上長槍!”
原本在博弈的普雷斯和安比爾,此時竟然被這一位老將身上爆發的光芒所掩蓋。
站在火之牆後,立於冰之牆前,老將斬殺敵人,統禦戰場,迅速將周圍一片人組織成防禦陣型。
“是!”
盾衛在前,以身為鋼鐵,舉盾作屏障,緩步立於戰隊之前。
“是!”
槍兵在後,手持握長槍,架設與盾衛身後,勢要將所有敢於進犯的敵人亂槍捅死。
伏洛伊德立於陣型中央,手握著那一把染了不知多少敵人的鮮血,卻依舊是銳利的長劍。
“近衛出刀,斬殺陣中敵寇!”
言出令行,萬敵破滅。
“是!”
劍兵刀兵一並隨著這位老將衝鋒,將還未來得及應對陣型變化的敵人亂刀砍死在陣中。
一名敵人的騎兵隊長眉頭一緊,揮著馬鞭上前:“跟我上!衝破那群雜兵的破陣!”
烈馬嘶鳴,帶著不懼一切勇往無前的態勢展開衝鋒。
“刀斧手上前!斬敵馬匹!長槍兵!出槍!”伏洛伊德站在長槍兵後下令。
“是!”
長刀手,長斧手一並上前。斧起刀落,斬向敵人的戰馬。長槍兵們同時出槍,將要衝陣的敵人盡數擊殺在盾牆前。
這一道防線,儼然成為了火牆與冰牆間最堅固的城牆。
“這……”
一名正規軍團的士兵長眉頭微皺,望向那道由雜兵們撐起的生命線。
“那一位指揮的,一定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他身後一名士兵眼中充滿了向往,“和他在一起的話,必定能……”
“所向披靡。”士兵長點了點頭,“全員!集合!向那位將軍靠過去!”
“是!”
這一道“薄弱”的城牆之後,越來越多的士兵自發前往。
與其被圍死,在冰火間苟延殘喘,還不如戰個痛快!
“殺!殺!殺!”
得到了兵員填充的最後防線,爆發出要將敵人壓回去的戰鬥咆哮。
“全體,上前!踏碎敵人!”伏洛伊德翻身騎上一匹敵人的戰馬。
“踏碎!踏碎!踏碎!”
盾衛踏過敵人騎兵隊的屍體,眼中帶著猙獰的目光,在火光的照耀下,宛如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鬼。
長槍上帶著敵人的斷肢殘骸,宛如是耀武揚威的修羅在展示自己的戰利品。
刀斧上依舊在滴落的血漬,似乎是要將夜晚染成猩紅的染料。
重錘兵,刀盾兵,弓箭手,騎兵……周圍正規軍的士兵們,自發地向著那唯一一道戰線前去,自發地聽從著宛如奇跡一般,將這支已經瀕臨潰敗的軍隊挽回的老將軍的命令。
騎兵來回衝殺蹂躪,弓箭手們的再度攢射壓製,刀盾手們的亂刀翻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奇跡。
“那邊那支部隊什麽回事!?誰允許他們私自上前的!”普雷斯大驚。
而此時,李爾走來。
“普雷斯!傳令!”
“大膽!你哪隻軍隊的?竟然敢對普雷斯大人下令!”一名普雷斯的親衛騎兵憤怒地上前,就要揮刀斬下李爾的頭顱。
“住手!”普雷斯麵色一凝。
李爾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迎向了普雷斯俯視而下的目光。
“是他?”
“正是。”
“不愧是,夕日的榮耀……那能將敗軍扭轉迎敵的魅力,能將敵人擊退的魄力,也隻有他……能打贏這一場仗……”普雷斯鄭重地點了點頭,“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麽!”
李爾平淡地點了點頭:“僅需要,聽從將軍的指揮,看準時機,一擊破敵。”
而作為圍困者的安比爾,此時還不知道,和自己“下棋”的敵手,已經悄然換人。
“大人!敵人撕碎了,撕碎了我們的防禦陣型!衝到我們右翼了!”負責傳令的士兵一臉驚慌。
“什麽!?”安比爾大驚失色。
原本應該是他們主攻,敵人以突圍為主,此時竟然還打到了自己的戰陣防禦線?反過來了?
“真的假的!?我們的兵力,可是三倍於他們!騎兵呢?都幹什麽了?還有右翼的步兵呢?路卡西呢?他幹什麽去了?”安比爾扶著額頭,感覺自己一時沒辦法接受這個攻守直接逆轉的報告。
“路卡西大人,他,他……”傳令兵愣了愣,“戰死了……被敵人的將軍,直接斬下馬……右翼,瀕臨潰散!”
安比爾呆住了,不僅是他,就連他身後的親衛兵們,幾名戰將,也是怔在當場。
“是,普雷斯卿在指揮嗎?”安比爾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苦澀。
“不是……”
“那,是誰!?”安比爾狂嘯道,“到底是誰!?我從來沒有聽過有那種指揮官,能夠瞬間逆轉敗局!到底是誰!?有著公主的榮耀庇護的我們,怎麽可能會輸!怎麽可能被那些沒有榮耀的家夥打敗!而且……還不是普雷斯……”
……
為什麽他會被人理所當然一般地稱之為“將軍”呢?
衛肯跟隨在那匹左衝右闖,每次都殺出一條血路,帶領著身旁的戰士,引領著越來越多正規軍士兵加入到戰局中的那個身影後。
他的戰馬已經換了三匹,他每一次都衝殺在最危險的地方,每一劍都將最具壓力的敵人斬殺於劍下。
但不知為何,每次他都在敵人以為他要倒下時,再度站了起來,成為大家心中永遠不會倒塌的“旗幟”,引領著大家走向勝利。
將軍的稱謂,隻是玩笑話?
不,那是真的。他是那種會帶領你握住勝利,將敵人踏碎在鐵蹄下的人。
“曾經我不明白榮耀為何物,如果有的話……”衛肯揮動著長劍,沉默地跟在伏洛伊德身後,斬殺那些麵露懼色的敵人。
那一定是現在自己所看到,所要經曆的一切。
有能夠摧毀這一支軍隊的東西嗎?
“……”
衛肯望向邊要砸落的冰霜之刃。
有的……
但……
“就是現在!法師隊,將你們的魔法,化作點燃我們勝利的烈火吧!”普雷斯怒吼著,他眼中充斥著對勝利的向往。
燒卻一切的焰火,直接迎上了敵人的冰霜之刃,將整片空焚燒得緋紅。
……
在普雷斯陣營後,一位衣著華貴之人,端起馬車桌子上的一杯已經涼下來的花茶,輕輕抿了一口,隨後望向邊燒起的緋紅。
“那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騎士?”
……
“但是——!”安比爾的臉上浮現出了震怒,似乎是要將籌碼全部壓上的狂賭之徒一般,“就憑你們那三千人!能拿我怎樣!?我可是有一萬人!一萬人!!給我下令!前軍,不!全軍!所有人!衝上去!殺光他們!”。
榮耀,是屬於我的!在那位大人的注視下,榮耀隻能屬於我!
安比爾年輕英俊的臉上,此時滿滿地都是猙獰,恨不得親自衝上最前線,去斬斷那帶領敵人逐漸走向輝煌的將領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