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戰鼠王

  叮鈴——


  墨色的冰錐撕破空氣,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最後卻在青色的霧氣下化作一灘冒著氣泡的水漬。


  “竟然能撐這麽久,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厲害的嗎?”鼠王嗤笑道,“但,終究還是年輕人。”


  “咳……”


  衫雪嘴角,一絲發黑的血跡流下。她捂著胸口,麵色蒼白地半跪在地麵上。


  “衫雪!”


  衛肯麵色一變,急忙要過去攙扶她。


  “別過來,會,把你凍傷。”衫雪強忍著胸口的不適站起來,不停地將冰錐投射出去。


  “哈,有情有義?但,結束了!”鼠王舔了舔嘴唇,直接衝上前來。


  砰!

  帶著青綠色氣體的拳頭一擊擊破一支冰錐,鼠王的身影直接衝向拿到被腐蝕得幾乎要坍塌的冰牆前。


  “喝啊!”


  氣沉丹田,馬步衝拳。


  咚!

  冰牆結結實實的挨了鼠王一拳,發出了一聲悶哼。


  “噗啊!”似乎受到了反噬,衫雪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哢啦,哢啦——


  冰牆上,以拳印為中心,龜裂向四周後便發出了令人不妙的破碎聲。那道冰牆轟然坍塌,在地上砸出丁零當啷的清脆響聲。


  “……”


  舉劍迎敵,衛肯將衫雪擋在身後。


  “衛肯!”衫雪還想要站起來。


  “……”


  衛肯沒有回應,隻是沉默地一劍擊出。


  “哈?還不逃跑?”鼠王有些驚訝,隨即一掌擊打在長劍上。


  鐺!

  人類的手掌,竟然能和鋼鐵之劍撞擊在一起,還發出了這種打鐵一般的沉悶響聲。


  鼠王,真的是普通的人類嗎?魔法,武藝,身體強度,根本就和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在不同境界吧!?

  來不及多想,衛肯側身前衝,盯住鼠王的下腹部,一擊俯身突擊。回旋的劍刃破開了空氣中的毒氣,但即便如此,衛肯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發青。


  叮!

  鼠王平淡地接下這一劍,微微笑了笑:“嗯?你這劍,挺不錯的,可以斬斷我的魔力。但你這持劍者的水平還不夠,嫩了一點。”


  “什——”


  咚!

  鼠王一擊彈腿提出。


  “咳啊!”


  哐啷——鐺!


  衛肯隻感覺身後一疼,眼前發黑。


  砸在了身後的櫥櫃上,玻璃的碎片似乎從長袍和皮甲間刺入了後背。身下,一下櫥櫃中的碗碟的碎片散落,將手劃破。不遠處,伏洛伊德的長劍靜靜躺著地板上。


  “休想——”


  衫雪直接朝鼠王衝去。她單手持著的那把長劍上,纏繞著冰痕,將要斬斷凍結敵人的生機。


  “哼——”鼠王一聲冷哼,手化掌型劈下,“劍是你這樣用的嗎?”


  哐——


  連著表麵的冰和刃一起,長劍應聲而斷。


  “嗯?”


  嗖!

  叮!

  一支凝結在衫雪另一隻左手的冰刃,直接從一個陰險的角度突入鼠王的懷中。


  而鼠王則是一記雲手,撥開了這懷著衫雪最後力量的一擊。


  “哼!哈!”


  咚!

  隨著鼠王前踏步的,是一記結結實實的鐵山靠。


  轟!

