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沒有完美的犯罪
東山，位於鹹陽城往西三百裏，這裏是鹹陽通往關中的畢竟之地。而東山便橫在官道之中。若是饒過東山的話，這條官道便要徒增幾十裏的距離。在工部的堪測下，東山的山體並不算堅硬，挖通一條隧道可以省下不少事。
按理說這對大秦算不上什麽大工程，也不應該出現這般事故的。君不見大秦的工匠將整個驪山掏空，也沒有出現塌方事故，這小小的東山，挖一條不大的隧道，怎麽就塌方了呢。
大秦的官場，就像是一個四處漏風的破房子。李辰這邊剛剛出了鹹陽，三百裏外的東山便收到了消息。
工部，刑部，皇室中人，大秦有數的富商王氏，如今聚集在這小小的東山。
“榮祿候那個不知好歹的要來了，屁股都擦幹淨了嗎？”一處房屋之中，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
隻見，屋子裏主位上坐著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刑部與工部的郎中分別坐在左右，富商王氏的人則坐在末端。
“王公公你放一萬個心，我已經前後查探了幾遍了，保證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刑部的郎中一副巴結的神色。
這麵白無須的男子正是麗姬身邊的內侍，雖然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宦官。可人家的主子可是始皇的寵妃，麗姬是誰，恐怕滿朝文武無人不知。若說始皇白天是在阿房宮操勞國事的話，那這晚上恐怕基本都是在操勞麗姬了。
正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更別說這皇帝陛下的寵妃了。自古以來枕邊風的威力都是有的，若是在麗姬眼裏留下印象，在陛下麵前提及一下自己的名字。對於中下層的官員，他們缺少的便是讓陛下記住的機會。
“嗯，事情一定要辦妥當，你們是專業團隊，咱家這個外行便不多說什麽。等將榮祿候打發走了，娘娘那邊重重有賞。”王公公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幾位先歇著，我帶刑部的人，在去檢查一遍。”刑部的郎中說著，便走出了屋子。
“屍體都處理幹淨了嗎？”刑部的郎中出了屋子，衝左右的差人問道。
“都燒了，保證連捧灰都找不到。”
“不對，東山縣衙帶走了十餘具村民屍體。”這差人想了想說道。
“現在去東山縣來不及了，將卷宗裏東山縣提走屍體一事隱去，任何人不許提。”刑部郎中說道。
這東山離東山縣也有接近二百裏的距離，這一來一去足足五百餘裏，顯然時間上是李辰必然先到，時間上來說已經來不及了。
東山縣屬於內史直管，類似於前世首都下麵的縣城。這堂堂天子腳下發生了瘟疫，雖然是刑部和工部在主持案件，作為東山縣的縣令自然也要做做樣子。所以在事件發生之後，東山縣的仵作和捕快第一時間拉走了十餘具屍體。
李家莊的馬都是些日行八百一千的好馬，這馬車自然也是極快的。中午出發，天還沒有黑透車隊便已經到了東山。
“酒菜備好了嗎？”遠遠的看到李辰的車隊，王公公衝左右問道。
“鹹陽最好的廚子，歌姬也都請的最好的。”王家的管事說道。他們王家可不差錢，隻要這事能擺平，他們這幫為公子贏常擋槍的人，便可謂是躍過了龍門。
他們這些人已經打定注意，你李辰來，我們好酒好菜伺候著，你就是想要什麽一條龍，咱們把鹹陽城最好的也給你請過來。可你要是想查案，對不住了，咱們幫不上忙。
“諸位久等了。”李辰下了馬車，拱了拱手衝著眼前眾人不冷不熱的說道。
“侯爺能來咱們這，可謂是咱們的榮幸啊。”王家的管事說道。
“哪位大人負責這次的案件，介紹一下吧？”李辰直奔主題。
“刑部郎中薑維。”身著刑部官服之人說道。
“工部郎中郭玉。”身著工部官服之人說道。
“咱家是麗姬娘娘的侍從。”王公公自報家門，企圖用麗姬的名頭壓倒李辰。
“沒聽說陛下差遣宦官負責此事案件啊。”李辰似乎有些不解的問道。
“侯爺，什麽意思。”王公公問道。
“本候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李辰語氣不善的說道。
“呼，呼，呼。”
王公公似乎沒有相當，李辰會當眾這般羞辱他，一時間氣的如同喘息的公牛。
“王氏是麗姬娘娘的母族，事發當天公子贏常正好在此處狩獵。麗姬娘娘差遣老奴在這盯著，莫要有心人冤枉了贏常公子。”王公公將“有心人”三個字咬的十分的重。
他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你李辰最好還是給麗姬娘娘一個麵子，不然小心麗姬娘娘在陛下那邊告你一個“有心人”的罪狀。
“侯爺舟車勞頓，先吃飯如何。”王氏的管事眼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緩解氣氛道。
“你王氏的飯我還是不吃為好，免的有些人告我一個徇私枉法。”
“郭郎中，我的人從今日起便在你工部的衙門吃飯。”李辰說道。
這處標段雖然是由王氏負責雇傭民工建造，但工部在此處也有常駐衙門，負責這個標段的技術指導和監工之責。
三人對視一眼，最壞的結果出現了，這榮祿候李辰果然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人。
“既然如此，那侯爺便先去我工部的衙門吧。”郭郎中無奈的說道。
這東山什麽都不多，就是這空房子多，李辰等人選了個大院子便住了進去，工部的人照常送了些不好不壞的餐食過來。
四菜一湯，還有一份土豆燉牛肉。這郭郎中顯然是不敢太過得罪李辰，專門為李辰開了小灶。
“侯爺，這些人鏗鏘一氣，恐怕不好對付。”趙缺夾了塊土豆，說道。
“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隻要事件是真實發生的嗎，那麽必然會留下證據。”李辰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
李辰知道，犯罪現場，人證，物證肯定都是經過刑部美化過的。可世間決然沒有完美的犯罪，越多的人工幹預便會出現越多的破綻。
王氏的院子中，正屋之中放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
“這榮祿候，當真是給臉不要臉。”王公公怒氣衝衝的說道。
“哎，不好對付啊。”工部的郭郎中歎了口氣說道。
“幾位把心放在肚子裏，我保證他李辰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證據。”刑部的薑郎中信心十足的說道。他可是辦了幾十年的案子，可不信李辰這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還能從他的手中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