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世間最富

  世子爺，末將知道，世子爺是為了裁軍一事，可是末將覺得，裁軍實屬不可為！”趙亭山正色地道。


  “這是皇上的旨意。”李君澤淡淡地道。


  “可是末將以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趙亭山理直氣壯地道：“夏季一過，遼人一定會卷土重來，屆時一開戰，遭殃的還是登州的百姓。”


  李君澤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趙亭山見狀，心裏暗道有門，便再接再厲地道：“再者，末將覺得，命是自己的，還要掌控在自己的手裏才安心，世子爺覺得呢？”


  李君澤挑了挑眉頭，語氣淡淡地道：“我過了，裁軍是皇上的旨意，違抗君命可是死罪一條，命是自己的，且也隻有一條，趙大人以為呢？”


  趙亭山當即便道：“確實如此，隻是這君命也要分怎麽遵從法兒。”頓了頓，他心翼翼地睨了一眼李君澤的表情，然後又道：“朝廷想要裁軍，無非是因為軍費緊張，可如今軍中的將士為國征戰，若是突然裁軍，怕是會寒了三軍將士的心。”


  李君澤的神色未變，卻並沒有打斷趙亭山的話。


  趙亭山心地睨了一眼他的神色，心中卻漸漸的安定了起來，這話的也越來越順嘴了。


  “大旗武將的地位低下，但軍中的士兵們卻都是重情重義的漢子，他們沒讀過書，但他們知道感恩戴德，知道誰對他們好，會知恩圖報，誰待他們好，他們心裏都明白的很。”趙亭山繼續道。


  李君澤翹了翹唇角，眼中也閃過了一抹笑意，卻是一閃即逝，“的倒是不錯，隻是聖旨已下，趙大人可有什麽好辦法？”


  趙亭山學著他閨女的樣子，做出沉吟深思的模樣，頓了頓，才誠摯地道：“想要留下這些將士首先最要緊的，便是解決軍需問題，一是糧餉，二是軍用，世子爺可知，整個登州最富有的是誰？”


  李君澤沒話，江毅卻是挑了挑眉頭，然後道：“我在上京就曾聽聞，大旗的首富孫富貴便出自登州，還因他納稅有功，皇上都曾表彰過。”


  趙亭山微微一笑：“不錯，這些年邊關的戰事不斷，登州物資短缺，這孫富貴瞅準商機，來往買賣，倒是賺的不少，”頓了頓，他繼續道：“可世子爺猜錯了，整個登州最有錢的卻不是孫富貴，而是慈恩寺！”


  江毅愣了愣，脫口而出道：“不可能吧？一個和尚廟能有多少錢？”


  趙亭山笑而不語，隻是望著李君澤。


  李君澤卻是微微頜首：“這個法雖有些出人意料，但也確實如此。”


  江毅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和尚廟能有多少錢？

  “江侍衛，你可知每日去慈恩寺上香的人有多少？”趙亭山問道：“不算初一十五，就算平日裏，去慈恩寺的香客也是絡繹不絕，因登州常年征戰，許多百姓家中都有參軍的家人，所以去慈恩寺上香求得家人平安，幾乎是登州百姓的日常。”


  江毅一聽這話，頓時了然。


  登州人口不少，都會去慈恩寺上香添些香火錢，更不要是去請慈恩寺的僧人做一場超度法事了。


  而慈恩寺都是些僧人，就連吃的糧食都是自給自足，這麽多年下來，慈恩寺自然是十分富有了。


  趙亭山拱了拱手，恭維道：“世子爺是明白人，確實，整個登州，孫富貴隻是表麵上有錢，可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慈恩寺！”頓了頓，他繼續道：“在慈恩寺上望去，目之所及的田地，大部分皆為慈恩寺所有，隻是這些年來寺中僧人有限，無人開墾罷了。”


  趙亭山話音一轉，又望向了李君澤：“世子爺應該聽過，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話吧？在戰時，最重要的不是銀子，而是糧食！”


  那孫富貴就是靠著買賣糧食才迅速起家的，孫家給朝廷提供了近乎一半的軍糧！


  這些糧食都是孫富貴從富庶地區低價采購，然後運到了登州，孫家有一條秘密的運糧路線。


  李君澤輕輕地點了點手指，眼神諱莫如深；“趙大人，你可知道你的這些話意味著什麽？”


  趙亭山理直氣壯地道：“末將自然知道，不就是為了給世子爺分憂解難，也是在給佛門做些好事麽？”頓了頓，他正色地道：“隻要將應該裁軍的士兵藏到佛門之地，而這些墾地也有人播種，軍費問題也能迎刃而解，可謂是一箭四雕！”


  江毅低下頭，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怎麽數都隻數出了三個，這四是怎麽來的？他覺得趙亭山出身書香門第大概是徒有虛名，連數都不會數了，不由得暗暗撇嘴。


  李君澤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