  “……”


  被巨力撞飛出去的衫雪,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有趣,年輕人,真的很有趣!如果血脈相斥的那兩個年輕人能向你們這樣,我可能早就死上一萬次都不止了!”鼠王頗為讚歎地甩去手中凝固的堅冰。


  被摔在地上的冰渣,夾雜著血液和殘破的皮膚,鼠王的一隻手被凍傷。


  “但,你們還嫩了點。雛鳥總要學飛翔,但多少有天賦的雛鳥在學會飛前,就被凶殘的獵食者吞入腹中。”鼠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便掃向強撐著身體,跪伏於地麵的衛肯,“年輕人,要教會雛鳥飛行的人,就必須要保護好雛鳥,就別怪我這半隻腳踏入墳墓的老家夥心狠手辣了。”


  衛肯:“……”


  聽不清,意識在逐漸消失。


  約瑟,戴莉……他們兩人,躺在門口,麵色發黑,似乎是要被毒氣殺死。


  衫雪……她靠坐在牆下,身後的牆壁被砸出裂痕凹陷,或許已經……


  噠,噠……


  鼠王頗有興致地走到衛肯麵前蹲下:“那麽,乖乖死在這裏吧。”


  “我……”


  “嗯?”


  鼠王愣了愣,看著抬起頭的衛肯。


  “我的……”


  “什麽?”鼠王眉頭微皺。


  “我的執念,絕未結束——”


  伴隨著話語的,是手中沾染了血跡的碟子碎片的刺出。


  刺啦!


  鼠王隨手一抬。


  “嗯!?”鼠王微微愣了一瞬,看著手心中被刺入的碎片,“哈,有趣!安寧的接受死亡,不好嗎?”


  啪……


  身體的重量,在最後的氣力消耗殆盡後,沉沉地砸在了地麵上。


  “還不是要死?”鼠王鄙夷地掃了一眼麵前的衛肯,隨即沉默了。


  他的腳,被衛肯的一隻手緊緊抓住……


  “多麽絕望的戰鬥方式,先想盡辦法殺死敵人,再活下去。就像是戰場上被拋棄的雜兵一樣,卑微無力,卻又無比凶殘。”鼠王麵無表情,輕鬆地抬腿,便要照著衛肯後腦勺踏下。


  “為了生命而戰鬥的人,可算不上是凶殘啊。”


  伴隨著男子略微優雅的聲音的,是鼠王身周標準他的身體刺出的五道光劍。


  “什麽人!?”鼠王輕輕跳開一旁,朝門口望去。


  “隻是一名小小的教會士兵,崔洛伐。”銀甲,紅披風,宛如是聖堂騎士的紅發男子,優雅地行了一個騎士禮,“那麽,鼠王莫斯,能否請你先放了這裏的四位,然後允許我向你請教一些小事呢?”


  “我可不記得教會的士兵什麽時候能夠無詠唱,就放出這種級別的實體光之魔法。”鼠王淡淡一笑,“還有鼠巷現在不營業,想要找情報就等著,什麽時候開門了你再來。”


  “鼠王莫斯,這可就難辦了。”崔洛伐微微笑道,“等到‘血脈相斥’結束後,或許下一位鼠王並不能給予我想要的情報吧?”


  鼠王沉默良久。


  他那銳利的目光,不時掃過崔洛伐的麵容。


  “很好,又是一個優秀的年輕人。”鼠王頗為讚賞地說道,“優秀的統治者總會喜歡你們這些優秀的年輕人,但同時又會為你們不是他們的接班人惋惜。別把自己的性命搭在無聊的瑣事上,這座森林鎮,變天了。就算是你們教會的老怪物們來這裏,也得要脫一層皮才能逃出去。離開這裏,無聊的任務不要再做下去了。”


  “感謝鼠王手下留情。”崔洛伐微微笑了笑。


  “哼——”


  鼠王甩了甩衣袖,從一旁撿起那頂破草帽戴上,與崔洛伐擦肩而過。


  “對了,年輕的‘聖堂騎士’,回去後,替我向你們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娃問好。就說下一個鼠王,可能需要她關照一下。”


  “一定。”崔洛伐微微點頭,便走進屋內。


  鼠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哎呀,鼠王還真是會鬧騰,幸好沒用猛毒,不然我可沒辦法祛除。”崔洛伐苦笑著,走向衛肯,“來吧,治愈的聖光……”


  “先救他們……”。


  衛肯掙紮著抬起頭,望向崔洛伐。


  “!”崔洛伐微微一愣,隨即流露出欽佩的目光,“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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