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裂心
“我很幸福,他對我很好。”尚青收回了望著碧春宮的眼睛,背過身去,望著假山下潺潺的流水輕聲說道。
“是嗎?”夏皓天的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如果你幸福,那為啥一大早會站在這裏望著碧春宮發呆?”
“我……”尚青搖了搖頭道:“皓天哥,他是皇上,他是有苦衷的。”
“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青青,據說你到現在連個名份都沒有,你這樣究竟算什麽?嶽淩風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完美,”夏皓天痛心地說道,“青青,我當時用心良苦地阻攔你,你卻一意孤行,不聽我的勸告,哎!算了吧!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我也沒辦法,隻能祝你幸福了。”
夏皓天望著尚青略顯蒼白的臉,搖了搖頭。
“皓天哥,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的,誰告訴你的嗎?”尚青不解地問道。
“不離告訴我的,我知道消息後即刻就趕過來了。”夏皓天認真地答道。
“那不離是怎麽知道的?”尚青窮追不舍道。
“這個我沒問,你想知道這個幹嘛?”夏皓天奇怪地問道,沉吟了半晌後說道:“青青,據我昨日所看這天照國的朝中大臣,對你都似乎不太友好,你要小心程玉嬌父女倆,我萬水千山趕來,隻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你若安好,我便放心了,今日我就會離開這裏了。”
“這麽快你就要走嗎?”尚青驚訝地說道,雖說已經沒有其他感情了,但她早把皓天哥當作她的親人了,別樣的離愁湧上心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來。
夏皓天望著尚青難過的神情,一股酸澀湧上心頭,他從小愛著的公主,如今已不屬於他了,早知道她會這樣紆尊降貴,毫無條件地跟著嶽淩風,他當時就不應該放過她,哪怕讓她恨他都行,如今一切都晚了。
“哎!”夏皓天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竹筒來,寵溺地望著尚青道:“青青,看到你好好的,我也放心了,這個你拿著,若遇到任何危險隻要按下竹筒外麵那個按紐,我的人會隨時趕來救你,青青,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我永遠都是你最親的人。”
尚青鼻子一酸,落下淚來,“皓天哥,謝謝你對我的好。”
“你看看你,還像個小女孩似的,現在你可嫁人了,要成熟點,學會保護自已,這裏可是古國,典型的封建社會,千萬不可大意。”夏皓天用手輕輕地替她擦去淚水,無比憐惜地說道,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尚青用手撫摸著那個小竹筒,她也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皓天哥。
“走吧!呆得太久了,被人見了對你影響不好,記住我說的話。”
尚青點了點頭,二人朝勤政殿走去。
嶽淩風站在假山後麵遠遠地望著他們二人,他們的言行舉止親密無間,親昵有加,心,頓時像被撕裂般疼痛起來,今日大早醒來竟發現自己夜宿在碧春宮,昨晚他拚命地喝酒麻醉自己,醉得不醒人事,不知是怎樣到的碧春宮,醒來卻看到程玉嬌睡在自己身邊,驚鄂之下,想起了昨日之事,畢竟這麽久了,他都沒讓她獨守空房,昨晚卻讓她一個人睡,心中不免有絲愧疚與不安,趁她們睡著了便悄悄走了出來,隻是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尚青和夏皓天大清早言行親密地在假山邊幽會。
看著他們走遠,無力地靠在樹幹上,他處處為她著想,挖空心思討好她,可她的心卻永遠不會屬於他,無論他多努力地對她好,愛她,可隻要她的皓天哥一出現,她就會忘了他,拋棄他,昨日在宴會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她癡呆地望著夏皓天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一心想著她,心無旁貸,可她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不顧形象的與她的皓天哥眉來眼去,叫他情何以堪!眼見她陷入群臣的非議中,他強忍著痛苦不動聲色地替她解了圍,隻是沒想到她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跟她的皓天哥在此幽會,為了給她皇後的名分,他怒斥群臣,極力袒護,可他得到了什麽?
他的手緊握著拳頭砸在樹幹上,血從他的手上流下來也不知疼痛,這麽多年在戰場上血兩腥風,從來不知道痛過,命運多舛的人生雖然抱怨過但也坦然待之,隻是自從遇到她後,一切都不同了,牽掛著她,關心著她,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然而她……。嶽淩風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皇上,您這麽早就到這來了?昨晚喝了那麽多酒,對身體可不好,臣妾已吩咐禦廚熬了粥,先喝點粥,用過早點後再走吧!”程玉嬌急急地趕來殷勤地挽留道。
“愛妃,朕不餓。你自己先用吧!朕先走了,改日再過來看你。”嶽淩風身心俱疲地說道。
說完神思恍惚地朝前走去。
“嬌兒,這次你應該放心了,皇上再也不可能對那民女嗬護備至了。”李嬤嬤從假山旁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陰森得意地笑道,“試想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同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的呢?”
