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前世
黑色小蛇！
那天在床上消失的黑色小蛇，居然在我身上。
我隻是匆匆瞥了一眼，隨即被吸入自己的身體內。意識回到了體內，我隻感覺自己的全身皮膚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就好像萬千小蟲在爬動，同時往裏鑽著。
血水中，我感覺自己飛速下沉，很快身體瘋狂墜落，如同跌入了萬丈深淵，而就在我感覺無助的時候，身體又瞬間停止，好像硬生生的懸於半空一般。
半空中，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睜開了眼睛。我隻見自己麵前懸浮著一名赤裸的女子，而我和那名女子依舊處於血池中，隻是周圍的血水被一個圓形的薄膜給生生隔開了，絲毫沒有沾上我和赤裸女子的半分。
不對！
我驚愕得看著眼前的赤裸女子，突然感覺詫異萬分。眼前的赤裸女子和我長得太像了，本身一開始我沒覺得什麽當我感覺女子跟我長得很像的那一刻，這種念頭卻原來越深，越來越深，直至我甚至懷疑，眼前是不是有一麵鏡子，我是不是正在看著我自己。
呼！
就在我驚駭萬分的時候，一直靜靜閉著雙眼的赤裸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瞼，而她的眼眸漆黑如同黑夜一般，裏麵點綴著一顆顆璀璨的星辰，當我對上她的眼眸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意識卻突然混沌起來，無數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一般瞬間淹沒了我的腦海。
“你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意識中響起。
我緊緊得閉著眼，感受著眼前無數的畫麵，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心中亂到了極點。這個聲音，那麽熟悉，熟悉到我自己張口都可以說出同樣音階的話語。
對，這個聲音便是我自己的，我自己在對自己說：“你來了。”
“這是我的記憶，也終究是你的記憶裏。帶走她，完成你和我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我的聲音再次響起，回蕩在我的腦海裏。
破碎的記憶慢慢融合，我的意識越發混亂。
……
漫天白雪。
泥濘的街道上少有人走過，隻有幾名乞丐蜷縮在街頭，有些怕已經死了，有些凍的顫抖。
一單薄粗衣的小女孩緊緊得依偎在衣不遮體的中年女人懷裏，感受著中年女人的體溫，躲在屋簷下，絲毫不敢亂動。
“嗨！餅咧！”街道上，馬車經過，門簾裏一名身穿錦袍的小女孩隨意丟下幾塊烙餅，帶著不屑笑意，揚長而去。
餅！
就在這字出口的那一刻！
本來都在風雪中等死的乞丐們都動了，如同山中餓狼，直接撲向了地上的幾塊烙餅。
“給我點，給我點，我有娃！”蜷縮在屋簷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也跟著衝了出去，可是身為女子，又怎麽搶得過幾名餓狼般的男乞丐。中年女子縫隙間，死死得抓住一塊烙餅，對另一個抓住烙餅的男乞丐哀求道：“給我……我有娃，我身子給你，我什麽都給你，隻要你給我這塊餅！”
男乞丐笑了，看著中年女人，又看向了小女孩，卻是突然一腳將中年女人踹翻在地，隨後抓住麵餅狂奔而去。小女孩看著中年女人倒地，尖叫一聲剛想衝過去。
然而，卻在這時，一聲急促的馬蹄聲瞬間傳來！
“娘！”小女孩本能得看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大聲驚叫起來！
可是，太遲了，中年女人剛剛顫抖著站起，卻被瞬間奔襲而來的戰馬撞到，整個人如同沙包一般滾落在地上。而戰馬受到驚嚇，高高抬起馬腿，嘶叫一聲，落地刹那卻是重重踩在了中年女人的胸口！
“死乞丐，晦氣！”騎馬的軍士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口吐血汙的中年女人，手中丟出幾枚錢幣，隨即驅馬揚長而去。
小女孩呆滯得站在風雪中，看著錢幣被搶走，卻絲毫動彈不得。
……
半年後！
小女孩依舊流利街頭，如同其它乞丐一樣，蜷縮在屋簷之下，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幾件衣服，隻是目光依舊呆滯。