程玉嬌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一絲來自心底的無比舒服的笑,她點了點頭,說道:“馮順義果然辦事能力不錯,沒想到這個夏汗王聽到消息後還真是屁顛顛地趕來了,這下,看你狐狸尾巴還不露出來?皇上最憎恨的就是背叛了。”程玉嬌臉上舒心的笑著,這麽長時間來笑得最為痛快的,最為爽快的,真是個狐媚子,隻知道勾引男人,皇上這下該瞧到她的本性了吧,不信他還能心無旁貸!
“李嬤嬤,從今日起每日吩咐禦廚燉各種滋補身子的湯,本宮定要每日都去禦書房伺侯皇上服下。”程玉嬌自信而又高傲地說道。
“是,奴婢遵旨。”李嬤嬤立即滿臉堆笑地福身道。
嶽淩風回到禦書房,隻覺頭腦昏沉沉的,心灰意懶起來,下令今日免去早朝,有本直接送禦書房呈閱,坐在龍案前,怎麽也定不心來。
“皇上,昨晚上官主子很晚了還來勤政殿問您呢?”張公公把昨晚遇到尚青的事說了一遍。
嶽淩風心中一抖,一絲冷笑浮上了臉龐,她深夜來問他?當他是傻子嗎?平日不管多晚都不曾見過她來找他,偏偏她的皓天哥剛來就來找他,她這是在找他嗎?到底是找誰呢?這個女人,在我的皇宮內,竟然公然私會別的男人,還到處張狂,想起剛剛見到的情景,不由妒火中燒,很快,他就壓下了怒火,如此不知撿點,任意妄為,不就仗著我寵你嗎?真當我是軟柿子了,再如此下去,他的臉都會被她丟盡了。想到若冷遇她,就要有段時間見不到她,心竟然痛了起來,為什麽?我如此待你,你卻要背叛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他的拳頭緊握得快要出水來,強烈地恨意充斥了他的腦袋,深呼了幾口氣,才緩緩平靜下來。
“皇上,宰相張良求見。”張公公在門外小心說道,眼見得皇上滿臉怒容,弄不清發生了什麽狀況的他,似乎很少看到皇上如此喜怒形與色的,當下便極力小心謹慎起來。
“傳。”嶽淩風沉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張良整整衣袖,輕輕走了進去。
行完君臣之禮,張良把一個信箋雙手遞給嶽淩風,嶽淩風接過來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嶽兄,請善待青青,我先行一步了。夏汗王呈上。”
嶽淩風把信箋揉成了一團,丟在地上,冷聲道:“他還說了什麽?”
“回皇上,臣剛在外麵遇著他,他過來找您沒遇著,就讓臣轉交給您了,他已經走了。”
“朕知道了。”嶽淩風冷漠地說道。
“皇上,夏國與天照國百多年來從沒有過任何的來往,他此番前來,且是國君親自前來,實屬罕見,不知有何深意?”張良沉吟著說道。
深意?嶽淩風雙眼快冒出火來,他能有什麽深意,不就是為了那個女人嗎?忽然腦中一閃,前天尚青對他說的那番話一古腦兒回放出來,說什麽學習夏國先進的經驗,說什麽建交?當時還不明白她怎麽會說出那種話來,原來是早有預謀的,虧他昨日還跟那個夏汗王虛以尾蛇,稱兄道弟的,能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屈辱的嗎?心,被撕裂成一塊塊,強忍著痛意,艱難地問道:“宰相,你對此有何見解?”
“回皇上,夏國如今在國力,財力各方麵都比天照國要強,夏國雖不及天照國國土麵積大,但夏國人聰明勤奮,互相團結,且廣結鄰國,友愛番邦,實在不容小覷,夏國與我們曆來不和,今日夏國國君能前來,不管目的如何,皇上都不能與他明著翻臉,作為一個大國,朝廷理應顯出高風亮節的風範,他能親自來,起碼,我們天照國也應派使節回訪,天下間,沒有永久的仇恨,隻有相互利用的利益。”張良沉穩地一口氣說完。