“還是個孩子？”一名穿著布袍的老者路過屋簷下，低頭看著蜷縮在牆角下的小女孩，便矮身道：“女娃？眼睛挺大。我有個兒子，先天有疾，你可願意為他衝喜？”
小女孩呆滯得抬起頭，問四字道：“有吃的嗎？”
“有。跟我走吧！”老者伸出手，牽著小女孩消失在黑夜之中。
……
一月後。
洞房花燭夜，卻哭聲動天。
“兒啊。你怎麽好好的就死了呢！”身穿布袍的中年婦女撲在床前，大聲得哭喊著，老淚縱橫。
小女孩驚恐萬分得蜷縮在床榻內，甚至連衣服都忘了穿，隻是驚恐得看著床上那具突然暴斃的少年屍體。少年約莫十六七歲，臉色蒼白，身材瘦弱，此刻卻是氣息全無。
“是你！”中年婦女突然抬起頭，眼神怨毒得看向了小女孩，伸手就抓住了小女孩的胳膊，硬生生得將赤裸的小女孩脫出了房間，丟在院中，拿起木棍狠狠得抽打起來。
“掃把星！害人精！你還我兒子命來！我抽死你。我抽死你！”中年婦女一邊抽打著，一邊叫罵著又嘶聲道：“來人啊。給我把她捆起來。我要把這個賤人丟到河裏敬河神！”
小女孩哭著，氣息越發微弱，眼神呆滯。
……
河水瞞過了脖子！
豬籠之中，小女孩眼神平靜，看著老女人怨毒的眼神，心中卻有了幾分解脫。或許死了，就不用那麽難熬了吧？或許死了，會比現在好一點！
“這麽快就想死了嗎？那我怎麽辦？”突然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在小女孩耳邊響起，還未等小女孩明白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拖出了水麵，丟上了一條船。
撐船的年輕男子看著小女孩輕輕得笑道：“你受苦了。我終於又把你找回來了！可惜，我答應了老和尚，還不能帶你回去。放心吧，以後有我在，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年輕男子笑容很真，撐著船帶著小女孩深入江河之中。而小女孩靜靜得看著，卻感覺眼前男子為何和自己剛死的夫君那麽相像？
……
天巫山下。
一名身穿布袍的老僧，帶著小女孩，踏著一節節石階。
“大師！你就真的不能把我帶在身邊嗎？還有南天哥哥為什麽這麽久了還不來看我？”小女孩已經十六七歲，可是依舊帶著幾分稚氣。
老僧緩緩笑道：“我一個和尚帶著你這個女娃實在多有不便。再則，有許多路還需要你自己去走，自己去做選擇。至於你的南天哥哥，或許有一天他會再來見你，而到時候你是不是願意再見他，那便要你自己做決定了。”
“我為何會不願意見他？”小女孩輕笑著，似乎想不明白老僧說的話：“為什麽你們總是讓我自己選擇？為什麽你們不把事情直接告訴我？或許，我會更加容易選擇！”
老僧笑而不語，踏著石階，看向上方道：“到了。這裏是天巫山，山中有一位天巫老祖，深知驅蟲禦獸之道，這一世，她便是你的師傅了！”
……
紫色的天空，藍色的太陽。
大殿之前。
黑衣錦袍男子和鳳袍女孩攜手而立。
“你真願意做我的後？”黑衣錦袍男子靜靜得立於大殿之前，看向遠處道：“三世了，當初你斬斷我的善惡，為何這一世卻願意嫁給我？”
鳳袍女孩聲音平靜道：“你不願意娶我嗎？”
“我不願意。”黑衣錦袍男子道：“我本該後宮佳麗三千，卻至今孤獨一人。如若我不願意，這萬年來，我又是在等誰？”
……
床榻之上。
黑袍男子怒目瞪著赤裸的女孩，將手中的黑玉匕首狠狠得摔在了床上。
“這就是你的目的？這就是你嫁給我的目的？”黑袍男子眼神暴怒，歇斯底裏得吼道：“你嫁給我，就是為了用這把匕首再殺我一次？”
赤裸女孩眼神堅定，開口道：“隻有殺了你，六界才能真正和平。否則，總有一天，神魔的戰爭會讓世界再次生靈塗炭。”
“殺了我？為何你偏偏選擇要殺了我？”黑袍男子暴怒的眼神中透著痛苦神色，瘋狂得咆哮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去殺了那些神？你是冥界的冥後，你怎麽忍心讓冥界就此消亡？”
赤裸女孩輕閉雙眼道：“你知道的，這是我的命運，我隻想人間界永遠和平下去。”
“命運！我一直在改變你的命運！我一直想改變！我總有一天能改變的！”黑袍男子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冷聲道：“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希望你下一世，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